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攻略_分節閱讀_232
更何況有朝一日總有人要登上那個位子,最后勝出的人對裕王府會如何,現在誰也不知道。 從這點來看,王家又何嘗不是如此,如今看似大權在握、風光無限,卻暗含危機。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日子,在聰明人眼里,并不是一件舒坦的事情。 …… 欽差來得晚些,但他押送的糧草卻依舊得到上下的熱烈歡迎。 先后有東大倉和京大倉的糧草支援,南嶺又有鎮遠軍和北境軍共同御敵,平武等北方諸郡的壓力驟減。 不過在眾人眼里,林長史恐怕就沒那么高興了。 親王兼任平陽都督,林彥弘這個別駕頭上有裕王和裕王世子兩位皇族盯著,難得隨心所欲。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不少官員出身地方氏族,未必十分聽話,做起事來自然不可能順風順水。 好不容易因為雍州的事情,現在北境至少表面上擰成了一股繩來,又突然降下位天京天使。 說是協助北境事宜,但王鷺深比林彥弘還高兩級,是正五品的御史中丞,以后誰說了算,一目了然。 京官本就值錢,更何況還是陛下信任的王家人……林長史這個“新貴”對上人家“長盛不衰”,恐怕難有抗衡之力。 原本以為初來乍到的欽差起碼要客氣一下再“出手”,誰知道人家都沒有寒暄幾句,就立刻單刀直入,直接問詢北境的情況,大有一來就把林長史擠到一邊涼快去的意思。 這段時間以來,北境上下經歷了幾十年來最辛苦、難熬的日子,很多官員親眼見證了林長史是如何以未及弱冠之年四處奔波,力挽狂瀾。 哪怕是之前地方豪族因為諸多原因與長史有些“不愉快”,但也不得不欽佩于他的能力和堅韌。 如今欽差一來北境就有□□的意思,讓許多人吃驚之余也有些不滿。 尤其是原本就已經與長史建立了“深厚情誼”的一些人,更是對欽差頗有意見。 李景承見王鷺深竟然要查閱之前林彥弘就地征糧的賬目,心中十分不快。 他目光幽深地開口道:“這批糧食在東大倉的糧草抵達曲都之前就已經用得干干凈凈,王大人現在查賬,怕是有些晚了。” 王鷺深沒想到裕王世子會在林彥弘之前說話,而且也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快。 世子說這批糧食在東大倉的糧草抵達曲都之前就已經用得干干凈凈,其實是暗示京大倉的支援來得太慢。 其實王鷺深,或者準確地說是王相,早已經預料到,京中派欽差來曲都說不定會讓裕王府暫時站在林彥弘那一邊——畢竟對于裕王府來說,林長史現在至少算是北境的一員,而他王鷺深卻是京中派來對北境事務“指手畫腳”的外人,孰親孰遠,一目了然。 只不過,林彥弘一臉平靜,沒有任何異議的樣子,裕王府就已經站出來為他說話,還是有些出乎王鷺深意料的。 “世子殿下,就地征糧原本就是權宜之計,如今北境雖然還未完全安定,但京大倉和東大倉的糧草既然已經到位,就該是時候考慮將借于民的東西還于民了,要不然,朝廷威信何在?” 裕王世子幫他說一句話,還可以說是看在同在北境的情分上,若是再繼續為他跟王鷺深爭執,恐怕會引起對方的懷疑,甚至引起京中那位的懷疑。 林彥弘不再保持沉默,主動言道:“王大人所言甚是,只不過當初征糧的時候已經約定好以半年為期,如今不過月余,提前還糧恐怕反而會讓當地百姓感到惶恐。” 王鷺深看了一眼林彥弘,忽而面露笑容:“林大人不愧是瞻河先生的學生,果然好本事,竟然能與向來固執的地方世家定下半年之久的約定,實在令人佩服?!?/br> 若是聽不出王鷺深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林彥弘也枉讀了這么多年的書、做了這幾年的官。 他心中有些驚訝。 ——為什么他能感覺到,王鷺深對自己頗有敵意,而這份敵意,似乎與瞻河先生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萌萌竹攸的地雷投喂~!(*╯3╰) 第143章 警示 王相門生, 過目不忘,京城雙璧…… 哪怕夏瞻河離開天京十幾年, 依舊留下了印記, 讓人難以忘懷。 對于王鷺深來說,夏瞻河卻不只是一個名字, 它代表著少年時期一個永遠無法追逐的背影, 和一段現在想來還痛徹心扉的記憶。 夏騅出生貧寒, 卻是少時成名,他于安順, 也就是王家的祖籍顯聲揚名, 與回原籍參加童生試的王鷺丘“不打不相識”, 隨后莫逆于心,遂相與為友。 但這只是外人津津樂道的版本, 真實的情況其實是, 當時被陛下愛稱為“王家之子”的王璧山小少爺以天才之名、王家弟子的身世返回安順,原以為能夠輕松連中三元,驚座天京, 誰知道碰到夏瞻河,在童生試就“折戟沉沙”, 只得了個第二。 舞勺之年, 最是少年意氣,作為連陛下予以期待的天之驕子,王鷺丘可謂遇上了命中劫數,恨不得天天與之相斗, 爭出個第一第二,漸漸從不甘走向執著,走向魔怔,再到后來的“執迷不悟”。 王鷺深聽堂兄笑稱:“當年是我輕敵,這才輸給你瞻河哥哥,原本以為有朝一日總能扳回一城,結果以后就再也沒有贏過啦,哈哈哈……” 王鷺深至今還記得堂兄臉上毫無芥蒂、有的只是某種莫名其妙的驕傲和得意洋洋,而夏瞻河始終如一、淡然冷靜的臉龐。 是真的沒有贏過嗎?其實也不盡然。 他們大半生的時光都是在一起度過的,王鷺丘怎么可能一次都沒有贏過夏騅呢? 不過是早些年的“恩怨”大家已經記不清了,而他們離開天京之后的生活,又成為了王家上下閉口不談的禁忌,所以無人得知罷了。 就在王鷺深的記憶里,起碼兩人參加春闈那次,夏騅不就連殿試都沒有去成,而堂兄王鷺丘卻拔得頭籌,成為天下進士之首。 王家的天子驕子,似乎終于得到了屬于自己應有的榮耀,再不用被一個依附于王家才能到京中讀書和生活的“啞巴”蓋了風頭。 但就是這樣一個即將走向仕途、在陛下和王家的庇護下平步青云的王鷺丘,卻徹底瘋了。 ——說他瘋了,還真是一點也不為過呢…… 王鷺深想到這里,嘴角不禁帶起一抹嘲諷的笑。 忤逆長輩,拒絕為官,整整一年守著半死不活的夏騅,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后甚至毅然決然地背棄了王家、拋棄了生養他的祖父和父母,帶著夏瞻河跑到了千里之外的云桐,再也不回來了…… 這樣的王鷺丘,難道不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