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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謊精_分節閱讀_5

    雙十一快樂!這一章我用腳碼的【手動再見】

    第4章 chapter4

    室內外溫差太大,離開了辦公室暖氣的顧即乍一接觸外頭的寒氣,冷得打了個哆嗦。

    他想,果然自己還是適合外頭的世界,冷是冷了點,但這才是屬于他的。

    強打精神的回了自己的辦公桌,顧即用了十二萬分的毅力才阻止自己的目光一直飄向辦公室,他知道那里頭有誰,所以即使目光不在那里,心里卻把剛才的面容記得一清二楚。

    以后再也見不著了,還是記清楚點好。

    林景衡給他的與記憶中有些偏差,他記得林景衡與人講話的時候語氣都是溫溫和和的,上學的時候總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學習好的學生與學習差的學生似乎永遠只能勢不兩立,但林景衡不同,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他的成績永遠在學校名列前茅,但卻能與所有的同學友好相處。

    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林景衡,無一不是贊美,按流行語來說,林景衡就是人們口中的那種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林景衡對誰都好,只不待見他一個人而已,因為那種冷冰冰的口氣,是獨屬于他一人的。

    至今回想起來,那時候他一直纏著林景衡,若不是林景衡家教實在優良,恐怕早就趕他走,走得越遠越好——后來自己離開的時候,林景衡應該蠻開心的吧。

    顧即安然的接受了這個想法,他知道自己確實是很不討人喜歡,至少在那段歲月里,他所接觸到的人,似乎有一大半,都是惡言相對。

    林景衡和顧即就像是兩個極端,又像是一個天秤上的,而有重量的那個,永遠只能是林景衡。

    顧即低頭看著密密麻麻的賬目,有點自嘲的笑了笑,就像現在,自己只是工廠一個對賬的,而林景衡連自己工廠的老板都要小心招待。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林景衡這些年又經歷了些什么?

    “小顧,”伍哥壓低聲音喊了聲,“走神呢?”

    顧即被這一聲拉回現實中,看著面前的大漢一時有些恍惚,末了搖頭,“賬目有點亂。”

    “你看見剛剛那男的沒有?”伍哥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蹲下身子,和顧即用同一水平線對視著,口氣不無贊賞,“聽說是個工程師,長得怪俊。”

    林景衡到哪里都是發光點,顧即勉強附和一笑,“是,長得蠻好看的。”

    本來不想再說,但又忍不住追問了句,“他是工程師?”

    伍哥點頭,“好像是哪家建筑公司聘請的工程師,看著年紀不大,本事倒不小。”

    顧即哦了聲,不知道該怎么搭腔。

    原來林景衡當了工程師,工程師這三個字對他來說太為陌生,是他接觸不到的領域。

    伍哥見他精神不好,多嘴了句,“大頭怪罵你了?”

    “沒,可能天氣太冷了,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顧即搖搖頭,整個人蔫蔫的樣子,但還是笑著說,“還是得聽伍哥的,找個時間上你家蹭飯。”

    身后辦公室突然傳來老板的笑聲,看來是生意談攏人要出來了,伍哥不敢再待在這里,急急忙忙又去搬鋼筋。

    而顧即心又狂烈的跳動起來,他把頭垂得很低,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手緊緊握著筆,眼睛盯著賬目,但意識卻神游在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驚慌什么,明明林景衡已經認不出他了,現在自己對林景衡而言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陌生人,那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可是在面對林景衡,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顧即依舊無法做到冷靜自制。

    他只能強迫自己去忽略背后從辦公室走出來的人。

    老板笑呵呵的,“這一趟勞煩林工了,我們這邊會在新年前把全部的材料都準備好。”

    頓了兩秒,林景衡的聲音響起,“我可以再過來吧?”

    老板似是愣了,才回,“可以可以,隨時歡迎。”

    幾個人邊談著邊走到門口,顧即能感受到幾道光影從自己身邊掠過,如果他抬頭,一定能見到林景衡,可他不敢。

    他只是埋著臉,甚至祈求林景衡快些離開。

    一行人不知道在門口說著些什么,顧即心臟砰砰直跳,安慰自己,這一關就要過去了,以往那么多難堪的時刻都經歷過,這幾秒的時間熬一熬又有什么難的。

    就在他坐立不安之時,林景衡明朗的話語落在這工廠的大堂之中,擲地有聲,像敲在顧即心里一樣,“我有個老朋友在這,想敘敘舊,不耽誤時間吧。”

    他這話一出,顯然所有人都很是訝異,就連工廠里的員工都忍不住抬頭看,想在這一片不大的地方,還有誰能是這工程師的老朋友?

    只有顧即,指甲漸漸掐入了手心,掐得生疼——他不可能是說自己的,搞不好這里有他認識的人。

    他嘴唇微微顫抖著,這樣的自我欺騙并沒有令他好受,因為林景衡說完已經不顧他人的回應,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于是眾人見他走向角落處一個不起眼的男人,男人身材纖瘦,此時佝僂著腰,頭像要埋到桌面上辦公桌的賬簿里面去似的。

    林景衡終于在男人的面前停下。

    顧即的視線看去,只能看見林景衡修長的大腿,他目光一滯,粘在那里便動不了了,直到林景衡的聲音再次響起,“顧即,是你吧。”

    是個問句,用的卻是篤定的語氣。

    顧即心口像是被這道清冽是聲音嘶拉劃開一道小口子,不是很疼,但隱隱犯痛,腦海只充斥著一個回響——他沒有忘記我。

    林景衡記得他,顧即這時候說不出心情的喜與悲,這種感覺很像年少在街頭轉糖人的時候,他想要孫大圣,卻轉到了一只豬八戒,然后攤販告訴他豬八戒不要錢,他吃到糖,卻又不是那么開心,因為他只喜歡孫大圣。

    他不希望林景衡記得他,不想讓林景衡記住以往歲月里難堪的自己,又渴望林景衡記住他,至少自己是真真實實在他的生活里存活過。

    他以為自己會慌張到連頭都不敢抬,但思緒萬千之間,他已經揚起一個這些年來不知道演練了多少次的客氣笑容,抬頭對著林景衡,佯裝驚訝,“啊,是我。”

    接下來便清晰的看見林景衡微微皺了眉頭,他按壓住顫抖的身體,慢慢站起來,有些局促和尷尬,“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林景衡眉頭皺得更深,問,“你認出我,卻不和我打聲招呼?”

    顧即被這一聲類似于質問的口氣給問倒,他只得一手用力抓著辦公桌桌面,找個很不靠譜的說辭,“工廠有規定,上班不能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