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他想做什么_分節閱讀_14
“我就出去開個小會,你又折騰什么幺蛾子了!”被這么一打岔,先前想好的詞林湖一句也記不得,只好直奔主題,“你把天捅漏了!讓我在底下端個盆給你接著!有良心沒有!” “沒有。”徐宵還在為裴久川的事生林湖的氣,哪還會心疼林局長,“誰讓你端個盆接著了,你直接站下面拿頭堵不是更好?” 沉默了三秒,林湖不斷提醒自己注意局長的身份,不能和徐宵一般見識。 “拿盆接我都快兜不住了,拿頭堵?小師弟你是不是看上了我的位子,盼著我早死啊。”壓下心里的火氣,林局長咬牙切齒地放低了聲音,“你沒事就乖乖待局里喝喝茶看看書,別跑出去影響人家祖國棟梁學習行不行?” “我要是天天待在局里喝茶看書,林局你是不是要嚇得天天往外跑了。”徐宵早猜到林湖打這個電話的真實用意,不輕不重地懟了他一句,“我怎么影響祖國棟梁學習?要影響,也是小裴影響的。他長得好看,女孩子見了他都走不動路。” 正在買單的裴久川對這邊的談話一無所知,絲毫不知道上司輕描淡寫間就往自己身上扣了個不大不小的黑鍋。 “你!”見徐宵三言兩語把禍水往自己惹不起的人身上引,林湖感覺自己本就不多的頭發又被氣掉了幾根,“你想干嘛?” “我一個沒背景沒人脈的小處長能干嘛。”徐宵淡淡地回應他,“算我給你提個醒,裴公子對這個案子挺上心。” 電話里又是一陣沉默。 “徐宵。”再開口時,林湖已經換上了鄭重的語氣,“你要振作。” “別太為難小裴。”他話說得又急又快,好像害怕徐宵掛電話似的,“他在你這兒待著不是壞事,至少我護不到你的時候,他多少能替你擋一擋。” 徐宵沒有說話。 “謝謝。”半晌,屏著息的林湖終于聽到了小師弟的聲音,可能是受了涼,他的聲音有點喑啞,“我的事讓你費心了。” 裴久川買完單回頭時,就看到自己的上司抱著手臂,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那雙原本清澈如湖的眼眸,此時深沉幽微,泛著古井里的暗光。 “徐處?”他被嚇了一跳,“林局和你說什么了?” 他伸手扯了扯徐宵的袖子,像大狗蹭主人一樣親昵自然。 “沒什么。”出神的徐宵被他扯回了現實,面上表現出裴久川不曾見過的疲倦,“校方施壓了,不想讓我們再查下去。” 果然,裴久川被這句話吸引了過去,沒有再深究他剛才的異樣:“什么意思?薛佳明不是他們的老師嗎?一中真的一點都不關心?” “怎么不關心。”徐宵失笑,“他們可是關心的很,生怕查出什么來影響到他們的學生。” 薛佳明的死,在一中造成的影響,可能還不如一次全市模考來得大。 “走吧。”他把外套的扣子一絲不茍地扣到最上面一個,“讓我們再去見見方校長。” 這一次,徐宵沒有忘記提前聯系校方。然而,方校長似乎并沒有特意為他們二人留出來時間。 秦暉尷尬地站在校門口等著,把兩個警察帶進了空無一人的校長辦公室。 “方校長出去開會了,馬上就回來。”他站在門口,臉漲得通紅,還在試圖為方媛辯解,“是市里的會,她不方便臨時請假。” “沒事。”徐宵并不在意這點不痛不癢的小手段,也沒有為難秦暉,“方校長挺信任你啊,什么事都交給你來做。”他話鋒一轉,開始和秦暉套近乎。 “我剛來嘛,跑腿的事做的多一點。”秦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過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無意間把徐宵二人也貶了進去,又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 一旁坐著的裴久川,看著他窘迫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我說秦老師,放松點,我們又不會吃人。” 裴久川把昨天自己懟過秦暉的事忘了個干凈,不代表對方不記得。秦暉有點膽怯地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可你們......不是來抓人的嗎。” “哦?”徐宵被他的話勾起了興趣,“連我們都不知道自己要抓誰,你怎么知道了?” 他噙著笑,微微偏頭,等著對方的回答。 年輕的男老師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磕磕絆絆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相對完整的話:“徐警官.....你們昨天那么大動靜,老師們私底下難免會有想法.....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他緊張地看了徐宵一眼,又匆忙低下了頭。 “那你不害怕嗎?”裴久川看他嚇成這個樣子,不禁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也許兇手就在你身邊,可能跟你很熟,或許你們還一起在食堂吃過飯,說不定有的時候還搭一班公車......” 徐宵本來還含著笑聽裴久川說話,誰知道這兔崽子越說越離譜。被嚇得暈過去,他趕快制止了無法無天的小少爺:“好了,你嚇唬秦老師干嘛。人家招你惹你了,收斂點。” 他話說得嚴厲,語氣卻不怎么嚴肅,顯然是護著裴久川。秦暉意識到這兩人根本沆瀣一氣蛇鼠一窩,索性站到門口,躲得遠遠的。 “你別介意,小裴性子活潑了些。”徐宵略帶歉意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我也想問。你們老師之間真的就不在意這件事?” “瞧您說的,聽起來好像我們多冷血似的。”秦暉苦笑,面上顯出幾分愁容,“薛老師走了,大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現在突然告訴我們他的死不是意外,誰不害怕?” “但我們亂了,學生怎么辦?”他把眼鏡摘下來,呵氣擦拭干凈后重新戴上,“他們現在處于人生最重要的時候,容不得一點差錯。” 秦暉對此好像感慨頗深,沒有給徐宵二人插話的機會:“遠的不說,就說昨天暈倒的那個孩子吧。她家里窮得一塌糊涂,要是走不通高考這條路,以后她和她mama怎么過?有的時候真不是我們不近人情,現實就是這樣,誰也沒辦法。” 聽他提起張一一,裴久川的臉色驟然一沉。 “兩位警官久等了。”裴久川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校長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方媛還是穿著昨天那身得體的西服,臉上也依舊掛著禮貌的笑容:“不好意思,市里的會點名要我去,沒辦法中途回來,實在抱歉。” 徐宵其實不覺得這種一上來就借勢壓人的方法有多好,對他這種見慣各色人的警察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至于裴久川,這個少爺大概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下馬威...... 見兩人對自己的話沒什么反應,方媛也不尷尬,示意秦暉出去后,她在辦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兩位今天來,有什么事嗎?” 她稍稍向前傾,作出一副認真詢問的姿態。 “昨天方校長有事,沒來得及和您說清楚。”徐宵禮貌地朝她點點頭,“薛老師的死亡,我們市局要重新調查。” “徐警官這是什么意思?”方媛皺眉,“分局已經搞清楚了,薛老師是自然死亡。為什么你們還要插手這件事?” 她的語氣嚴厲起來,質問的口吻十分明顯。 “因為我們接到了報警,報警人聲稱薛老師的死并非意外。”徐宵一點都不把她的態度放在心上,說話依然不緊不慢,“所以這段時間,可能要麻煩方校長你們配合我們一下。” “不太合適吧。”方媛難得露出了微笑之外的表情,她抬起下巴,用眼角看著兩人,“你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嗎?” “薛老師教的是高二,我們不會影響到要高考的孩子。”笑瞇瞇的警察沒有正面回答她,輕輕松松地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