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想把阿鈺揉在心里
是日夜晚,蘭桂坊,街燈明亮。 宋瑾霖換下白日的干凈,穿上簡單夾克與牛仔褲,黑色禁欲的皮革襯得膚色更好看,鼻梁掛了一副銀邊眼鏡,又清又古惑,倒是渾然一體,有香港男人的魅力。 半山樓第二層,吵雜的聲音被裹進厚實的門里,鉆不進包廂。 羅鈺娜推門進包廂那刻,正是宋瑾霖轉到走廊拐角那刻。 他看見那抹透著媚勁的背影,長腿翹臀,黑發微卷,口干舌燥。 包廂內,空氣混有強烈的酒精味,還夾雜各種女人的香水味,刺鼻。 夜光杯里是深琥珀色的威士忌,玻璃盤上是皮角綻開露rou的水果,真皮沙發上是連在一起深陷的形態,KTV機里是白光字幕融一起的畫面。 奢侈得飛起。 羅鈺娜掃一圈坐下的人,她看見于春晴正攙著坐最中間的人,他形態很大佬,估計就是今晚主角。 馬來佬學著香港人的腔調對于春晴打趣:“成個蘭桂坊最靚就系你。”于春晴故作羞澀地擋住往她脖子上去的大頭。 馬來佬也不著急,抬起身子側頭,就看到站門口的又純又勾魂的身影。 他拍了拍旁邊空開的沙發位置說:“來,坐我旁邊。” 羅鈺娜還要混口飯吃,自是不會違背大佬要求。 這下,兩個頭牌都在馬來佬身邊。 羅鈺娜剛坐就倒了一杯威士忌往嘴送,半透明半酒的杯底倏然映了熟悉的模樣。 她裝作淡然地灌下一杯酒,最后一滴入喉,瞥見宋瑾霖也坐在沙發一側,抽起了煙。 彼時的他,和先前相差甚遠。明明之前的宋瑾霖一身干凈不著人間煙火,今天他反倒給她一種慵懶入世的感覺。 真是怎么樣都那么吸引人…… 她后知后覺,那酒燙得喉嚨有些辣。 馬來佬摟過羅鈺娜,她穿得薄,感覺到那人厚實的手掌就搭在她的腰間,但再排斥都要面無異色,左右逢源。 馬來佬叼著根雪茄,大咧咧地說:“宋總,聽說你的新片在收尾階段,準備籌備下一部電影。”褐色的長雪茄在厚嘴里抖動,煙霧吐在羅鈺娜的側臉上。 杯光斛影間,宋瑾霖神情淡然,看向馬來佬:“嗯。” 話不多不少。 羅鈺娜喝著酒,不說話,安靜聽,任由馬來佬摟著。 客人不過分侵犯,守好半山樓規矩,她都可以忍著周旋。 竿木隨身,逢場作戲,兵來將擋,拿捏得當,這是羅鈺娜在摸爬打滾中學會的。 “我很看好你啊,你的電影在馬來上映一定反響不錯。” 馬來佬對宋瑾霖說完,又緊了緊羅鈺娜,貼她耳邊:“靚妹,倒酒給我。” 羅鈺娜側頭笑著:“可是你箍著我。” 言下之意,要他松開。 她知道他可以不松開,因為她往前一送就能夠到,但她不鐘意總是依著人意,她可以為了混口飯吃由大佬摟著,但她也可以插縫提條件抽身。 她時常這么做,在那些人看來,她在欲情故縱,而她確實有那么點想法,不然怎么混成頭牌。 只不過現在她更多的是要緩口氣。 對,緩口氣。 馬來佬也無所謂,趁她脫離掌心往前的時候,痞里痞氣地拍了她的臀部,扯起嘴角對宋瑾霖說:“宋總,我也不拐彎抹角,我出叁個億港幣投資你的新片,條件是來馬來拍,把劇本改掉,女演員我選。” 一直在旁的于春晴聽到后半句,眼睛亮了,她必須抓住這次機會。 但下一秒,有人潑了冷水。 宋瑾霖直直地看向馬來佬,放低了聲音:“方總,我一向看重片子質量,剩下的80%是給我做特效,還是給你玩女人?” 馬來佬笑容一僵,眼前這二十五出頭的年輕導演開口直白得很,但他也無所謂,他身在香港,目的擺得很明確。 “你知道,女人對我來說不過是浮云,我方天意要什么沒什么?” 馬來佬又伸手抱著羅鈺娜和于春晴,更緊。 宋瑾霖當然知道,他要來他這做money laundry,宋瑾霖背后有宋氏,區區叁億投資成本算不了什么,何況他的新片不需要叁億資金啟動。 宋添明既得叫他來周旋,他就知道這把不是那么簡單的影片投資。 方天意是誰,馬來西亞華人富豪,但手里有大量黑金。在香港,能吞得下這筆黑錢的就數宋氏,要從這下手,馬來佬自然會選影視。 