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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他想做什么_分節閱讀_277

    那是他到市局后經手的第一個案件,雖然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卻仿佛還是昨日發生的場景。他迅速地回顧了一遍,并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但徐宵的表情很凝重,仿佛知道了什么沉重的秘密。

    “當初薛佳明拿來錄音的磁帶,最后王之衡交給我了。”回想著那盤磁帶,徐宵下意識地咬了咬唇,“我沒給你聽,里面的內容......不太好。”

    上司這么一說,裴久川才想起來有這么一回事。

    因為張一一,那時他沉浸在難以自制的憤怒和難受中,早把薛佳明的磁帶忘了個干凈。徐宵不提,他壓根不記得還有這件事。

    “他們說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嗎?”

    “基本沒有,大多數時間都是秦暉在挑釁薛佳明。”徐宵搖搖頭。

    不到二十分鐘的對話中,秦暉對薛佳明極盡挖苦之能事。這也難怪,一個受學生領導喜歡,春風得意,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人,怎么會把薛佳明這種隨便被同事踩在腳下當談資的中年男人放在眼里?

    “有本事你就去告啊?看看錄像帶泄露出去,是她丟人還是我丟人!”窸窸窣窣的雜音中,秦暉的冷笑清晰可辨,“薛老師,看著同事的份上我勸您一句,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少cao這份閑心!”

    后面則是薛佳明斷斷續續的反駁,越說越急,他的聲調突然高了一聲,接著便微弱下來。

    不知道有什么東西被撞倒,磁帶里只剩下錄制的嘶嘶聲。

    將近三分鐘的空白后,徐宵聽到了這么一句:“這么愛管閑事,難怪她討厭你......”

    “你覺得秦暉說的這個人是誰?”他看向裴久川。

    “......姜越吧。”聽到上司的復述,小少爺忍不住擰起了眉。

    秦暉這個名字讓他有種本能的厭惡感,一聽到就渾身上下不舒服。

    “是啊......”徐宵微不可察地嘆息了一聲,“我當時也是這么想的......”

    畢竟姜越的確不怎么喜歡薛佳明,還因為競賽而罔顧人命替秦暉做偽證。兩邊一對,怎么想,秦暉提到的這個人都該是姜越。

    “不是她?”雖然上司的聲音很小,可裴久川還是聽到了。

    “那......”他茫然地把涉及的人都想了一遍,突然意識到徐宵在說什么。

    “還記得我們去查秦暉家里那次嗎?”察覺到裴久川驟然銳利的視線,徐宵輕輕地偏了偏頭,“王之衡在他臥室里發現的那個東西。”

    那根兩道杠的驗孕棒。

    當初,他們正是以那根驗孕棒為中心,查到秦暉在醫院的消費,這才調出了他和張一一同去醫院的監控錄像。

    懷孕的少女,陽性的驗孕棒,好像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可是我漏了一點。”如此明顯的疏漏擺在眼前,徐宵難以相信當初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秦暉從沒有把張一一帶回家,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那個小院里。如果那根驗孕棒是她的,秦暉為什么會把它從小院帶出去?”

    在對方的眼中,那只是一個玩物留下的東西而已。直接處理掉就好了,有什么留下的必要?

    “那個時候離張一一去醫院也有一段時間了......”僵在原地的裴久川聽見徐宵喃喃道,“驗孕棒怎么也不該是她的......”

    但當時秦暉的賬上只有那一筆可疑的支出,又剛好拿到了監控,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別的可能。

    誰還會想到,一個覬覦未成年少女的罪犯,在強迫自己學生的同時,還和其他人保持著親密關系?

    “當初分局已經結案。”盯著空氣中虛無的一點,徐宵突然生出一種荒謬的無力感,“是我接下這個案子的......如果我不去......”

    大概在方媛心中,如果沒有他的插手,案件就不會重新被調查,他們就能輕而易舉地把這件事按下去。

    秦暉就不會死。

    所以她恨他。

    ————————————

    “小媛......”

    回到家里,劉建軍下意識地想幫妻子脫外套。

    但方媛極其冷淡地避開了他的手臂,見他不再動作,才自己脫下衣服掛好。

    “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妻子不愿意搭理他,劉建軍心里又是難過又是著急,“當初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那是你好朋友的孩子......”

    “你做了什么虧心事嗎?”方媛轉身,微微揚起下巴,“你怕警察查你?”

    “我沒有!”急得出了一頭汗,劉建軍漲紅了臉,“我是擔心你!”

    今天那個審他的警察一副似笑非笑洞察世事的模樣,顯然并沒有把他蹩腳的謊言放在心上。雖然他把事情大包大攬地都扛在自己肩上,難保對方不會懷疑妻子。

    “去打錢的人是你,簽字的也是你,只要你咬緊了不松口,能有什么事?”似乎受不了劉建軍這種窩囊勁兒,方媛皺眉,“你沒做虧心事有什么好怕的?!還是不是個男人?!”

    人前,方媛一貫保持著優雅的形象,很少說什么語氣激烈的言辭。但對這個沒有半分感情的枕邊人,她一看到就來氣。

    她并不介意丈夫的家世,自己的家底已經足夠。伴侶的家境好則錦上添花,平庸也不必計較,橫豎錢這個東西她不缺,不需要靠對方的財力。

    可無論什么時候,一看到劉建軍她就來氣。

    對方在她面前,永遠都是那副唯唯諾諾害怕惹她生氣的樣子,天天在耳邊嘮叨著她并不需要的關心。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那些關心最初聽起來還新鮮。可同樣的話嘮叨上十年,誰能受得了?

    被妻子這么一訓,劉建軍的臉白了。

    “對不起......”他低頭,“我沒想惹你生氣來著......”

    “行了行了!”方媛見不得他這幅低眉順眼的樣兒,“后面要是再有警察找你,你知道該怎么做!別整天到晚跟個小孩一樣一驚一乍的!真不知道我當年看上你什么了!”

    聞言,劉建軍猛地一顫。

    察覺到男人的動作,方媛沒有半點憐憫的感覺:“我晚上約了人,你自己在外面吃飯吧。”

    這句話她同對方說過無數次,似乎已經成為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知道了......”仿佛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劉建軍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