“喔，原來是十六哥啊……”楚鈺裝作苦苦思索，才終于想起來的樣子，上下打量了楚俞一眼，故作驚訝的說，“十六哥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想當初十六哥是多么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啊，如今怎么……怎么，跟我隔壁家的大嬸似的……”

    “你隔壁家的大嬸？”蘇黎疑惑地望過去。

    楚鈺對著蘇黎眨眨眼，“你忘啦，我們隔壁家的大嬸已經懷胎九個月啦！”

    “楚、鈺！”楚俞被氣得呀，渾身的肥rou直哆嗦，這么久沒見，這小子還是一樣的討人厭！

    楚鈺見楚俞氣悶的樣子內心偷笑，面上卻還是裝得一本正經，“我還記得一年多前，十六哥的修為可是整整比我高了三個層次呢，怎么現在……”他猶猶豫豫地望著楚俞，像是想起了什么，壓低了聲音說，“十六哥不會得了什么絕癥吧，所以才會……”

    嘖嘖，其實楚俞的修為居然突破了魂境，這才讓他驚訝呢！

    “你放屁！”楚俞跳腳，他伸出粗短的手指指著楚鈺，無不痛恨地說，“都是老天不公平，若是老天給我你這樣的好天賦，我肯定早就突破虛境了！”

    突然，他的面色緩和下來，問楚鈺：“你還沒突破虛境吧？”

    “是還差點。”楚鈺應了一聲，還有點奇怪，這家伙什么時候脾氣變好了？

    楚俞肥胖的臉上露出一個惡意地笑來，他盯著楚鈺，不屑地搖了搖頭，“那樣好的天賦給你真是浪費了，你知不知道，大哥楚煊已經是虛境九層的修為了！”

    什么？

    楚鈺一驚，和蘇黎對望了一眼，他還記得蘇黎說過的，大哥的天賦是服用魔花偽造的，根本不能突破魂境……等等，魔花？他望向了楚俞的脖頸處，那里光潔一片，什么都沒有。可是這并不代表什么，他脖頸上的那朵花紋，不也是被他藏起來了嗎？

    楚鈺的眼眸暗了暗，揚起了一個虛假的笑來，“鈺自是不能和大哥比擬的，對了，雖然十六哥對鈺有諸多誤解，但難得他鄉重逢，十六哥不如和我一起去喝一杯？”

    蘇黎在旁邊沒有吭聲，雖然他很討厭這個楚俞，但在這種時候，他絕對不會拆楚鈺臺的——只是不知道，楚鈺又在打什么算盤？

    “喝一杯？”楚俞譏誚地望著楚鈺，“不會是去那種破破爛爛的酒館吧？我可不去！”

    他仰起了下巴，趾高氣揚地說，“如今我可是極樂城城主的入門弟子，你還是識相點，別亂和我攀交情！”

    就他？極樂城城主的入門弟子？楚鈺暗自思忖道，這極樂城城主莫不是個眼瘸的吧？

    蘇黎氣不過楚鈺被人這么瞧不起，遞了一小包藥粉到楚鈺手里，楚鈺心神領會，藏在寬大袖子里的手指輕輕一彈，一道粉末便不引人注意地落到了楚俞身上。哎呀呀，其實呢，他是個寬宏大量的人，本來并不想與楚俞這種小人計較的，但是呢，媳婦心疼他，他也只好從命了。楚鈺美滋滋地想。

    楚俞毫無察覺，仍在極盡所能地挖苦楚鈺，就在此時，從他身后傳來一聲嚴厲地呵斥：“十六，你又在欺壓別人了！”

    楚鈺抬眼望去，一個熟悉的人影緩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正是楚鈺的大哥，楚煊。

    楚煊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楚鈺，只是冷著臉，警告地盯著楚俞。楚俞脖子一縮，臉上浮現出怯弱的神色，乖乖地走到楚煊身后了。

    楚煊這才將目光移了過來，稍顯客氣地說：“這兩位兄臺，家弟多有得罪，楚煊向二位……楚鈺！”

    楚鈺清楚地看到楚煊的呼吸一窒，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接著他便忍不住失聲質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楚鈺記掛著楚煊對他的幾次幫助，并沒有在意楚煊明顯不愿見到他的態度，而是溫和地笑笑：“大哥，好久不見了。”

    楚煊跟著勉強地笑笑，看了他旁邊的蘇黎一眼，對楚鈺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旁邊的酒樓。”