女人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么,但他對影視下手能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 宋瑾霖眼神微冷:“香港是法治社會,你在這里確實不能要什么有什么。” “我和證監會幾位伙計打過交道,宋氏影視一直接受監督,清清白白。方生,你找錯人了。” 馬來佬收回笑容:“說出你的條件。” 宋瑾霖:“我的條件就是,不接受。” 馬來佬冷笑一聲,松開了羅鈺娜。 羅鈺娜躬起身子挑揀一塊水果送嘴里,發絲從肩后滑落到肩前勾入凸起的鎖骨,掛在耳垂上的碧綠耳環如在稀疏的黑色叢林隱秘,若隱若現。 她一副從容自若的樣子,實際一直在認真聽取分析二人的對話。 羅鈺娜不蠢,也多得宋瑾霖提到了證監會,她意會到旁邊握著她腰的大佬想借拍片流走那些爛錢。 “宋生啊,我可以退而求其次,你可不要后悔。” 羅鈺娜看了眼宋瑾霖,正巧他也對上她的視線。 還是那抹平靜冷漠的神情,鏡片在暗光下打出陰影貼在他的下眼瞼,留下晦暗。 他跟這里的男人太不同,又凈又欲,明明一臉淡然,卻給人深如城府的錯覺。 羅鈺娜想了想,還是付之一笑,唇角牽起漂亮弧線。 宋瑾霖竟有些失神。 阿鈺…… 他多想現在就把他的阿鈺揉在身體里,碎在心里。 誰知道,他隱忍了多久。 那天晚上他能忍,可第二天早上他聽到她說她條仔,情緒莫名上來,就把她推在窗前愛撫,事后他才冷靜一番,愧疚感占據胸口。 后來在學校,他在進教室那刻就看到互相喂食相視一笑的二人。 現在,他又看見方天意摟著她。 有那么一瞬,他想毀滅。 宋瑾霖悲傷地發現,他一直以來都是扭曲變態的。 她逃,他不一定追,但她落網,他定鉗制,掙扎后留下標本印記。 所以,她最好別再愛上他。 他有罪,他不配。 局后,羅鈺娜被馬來佬灌得有些暈醉,她那根理智的弦還沒被崩掉,只是覺得眼前鏡像混亂。 馬來佬看她潮紅的臉,眼里褪去半點媚色,又沾染了被酒氣點起的迷惘,蠢蠢欲動。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羅鈺娜現在看起來有幾分被熱浴琳過的浸濕感。 當然,她腦子還沒糊,她是清晰的,所以她掰開了馬來佬準備上來的嘴。 “方生,別猴急。” 這話在他聽來,是小女人在欲拒還迎。 但其實她腦子里就想著一句話—— 叼你老母的咸濕佬。 羅鈺娜看著那厚重又涂滿胡青的嘴巴,胃里的東西借著酒精刷的一下往咽喉涌。 她急忙捂著嘴巴,掙脫開往洗手間跑去。 馬來佬權當她喝多去吐,又開始玩起旁邊的于春晴。 羅鈺娜總算吐干凈,抹了把臉,兩手撐著瓷磚臺。 鏡前人細眉一唇紅,兩耳點翠,同白日的大學妹有所區別。 回到包廂內,羅鈺娜發現里面只剩一人。 馬來佬應是同于春晴翻云覆雨去了。 羅鈺娜很佩服于春晴,也甚是心疼。 浸泡在欲望和現實里,人人在溝壑尋藤蔓,只為自己牟利。在這個社會,稍微不努力,別提改造潛規則,就是插足潛規則都沒有你的份。 沙發一側,宋瑾霖搖著手里的酒杯,冰塊碰得咔噠響,撞出夜里的魅影。 羅鈺娜有些困倦,跌坐在沙發,打起了一支煙提神,她一手撐在沙發與墻相抵的邊沿,一手夾著煙。 “宋sir,看到你教的學生來風塵之地,是不是很失望?” 宋瑾霖沒有說話,然而視線緊在她的臉上,眼瞳如同不染纖塵的關山月,讓她莫名心悸。 熟悉的情緒又涌上來了,再借著酒精和煙味,羅鈺娜感覺不真實。 為什么不真實呢,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夢里。 夢里,他好似親她,撫摸她,折磨她,而她又恨他,愛他,是該想起他的好,還是該想起恨不得殺了他的理由。 然而現實是,他是她的大學老師,他是宋添明的兒子。 二人在這二十一世紀的彈丸之地,沒有任何具體的情感交集。 真是精神分裂。 “一個人能不能回家。” 宋瑾霖的聲音很沉,又很冷,就像冰粒摻在紅酒里攪和,讓人容易醉。 “不能。” 【有話說】 瘋狂在走劇情和情感流… 應該會有一頓rou?吧 i believe 可以有點反響嘛是不是太劇情沒人看呢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