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誰在煮屎啊？”一大早，陳旭一推開實驗室的門，一股屁味撲面而來。

    “我合吲哚呢！”虞遙扯著脖子喊。

    “你特么有毒吧！你開通風(fēng)了嗎？”陳旭忍著惡心快步走過去，見虞遙兩個鼻孔里各堵著一卷紙，正處在屁味風(fēng)暴的中心。

    通風(fēng)倒是真的開著，陳旭把虞遙搭的反應(yīng)堆草草一看，一巴掌糊在他壯實的背上，“傻逼！你合成濃度搞錯了！低濃度的吲哚是茉莉花香，你這濃度高的都成屎味了，你合尼瑪呢！”

    虞遙如夢初醒，趕緊停了反應(yīng)，又把實驗室氣流通風(fēng)開到最大，企圖把屁味都扇到外面去。

    陳旭白眼翻到后腦勺，“幸虧我今兒制止你，你這要是被周滅絕發(fā)現(xiàn)了，你今兒組會就得站著進(jìn)去抬著出來。”

    提起周賽思，虞遙表情涌上一絲復(fù)雜，他邊處理廢液，邊猶豫著問，“阿旭啊，我問你個問題，如果你偶然知道了別人的秘密，還是比較猥瑣的秘密，你會怎么辦？”

    陳旭眼睛一轉(zhuǎn)，“怎么，難道周滅絕其實是個女裝大佬嗎？”

    “跟她沒關(guān)系！”虞遙把廢液缸重重一摜，“我就這么一問，你也別往心里去。”說罷出了實驗室，回科里跟診去了。

    ***

    組會。

    今天是一個月一次的大組會，全課題組四五十號人把會議室坐的滿滿的，大組會就是一種拉鋸戰(zhàn)，一輪又一輪的講文獻(xiàn)，分析數(shù)據(jù)，提建議，不知不覺竟已經(jīng)開了3個小時，才進(jìn)行了一半。幾乎所有人都一臉疲憊，更有好幾個研究生頻頻看手機(jī)，只有周賽思目光炯炯，思維依舊在線。

    無他，十年間，她接受的就是這種科研訓(xùn)練，而醫(yī)院里的課題組多數(shù)由醫(yī)學(xué)專業(yè)學(xué)生組成，在專業(yè)性上和她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因此課題組的主管教授劉老師也非常信任周賽思，她一來實驗室就放手讓她去管，果然這叁個月實驗室井井有條，還順利投了一篇二區(qū)。

    陳旭講了叁篇RAS通路的文獻(xiàn)，條理分明，各處都在點兒上，周賽思聽的頻頻點頭，又和他仔細(xì)探討了其中幾個實驗細(xì)節(jié)，頗有收獲。忽然想起實驗室投出去的那篇二區(qū)，陳旭好像是二作，研一的孩子么，已經(jīng)很不錯了，心里對他贊賞又多了幾分。

    虞遙不咸不淡的講了兩篇綜述，這兩篇綜述本也不難，他講的也平平淡淡，毫無波瀾，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周賽思也懶得提什么建議，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嗯，點個頭就讓他混過去了。

    手機(jī)忽然一響。是短信提示音。

    能用短信聯(lián)系周賽思的，這世上只有她親媽周震男。周賽思把手機(jī)掩在桌子下面，偷偷解鎖。

    “我知道你用實驗室公網(wǎng)下黃片。”

    心里一驚，周賽思不動聲色。大夏天的，一股涼意。她又仔細(xì)一看，這手機(jī)號她不認(rèn)識，目前組會還在開著，想查也施展不開，這種暗搓搓的事，自己越是害怕唯唯諾諾，對方反而越蹬鼻子上臉。思索一秒鐘，她迅速回復(fù)：

    “so？”

    想了想，又跟了一條：“你想干啥吧？直說唄。”

    對方再沒有回復(fù)了，組會又開了2小時便結(jié)束了。

    ***

    虞遙一個人在宿舍里，對著迅雷下載的進(jìn)度發(fā)呆。

    什么鬼，為什么和說好的不一樣！

    so什么so啊！既然被威脅了不是應(yīng)該特別惶恐特別害怕的求他不要說出去嗎？大爺一樣的語氣是鬧那樣啊！明明掌握主動權(quán)的應(yīng)該是自己不是嗎？！

