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嘉抱著cao如之站在門口，他的身材是頎長型的，現(xiàn)在看起來仿佛有種過分瘦削的感覺。

    “訣別好了？”邊叔叔問。

    “嗯。”

    那嘉嗯了一聲，邊秋從那短暫的回應(yīng)聲里聽出了澀味。

    邊叔叔面無表情地接過cao瑞之，然后誒呦一聲叫道，“太重了，臭小子，快過來跟我一起搬。”

    邊秋趕緊走上前，那嘉也想上去幫忙，但是被邊叔叔踢了一腳，“你一只妖，就別來湊熱鬧了。”說著他又嘀咕了一聲，“妖性難改。”

    那嘉張了張嘴，退回了原位，僵立著看著他們。那雙妖艷的眼睛，滿滿都是愛的碎片。

    邊秋第一次見到那嘉的時(shí)候，他裹著梅香雪氣進(jìn)來，笑容淡淡，像是廟中神佛，而如今的那嘉，不再像佛，卻也不像妖，更不像魔，他像是人，他真的像極了人。

    邊秋把cao瑞之放在后座，自己也坐進(jìn)了車子，車子發(fā)動一路緩緩向前開去，那幢孤零零立在山中的別墅就這樣離他們越來越遠(yuǎn)。

    “叔叔，你說，為什么那兩只老鼠精要這么做呢？”

    “有這么一只天敵為原型的大妖捕捉她們，總歸是害怕的，于是就想拉他一同入魔，不用被他追殺罷了。也夠蠢的，自己玩脫了。”邊叔叔抽完了一根煙把煙蒂丟出了窗外，“不過那東西居然是沒入魔。我現(xiàn)在對那東西有點(diǎn)刮目相看了，他或許真的能成神成佛也不一定。”

    邊秋不解地問，“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你十萬個(gè)為什么啊？”邊叔叔不耐煩地說，“妖要成神成佛，首先得成人。成人不僅僅是化形，而是要經(jīng)過修煉舍棄妖心，再生出一顆人的心，然后放棄那顆人心，才能飛升。而他現(xiàn)在已有一顆人心了。”

    邊秋似懂非懂，他看著兩邊青翠的樹一路往后倒退，他打開窗，濕熱的水汽一下子灌入車內(nèi)，邊叔叔罵了一句，于是他關(guān)上了窗。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幢別墅早已消失在視線所能及的范圍了。

    在他看不到的那幢別墅里，一條蛇在地上把自己盤了起來，它吐了吐舌頭，發(fā)出嘶嘶的兩聲，把腦袋埋進(jìn)了自己的身軀里。

    “瑞之，我好冷啊。”

    第11章

    2017年2月14日

    cao瑞之正站在快捷酒店的房門前，他把自己洗的干干凈凈還噴了點(diǎn)香水。

    躊躇了半餉之后，他敲開了門。

    今天是情人節(jié)，他是和他男朋友過來開房的，這是他們的第一次。

    他男朋友叫付鵬，是和他一個(gè)大學(xué)的學(xué)生，年前在BLUED上認(rèn)識的。

    付鵬身材不錯(cuò)，高有一米八的樣子，相貌十分普通，臉上有很多痘印，不過人站著的時(shí)候很挺，看起來很精神。

    他和他交往的時(shí)候就和室友出了柜，小三吐槽過他的審美水平不行，cao瑞之只是笑笑說他人不錯(cuò)。

    兩人如膠似漆地混了一段日子，今天情人節(jié)就約了去酒店開房。

    其實(shí)兩個(gè)人交往最初付鵬就想要跟他發(fā)生關(guān)系，cao瑞之作為一個(gè)乖乖牌一直不愿意，付鵬倒也是不強(qiáng)求。

    但昨天他忽然打電話來說自己不想等下去了。

    cao瑞之當(dāng)時(shí)舉著電話，鉛筆在紙上畫了一條流暢的線條以后就答應(yīng)了他，平平淡淡的，沒有拒絕，沒有找理由，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掛掉電話，他看著紙上凌亂的線條組合毫無預(yù)兆地哭了出來。

    外面正是春寒料峭，一陣風(fēng)吹來便能感到冬天還未褪去的凌冽。

    快捷酒店的硬件設(shè)施不太好，房間里有一股子灰塵的味道，床單看起來半新不舊的，有點(diǎn)發(fā)黃。

    付鵬看起來已經(jīng)洗好了，身上圍著一塊酒店的浴巾躺在床上。

    “我來之前就洗好了。”cao瑞之說，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不熱切也不冷淡。

    付鵬急切地站起來，他有些激動又有些不知所措，“那，那我們……？”

    cao瑞之沒有說話，而是走上去，環(huán)住付鵬的腰，給了他一個(gè)深吻，然后推著他倒到了那不太柔軟的床里。

    付鵬的呼吸急促起來，手從cao瑞之衣服的邊緣伸了進(jìn)去。

    cao瑞之的眼神很清明，半分沒有情緒，呼吸也平靜。

    他的指尖落在了付鵬的臉上，畫出他臉上的輪廓線條，另一只手摸向了他的下面，扯掉了他身上的那塊浴巾。

    “大鵬……”他叫了付鵬一聲，正想說什么就被一陣急促地敲門聲給打斷了。

    他退開去喊了一聲，“誰啊？”

    “付鵬，你是不是在里面？”外面的人喊道。

    cao瑞之聽著一愣，又看向付鵬，只見付鵬臉上滿是心虛。

    外面的人敲了一會兒看沒人應(yīng)又開始歇斯底里地叫著他的名字，付鵬一臉尷尬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耐煩地回答道，“我跟你已經(jīng)分手了，別來找我了。”

    門外的人安靜了一下，又開始大聲說，“哈？你一個(gè)禮拜之前還在這個(gè)酒店，開了同樣一間房，在床上說你愛我，你一時(shí)一刻都不能離開我，你現(xiàn)在就馬上跟別人開房了？！你的愛真廉價(jià)！cao瑞之，cao瑞之是吧，我跟你說……”

    門外的人一直在說，瘋狂、絕望、不敢置信。

    cao瑞之靠在墻邊盯著一臉窘迫的付鵬。

    付鵬把頭低下，聽著外面的人聲無力地解釋道，“這，這是我前男友，我們分手以后他一直纏著我，老說些話破壞我交其他男朋友。”

    cao瑞之嗤笑了一聲，走到凳子前面拿自己的背包。

    付鵬慌忙地阻攔他，“別，別走，瑞之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