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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婚姻[甜文]_分節閱讀_7

    “唐睿!和我接吻的滋味不差吧?!”

    唐睿踩著樓梯,拉了拉浴袍,食指用力擦了擦嘴唇。

    謝蘭德的這份自信不惹人厭,這有些意外的吻,也不算討厭。

    昨天夜里的時候只是覺得有些悶悶的不是很舒服,喝了杯熱水早早睡了,早上醒來的時候格外不舒服,嗓子眼兒跟被煙熏了一整晚似的,腦袋沉甸甸的像是被大卡車碾壓過。

    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唐睿心想,他有多久沒病過了?

    早幾年創業的時候是真的病不起,一有生病的預兆就提前灌藥,煙酒能不碰就不碰,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一整年下來能休息個兩三天就算不錯了。后來實在是熬不住才慢慢增加了休息的時間,從一年兩三天到一個月兩三天。

    昨天明明兩個人都跳水里了,尤其是謝蘭德還在泳池里泡了大半天,結果唐睿下樓找藥的時候,謝蘭德看起來精神頗好,年輕的男人剛剛從健身房出來,大汗淋漓,臉色紅潤,朝氣蓬勃。

    年輕就是好,唐睿默默感嘆,開口問道:“你這兒有感冒藥嗎?”

    沙啞的聲音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唐睿正想去旁邊接杯熱水,一股屬于年輕男人的火熱氣息突然就貼近了他的右邊。

    謝蘭德一把握住了唐睿的手臂,另一只手抬起來貼了貼唐睿的額頭,眉頭一皺,嚴肅的雙眼里透出幾分不悅:“你發燒了。”

    “吃點藥睡一覺就行了,有藥嗎?”喉嚨又燙又疼,唐睿毫不在意的說道,只是一個小小的感冒罷了。

    “有,待會兒我給你拿,”謝蘭德很快松開了手,轉身從桌子上拿了一個保溫杯過來遞給了唐睿,“先喝口水潤潤喉嚨。”

    認出來這是謝蘭德的水杯,唐睿微微猶豫了一下。

    謝蘭德眉眼一挑,這家伙是嫌棄水是他喝過的?唐睿拿著保溫杯到桌旁,又拿了一個杯子出來,從保溫杯里倒了一些溫開水進去,靠在桌旁,雙手捧著杯子一口一口地慢慢把一整杯溫開水給喝下去了。

    一杯水喝下去稍稍舒服了一些,唐睿呼出一口氣,腦袋仍然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謝謝。”唐睿把保溫杯遞了過去,笑著說道,“抱歉,水都被我喝完了。”

    “回房間躺會兒,我給你拿藥去。”謝蘭德抬了抬下巴示意唐睿上樓,他就站在底下看著穿著睡衣睡褲的男人回了房間,眼底的淺笑一點一點地漾開來。

    怕把感冒傳染給他嗎?真是個體貼的男人啊。

    手指輕輕摩擦著保溫杯,謝蘭德轉身進了廚房,一邊忙活著,一邊給醫生打了個電話,在便簽紙上記下了藥品的清單,之后從藥箱里照著藥品清單把藥都找了出來。

    半個小時后,謝大少爺一手端著粥碗,一手拿著藥上了樓。

    第6章 生病

    “空腹吃藥對身體不好,先把粥喝了。”藥放到了床頭柜上,謝蘭德端著粥碗坐在了床邊,舀起一勺白粥來輕輕吹了吹才湊到唐睿嘴邊,唐睿盯著眼前的這勺粥有些發愣。

    謝蘭德咧嘴一笑,倒是真的有幾分不好意思:“喂,你不是在嫌棄我煮的粥吧?復雜的我真不會,你將就將就,待會兒想吃什么,我讓大廚師給你弄,不過他們都沒有你煮的好吃就是了。”

    唐睿笑著搖了搖頭:“我自己來吧,只是有點發燒,又不是手斷了。”

    謝蘭德也不勉強,順從的把粥碗和勺子遞了過去。明明只是一碗再簡單不過的白粥,唐睿卻像是在吃著什么珍貴的美味一樣,低著頭一口一口的認真地喝著。

    唐睿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蘇格蘭混血,皮膚比一般的亞洲人更白一些,發著燒的時候臉頰紅紅的,抿著白粥的兩片嘴唇也是紅紅的。湊得近了,謝蘭德發現唐睿連眼眶都是微微泛著紅,莫名顯出幾分脆弱和委屈來。

    “謝謝。”