    楚鈺詢問似的望向蘇黎，蘇黎微不可覺地點點頭，楚鈺這才對楚煊道：“也好。”

    就在楚煊轉頭的那瞬間，他右耳垂下方，一朵黑色的小花頓時出現在楚鈺眼前。楚鈺瞳孔一縮，片刻后又稍微放下了心來，這朵花跟楚鈺尹夜脖頸上的花雖然看起來相似，但仔細一瞧，還是有區別的。楚鈺暗忖，既然楚煊敢大大方方將它露出來，應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楚煊似乎察覺到楚鈺的視線，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領，步子邁得更快了。

    ×

    “你是說，你成了天瀾學院的學生？”楚煊頓了一下，緩緩問道。

    “嗯。”楚鈺簡單地應了聲，略帶審視地注視著楚煊，如果剛剛他沒看錯的話，他在楚煊眼里看見了一絲一閃而過的焦慮。難道……大哥不希望我成為天瀾學院的學生？

    “好……很好，你本來就是楚家最有天賦的孩子……”楚煊心不在焉地說了句，有點慌亂地端起了茶杯，似乎想掩蓋掉臉上的情緒。

    楚鈺正猶豫要不要將自己的疑慮問出來，在楚煊旁邊的楚俞卻沉不住氣了，他提高了聲音道：“大哥，他哪里是楚家最有天賦的孩子了？他現在居然連虛境都沒達到，根本比不上你和小師妹！”

    “住嘴！”楚煊重重將茶杯一放，兇狠地盯著楚俞，怒不可遏道，“你再多說一句話就給我滾出去！”

    楚鈺有點驚訝，他這大哥一向是喜怒不限于色的典范，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他那么生氣，雖然見到楚俞倒霉他是挺高興啦，不過楚俞……說了很嚴重的話嗎？

    再者楚俞的反應也有點奇怪，當初在楚家時，楚俞雖說比較忌憚楚煊，但絕沒有像現在這樣，像是從骨子里恐懼楚煊，楚鈺輕輕搭下眼瞼，看來他這個大哥，也有很多秘密啊……

    “大哥，你的師父……是極樂城城主嗎？”楚鈺沉吟了會兒，試探著問。

    “你怎么知道？”

    楚鈺含笑不語，下巴點了點楚俞，楚煊側過頭去看他，楚俞嚇得又是一抖。

    楚煊沉默了會兒，才輕輕回答道：“沒錯，我是他的大弟子。”

    “你們這次來，是來和天瀾學院比試的？好像太早了點吧？”楚鈺疑惑地望著楚煊，莫戰老師明明說過，這場比試在一個月后舉行呀！

    “嗯，小師妹纏著師父要來天瀾城見識見識，所以我們提前來了。”楚煊淡淡地說。

    “原來如此。”楚鈺皺著的眉松了松，既然如此，大哥如此緊張做什么？

    不等楚鈺想清楚，楚鈺就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某人扯了扯，“你們談完沒有！”蘇黎傳音到楚鈺的識海里，楚鈺轉頭一瞧，這人面上盡是不耐煩。

    罷了罷了，楚鈺低笑著搖了搖頭，今天可是他們兩的第一次約會呢，將時間都浪費在這上面可不好。

    楚鈺起身，朝楚煊拱了拱手道：“大哥，在望熙鎮有什么需要的盡管找我，畢竟我也算是半個本地人，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楚鈺拿出一只紙鶴交給了楚煊，“拿著這只紙鶴，你可以隨時聯系我，大哥，咱們下次再聚。”

    楚煊收下了紙鶴，微微點了點頭。

    楚鈺輕輕笑了笑，正要跨出門去，識海里就響起了楚煊模糊的聲音：“十七，如果你信大哥，就不要參加這場比試……”

    楚鈺有些疑惑，他回頭一望，楚煊并沒有看著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像是背負了很多的心事。楚鈺猶豫了會兒，不知道該不該問個清楚，蘇黎卻拉了拉他，“你怎么了？”

    “沒事。”楚鈺安撫地對蘇黎笑笑，再不遲疑，跟著蘇黎走了出去。看大哥那樣子，一定是不會對他說原因了，既然如此，他何必非要刨根問底呢？反正無論原因是什么，只要不是危及蘇黎，這次的試煉，他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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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真的沒事嗎？”蘇黎勾了勾他的手指，挑著眉頭問。他怎么覺得，自那間酒樓出來后，楚鈺就有點心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