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他想做什么_分節閱讀_86
呂驕陽只能自力更生,食之無味地往嘴里塞菜。 “如果我們假定,董大桓就是他們倆殺的。”堅持了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傾訴的欲望,索性心一狠,把周宏當成木頭人,“那么,這個案子里,就有兩方兇手。” 一方是那個殺了院子里男人的人,另一方則是董氏兄弟。 這兩方會有什么交集? “那個人進過董家的院子。”這是肯定的,不然尸體不會出現在那里,狼狗也不會對吃奶糖那么熟練。 想起奶糖的事,呂驕陽焦慮地揪了揪頭發。 “如果奶糖男不讓鳶鳶送東西過來,他本來可以隱藏得很好。”他十分順嘴地給對方起了個綽號,“他把真身暴露出來,很大的可能是在挑釁警方。” 呂驕陽沒像王之衡那樣使用了肯定句,而是有所保留。 他的心里隱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如果沒有鳶鳶送東西的事,他們會怎么查這個案子? “如果他不出現......”呂驕陽喃喃自語,“我們還是會先去董大桓家里,然后發現尸體,檢查浴室。” 好像和對方出現并沒有什么分別。 他們還是會得知浴室里只有董氏父子的指紋,而血跡里沒有屬于那具尸體的部分。 警方依然會沿著這條線索,去追查對這個死者下手的奶糖男,找到他,然后審訊出案件的真相。 和現在的流程一樣。 呂驕陽皺著眉,這條邏輯鏈很順,他一時間看不出什么不對的地方。 但他就是感覺很不舒服,這是他這么多年查案下來的直覺。 比起客觀的分析,在某些時候,呂驕陽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本能。 也許這種直覺并不能被稱為本能,它并非先天得來,而是后天養成。 在不斷模仿犯罪過程,思考兇手的邏輯之中,一點一點培養起來。 呂驕陽習慣把這種感覺稱之為狩獵意識,盡管某種程度上,這種直覺實際更偏向于犯罪思維。 他突然一凜。 “不,不對!”他猛地一拍桌子。 周宏正香甜地吃著剛添上的飯,上司這么一拍,他直接被噎住了。 “咳咳咳!”呂驕陽還沒從思維突破的驚喜中緩過神來,就看見下屬翻起了白眼。 “周宏!”他跳起來,連忙拍著對方的背,折騰了半天,好容易才讓周宏把嗆進氣管里的米飯咳出來。 “呂處......”被這么一嚇,周宏的話居然變多了,“你想到什么了......” 他咳嗽兩聲,眼里全是剛才掙扎出來的淚水。 “對不起對不起。”看著下屬這個樣子,呂驕陽有些愧疚,但提起剛才的想法,他又興奮起來。 “我們和垚江警局都犯了一個錯誤。”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神色鄭重,“我們覺得,分奶糖的那個人,支使鳶鳶送東西過來,是為了挑釁警方。” “不對嗎?”周宏納悶。 他本來不太想附和對方,但又實在害怕上司什么時候再來一出剛才那樣的陰招,他可禁不起這么折騰。 “這樣一來,我們都會覺得兇手膽子太大,居然光天化日之下來警局找事。”呂驕陽看向周宏,“是這樣沒錯吧?” 周宏點點頭。 剛點完頭,他突然覺得哪里不對。 “呂處——”周宏的臉上難得露出驚訝的神色,顧忌這里是公共場合,他硬生生把聲音壓低下去。 即使這樣,從顫抖的語氣里,也能聽出他的激動:“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跳出來吸引視線的?” 呂驕陽拊掌:“沒錯!” 對方落子的速度太快,在他們剛進入垚江這盤棋局,還未準備好時,突然在最顯眼的地方擺了一顆棋。 自然而然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招走勢吸引過去。它太醒目了,很難不被人注意到。 然而,視線膠著于此點,就顧不上剩下的棋面。 王之衡的大部分警力都用在了搜索奶糖男的蹤跡上,想必,這就是對方想要的效果。 一開始,他們就陷入了“奶糖男即兇手”的誤區里。 太狡猾了。 呂驕陽在心里輕聲說。 這招雖然有用,但卻是步險棋,只要奶糖男的行蹤被發現,那么,對方的算盤就落空了。 然而......他難掩內心的復雜情緒,盡管不想承認,對方還是小小地成功了一把。至少警方輸掉了開局。 “亡命之徒啊。”呂驕陽感嘆。 行事如此跳脫的兇手,這么些年下來,他遇到的不多。 然而,只要出了一個,那必然是讓人頭痛的案件。 呂驕陽顧不上吃飯,分別給王之衡和徐宵打了電話。 隔著手機,他都能感覺到兩位警察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