    一碗粥喝得干干凈凈,唐睿抬起頭來對上謝蘭德直愣愣看著他的視線,滿目的霸道溫柔里是毫不掩飾的迷戀,心臟驀地像是被低音炮狠狠震到了一樣發顫,握著粥碗的手都跟著抖了一下。

    唐睿微微發紅的眼眶里是一雙仍舊透著堅毅目光的明亮眼睛,就算是病著的時候也不想對任何人示弱,也或許對他而言這僅僅是一個不痛不癢的小病。

    這副強撐著的模樣全然落進謝蘭德的眼底,又堅強又虛弱,又成熟又委屈,莫名激起謝蘭德心底的幾分凌虐欲來,讓人很想欺負欺負這個男人。

    視線在唐睿濕潤嫣紅的唇上掃過,喉嚨微微有些發緊,謝蘭德起身把粥碗放好,又把配好的藥和溫開水遞給了男人:“一碗粥都吃完了啊,這么給我面子?”微揚的語調里盡是滿足的高興。

    “白粥煮的不錯。”唐大廚師給了一個不錯的評價,就著溫開水把藥都給吃了,溫順且虛弱的模樣很是讓謝蘭德心生憐惜。

    謝蘭德倒是沒有想到唐睿生病的時候既溫柔又溫順,他不過是給唐睿煮了粥帶了些藥,唐睿看他的視線都和前幾天帶著警惕的戒備完全不一樣了,但稍稍一想似乎也能窺見其中的緣由。

    唐睿很早就離開父母自己一個人居住,只怕平時生了病也是自己照顧自己,因為幾乎沒有在生病的時候被人照顧過,一旦被人細心的照顧過一次不說感動到以身相許,只怕也是心懷感激,要記一輩子了。

    謝蘭德的心臟一抽一抽的有些發疼,剛剛升起的那一股情欲慢慢的被壓了下去。

    “覺得好喝,下一次你要是生病了我再煮給你喝。”

    謝蘭德幫唐睿把枕頭放了下去,唐睿大概是真的不怎么習慣被人照顧,躺下去的時候稍稍有些不自在,只是用一雙溫柔的眼睛看著謝蘭德,那要滿到溢出來了。

    “這次是意外,我平時很少生病,幾年都不會病一次。”唐睿說道,腦袋一碰到柔軟的枕頭,眼皮沉甸甸的就有些睜不開眼睛了,身體很疲憊,一部分意識倒還算清醒。

    兩個人的契約也就是一年的時間,一年后他們就該離婚了,到時候還能不能做朋友都不一定,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謝蘭德伸手替已經昏睡過去的男人拉了拉被子,這兩天氣溫剛好,不冷也不熱,他順便也把房間里的空調給關了,給唐睿貼了退燒貼后把粥碗拿下了樓。

    剛把碗給洗干凈了,手機就響了起來。

    亮起來的手機屏幕上顯出三個字——周世安。

    “小安子,我這兩天有事,不用給我打電話了。”

    掛斷了電話,謝蘭德往流理臺上一坐,給助理發了個微信,讓對方把最近需要他查看的文件發郵箱里,順便把這兩天的行程都取消了。

    唐睿陷進沉沉的夢里,踩空了樓梯一樣突然墜落了下去,沒能驚醒過來,墜入了一片看不到光亮的混雜著黑色與藍色的深海里,像只有他一個人的電影放映廳,漆黑的世界里偶爾閃過片段回憶。

    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不可能只病過那么兩三次,今天突然病了一次,不經意的回想起來,能讓他在腦袋一片混沌時候記住的生病經歷也只有兩次。

    一次是很多年前父母鬧離婚的時候,父親在外面和其他女人住在一起,母親也交上了新的男朋友,空蕩蕩的家里只有他一個人,縮在沙發里看電視的時候突然就覺得有些冷,裹著被子也冷,當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發燒了,只是抱著被子坐在客廳里,眼巴巴地看著始終沒人打開的家門。

    大概是第一次的關系記得尤為深刻,后來類似的事情多了也就不記得了。

    反正只是感冒發燒而已,喝點水,吃點藥,往被子里一躺使勁兒捂出汗來。就像后來因為工作把胃給弄壞了,疼的時候忍不住發出呲的一聲,如同一滴雨水落在被曬得炙熱guntang的井蓋上,轉瞬即逝。

    唐睿幾乎都要習慣了生病時候自己照顧自己,直到大四的時候,初期創業和畢業論文兩座大山同時壓在身上,忙起來的時候甚至連飯都來不及吃,一個不小心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