    「你想干啥吧？直說唄。」

    說真的，其實他也沒想好他想威脅她是想得到啥，甚至他本身是沒有真的想要威脅她的，但是組會上，周賽思那鼻子里的一聲冷哼真的讓他怒火沖到峰值。

    “我就是不擅長基礎(chǔ)實驗，那是因為我特么根本不喜歡基礎(chǔ)實驗！”他真想沖她那張臉大吼，“我做手術(shù)賊牛逼，前兩天我導(dǎo)讓我上手取皮瓣呢，你去病區(qū)問問哪個一年級學(xué)生能被允許取皮瓣的！”

    他也不明白，為什么心里急沖沖怒吼著想向周賽思證明些什么，或許是公開處刑罰掃實驗室的新仇舊恨迭加在一起，那一瞬間憤怒讓他愚蠢。

    不過他也還算有一絲理智，他的手機(jī)是雙卡雙待的，其中一個在老家辦的號碼從沒用過，正好拿來發(fā)了那通短信。

    叮的一聲，迅雷下載結(jié)束了。

    虞遙點開那視頻，心里冷笑，“周賽思，你不牛逼么？整天罵這個懟那個的，讓我也觀賞觀賞你的品味。”

    ……

    ……真香！

    其實，這部小電影真還不錯。雖說是女性向，可活兒確實帶感。尤其是男主角給女上司隔著黑絲口的那一下，虞遙感覺胯間也一熱，他硬了。

    宿舍里也沒人，虞遙扯了兩張面巾紙，帶上耳機(jī)，大手伸到短褲里，緩緩taonong起來。

    正弄到胯下洪荒之力就要爆發(fā)的時候，宿舍門毫無征兆被推開，“我回來了。”陳旭一臉疲憊進(jìn)了宿舍，虞遙的書桌位置正對著宿舍門打開的角度，根本來不及關(guān)上筆記本，一切畫面被陳旭看了個清清楚楚。

    氣氛略有些尷尬。

    陳旭關(guān)上門，悶咳一聲，可心里覺得也沒什么，男生宿舍么，他也偷偷手沖過，只不過沒被虞遙撞破而已，“大兄dei，你還要繼續(xù)嗎？嫌我打擾的話我撤碩里憋著去。”

    “……算了，”這一驚，虞遙性質(zhì)全無，鼠標(biāo)就要點小電影右上角的小叉叉。

    “哎別啊！”尷尬已經(jīng)打破，陳旭恢復(fù)了嬉皮笑臉，一時也不覺得疲憊了，“有什么好東西難道光顧著自己享受嗎？真是壞兒子！快讓爸爸也欣賞一下。”正說著，就非搬過凳子，也湊在虞遙的電腦桌前。

    虞遙無奈，分給他一個耳機(jī)，兩個男生湊在一起，繼續(xù)欣賞愛情小電影。

    這幾分鐘，小電影男主的臉一直埋在女主胸里，等他終于抬起頭沖著鏡頭的那一瞬間，陳旭突然爆發(fā)出豬一般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哎臥槽！阿遙你啥時候下的海啊，爸爸怎么不知道啊！？”陳旭笑的前仰后合，顫抖的手指戳在小電影中男主角的臉上點了又點，“阿遙你實話交代，這是不是你？沒想到你還挺有情趣啊，自己觀賞自己主演的電影哈哈哈哈。”

    “你特么眼睛瞎了吧？”虞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拳錘在陳旭胸口，陳旭吃痛捂著胸，卻還是哈哈哈哈笑個不停。

    “滾滾滾，給老子滾遠(yuǎn)！”虞遙霍的站起，把陳旭一推，陳旭趔趄了一下勉強(qiáng)站穩(wěn)，看他真是有點生氣了，也忍住了笑意，不再逗他了。

    “對不起啊遙哥”，陳旭憋笑憋得難受，“其實也不是很像，大概就是畢姥爺和山行健的相似程度吧哈哈哈哈哈”

    “去你媽的，”   虞遙也不是記仇的人，男生之間開玩笑而已，誰會放在心上呢？“說起來，你今天怎么回宿舍這么晚，見你妹子去了？”

    “沒，”陳旭止住笑意，這才放下書包，“組會完了以后老板和周師姐找我來著，說我搞得那個方向挺新的，最近國外好幾個實驗室在追，要我加把勁兒趕在他們前面，師姐還幫我看了數(shù)據(jù)，她是真挺厲害的，本來我還覺得那些數(shù)據(jù)亂糟糟的，她一梳理我立刻覺得清楚多了。”

    “哦，那挺好的。”虞遙捏起一根中性筆，無意識的轉(zhuǎn)起筆來。

    他沒像以前那樣叫她周滅絕，而是周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