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_分節(jié)閱讀_6
“知道了。”這聲含糊的回答卻不是他發(fā)出來的。 任南得了答復(fù)便走了,葉縈回的眼神卻情不自禁地飄向了剛才說話的人,“一句你怎么在這兒”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時鶴汀卻顯得自然得多,坐起來理了理頭發(fā),披上外套便準(zhǔn)備出去,又回頭望了一眼仍坐在床上的葉縈回,催促道:“走吧,吃飯去。” 葉縈回慢吞吞地下床進(jìn)衛(wèi)生間對著鏡子整理了一會兒,以為時鶴汀會先走,出來的時候卻見他坐在床邊,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等著他,便也不好再磨蹭,同他一起出了門。 第6章 第六章 秋蟹肥了,不過山里是沒有這東西的,都是任南特地定了叫人送過來,再讓老板幫忙蒸的。 入秋時候山間涼風(fēng)習(xí)習(xí),帶來些許桂花的香味。佐著涼風(fēng),飲著主人家釀的桂花酒,再蘸著橙醋吃蟹,確是一大快事。 蟹很新鮮,味道十分鮮美,葉縈回便忍不住多吃了幾只。 他們此行原本是打算在這個農(nóng)家樂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驅(qū)車回市里,上班的上班,休息的休息。結(jié)果席間任南聽到老板說,眼下這秋云山漫山的楓葉都紅了,非常漂亮,便動了爬山的心思,慫恿著大家一起爬山去。沒什么事的人都答應(yīng)了,而第二天確實有事的也就婉拒了。 葉縈回擦干凈手,帶著歉意地笑了笑:“明天還要上班,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吧。”他說完,忽然想到這次沒開車過來,而時鶴汀估計也要跟著去,正想說自己到時候叫司機來接,便聽時鶴汀道:“我跟縈回一起回去。” 周圍都是一片噓聲,時鶴汀也沒理會,只笑著又喝了口酒。 吃完飯,大家三三兩兩往溫泉去了。這個地方的溫泉不是那種整片的大湯池,老板沒有刻意修整,把小的泉眼匯到一處修成大的湯池,而是依照著原有的大小和地形稍作修整,隔成了許多大小不一的湯池,倒也別有意趣。 大家換好浴袍,三三兩兩的湊作堆,便進(jìn)了溫泉。其實幾個池子隔得都不是很遠(yuǎn),離得近些的甚至還能碰個杯。 葉縈回坐在溫?zé)岬娜校挥X得十分放松。下午不小心睡多了,頭本來還有點疼,現(xiàn)下被溫度適中的泉水泡著,熱氣熏蒸著,頭疼也好多了,只覺得十分神清氣爽。 他背對著另個池子坐著,伸手想去夠漂在水面的載著酒杯的木板,卻聽見后頭傳來一聲十分具有調(diào)侃味道的輕笑:“喲,縈回,你這脖子后頭是怎么啦?” 葉縈回回身望過去,見李游笑嘻嘻地望著他,眼里滿是八卦之色,而李游身旁的時鶴汀身子僵了僵,也望著他,眼中神色晦暗,意味不明。 葉縈回十分輕松地笑了笑,一副完全不當(dāng)回事兒的樣子:“讓人給咬了。” 李游游到池邊趴著,繼續(xù)追問道:“誰啊誰啊。” 葉縈回笑笑,不肯說了。李游見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也沒再問,只撇了撇嘴,又游了回去。 葉縈回泡了一會兒便同其他人打了招呼,說明天還要起早,先回去休息了。 他走之后,先前被迫中止的八卦浪潮卻沒有結(jié)束。 李游神神秘秘地把大家聚集到一起:“你們剛剛看見葉縈回脖子后面那個牙印沒?” 眾人紛紛搖頭。其實除了李游這個池子離得近些能看見,其他幾個池子里的人都是看不見的。 “你們是沒看見,那個牙印深的,”李游八卦兮兮地繼續(xù)道,“沒想到葉縈回看著那么冷淡,私底下玩得這么激烈?” 時鶴汀皺了皺眉。 任南無奈地出來回護(hù)了幾句:“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自己玩兒成什么樣還說人家。” 李游依舊是賤兮兮的笑:“那能一樣嗎?我什么人,葉公子什么人,平時跟朵高嶺之花似的,不出來約,也沒見有女朋友,結(jié)果一下讓我瞧見那么深一牙印,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 其實除了任南,其他人跟葉縈回都不是太熟,雖然因為任南偶爾會見面,不過確實沒什么深入交流,此刻聽李游這么說,也都十分好奇地望著他。 李游見眾人都望著他,于是更加來勁,壓低聲音道:“而且你們知道嗎,我覺著咬他的人應(yīng)該是個男人。后脖子啊,你們說……” 他說到一半,突然感覺一道黑影籠了過來,他扭頭一看,見旁邊的時鶴汀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得厲害:“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別人吧。” 時鶴汀也不顧眾人的面面相覷,披上浴袍便趿上鞋子往樓上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彎處,李游才小聲道:“吃錯藥啦?” 任南從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快管管你的嘴吧。” 李游悻悻地喝了口酒,沒再說了。 時鶴汀回到房間的時候,葉縈回已經(jīng)換完衣服,躺上了床,見他進(jìn)來,平靜地道了聲晚安便閉上了眼。時鶴汀抿了抿唇,進(jìn)了衛(wèi)生間。 他聽李游在背后這么編排葉縈回,心里的怒氣險些壓抑不住。他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是他話題中的另一參與者,還是因為他們這么編排的是葉縈回。而回到房間,葉縈回反應(yīng)這么平靜,他本來已經(jīng)平息一些的怒火反而更旺了。 你為什么不生氣?為什么不罵跟狗一樣亂咬還留牙印了的我? 他一邊沖著水一邊想,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的怒氣毫無根據(jù)且沒有邏輯,把水又調(diào)涼了些。 出來的時候,葉縈回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 時鶴汀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把尚亮著的床頭燈調(diào)到最暗,才坐到床邊擦起了頭發(fā)。擦干頭發(fā),他半靠在床頭,伸手滅掉了燈,卻沒有要睡的意思。 窗簾只拉了一半,月光順過窗戶流了一地。時鶴汀微微側(cè)過頭,借著月光,也依稀可以看清另張床上葉縈回的輪廓。 一個月過去,葉縈回已經(jīng)可以假裝那件事沒發(fā)生過,如從前一般面對他,而他卻不行,他隱隱覺得自己對葉縈回的關(guān)注已經(jīng)超過了正常的范圍,卻又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的后遺癥,或者是因為別的什么。 他靠在床頭,思緒放空,慢慢的居然睡了過去。 時鶴汀睡夢中聽到什么聲音,一下子驚醒過來,因為姿勢不對差點頭磕到床頭柜上。他坐起來,揉著有些酸痛的脖子,這才發(fā)現(xiàn)聲源居然是隔壁床。 他下了床走過去,把葉縈回從被子里刨出來,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正常得厲害,額頭都是細(xì)汗,眼睛緊緊閉著,嘴里不時發(fā)出悶悶的哼聲。 時鶴汀覺得不對,皺著眉推了推他:“縈回,縈回?醒醒,你怎么了?” 葉縈回睫毛顫了顫,眼睛睜了開來,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時鶴汀掀開他的被子,發(fā)現(xiàn)他手緊緊捂在腹部,背也弓了起來:“胃疼?” 葉縈回白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是不是螃蟹吃多了?”時鶴汀在房間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醫(yī)藥箱,只好先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你等我一下,我去找老板問問看有沒有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