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些黑衣人中了谷雨的蠱毒,方才交代了,施蠱對于尋常蠱師來說,需要具備兩個條件。 這其中條件之一,蠱毒的傳播介質(zhì),就是剛才江源所潑的那盆水。 那盆水里面滿是金蠶蠱的蟲卵,受金蠶蠱的控制。金蠶蠱每次吸收到足夠的能量,一部分用來蛻變,另一部分則是用來產(chǎn)卵。這些卵就是金蠶蠱的子蟲,它們聽受著金蠶蠱的命令,為金蠶蠱所用。 這些蟲子神異異常,從耳朵,從皮膚的傷口鉆入人體,可以將宿主從內(nèi)而外啃個干凈,也可以控制宿主的大腦。 但谷雨這次用的手段更是殘忍,金蠶蠱的蠱蟲直接在宿主體內(nèi)自燃,讓宿主生不如死。 也是因為金蠶蠱吞噬邪煞之氣化作精氣,這些蟲子也等于精氣所化,所以和一般蠱蟲不同。 它們的力量能夠直接將宿主也一起點燃! 谷雨本來是不想用這些手段的,一來是因為這手段太過殘忍,她過不去心里這一關(guān)。 二來則是因為金蠶蠱子蟲大量死亡,等于金蠶蠱損失了很多精氣,這會導(dǎo)致金蠶蠱萎靡,或直接休眠。 但眼下這些黑衣人手段的狠辣讓她不得如此了。 一句老話說的好,多行不義必自斃。 黑衣人頭領(lǐng)心里后悔了,原本以為這是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小事,卻哪能想到這一程居然把他的小命送上了。 他還有許多的榮華富貴沒能享受,他還有許多夢想沒有實現(xiàn)。 但這一切,包括他的生命,竟然都栽在了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姑娘身上。 現(xiàn)在他看來,這哪里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這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惡魔! “不!”黑衣人頭領(lǐng)發(fā)出了一聲絕望的怒吼,看著谷雨,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對生的欲望。 不過這黑衣人頭領(lǐng)卻還是一言未發(fā),這可能是他最后的尊嚴吧,至少他沒有求饒。但其實更多的是他感覺谷雨并不會放過他。 沒有多長時間,黑衣人頭領(lǐng)就沒有了動靜,臉上的表情定格在痛苦和扭曲上。 谷雨說的對,有些人他們是惹不起的,他致死都不知道谷雨是用了什么手段將他打敗。 黑衣人頭領(lǐng)的身體溫度越來越高,最后一些火苗從他的七竅中竄了出來,他慢慢燃燒,直至成為灰燼。 另一邊的江源看著沖過來的黑衣人,心生絕望,本以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 但就在黑衣人將要用鋼棍敲碎江源的頭顱時,他突然面容扭曲,一臉痛苦的跪在地上。 不僅僅是他,那幾個黑衣人也是如此,瞬間就喪失了戰(zhàn)斗能力。 江源心中大定了,知道是谷雨的蠱術(shù)生效了,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驟然浮現(xiàn)。 他們從宅子里逃出來本來就有兩個任務(wù),一個是調(diào)虎離山,讓谷雨和房東安全。 另一個則是拖延時間,等著谷雨的蠱術(shù)生效,現(xiàn)在看來谷雨的蠱術(shù)應(yīng)該是生效了。 江源大喘了幾口氣,踹了面前倒地的黑衣人兩腳,口中叫罵:“讓你拿鋼棍打老子,還不是給你爹跪在地上?” 那五個打手也受了傷,看到黑衣人倒地都補了好幾腳,心中暗嘆谷雨的了得,心中將谷雨列入危險名單。 “萬萬不能得罪此女!”他們心中大叫。 江源踹了好幾腳,出夠了氣,這時每動一下都感覺肩膀處撕裂般的痛,索性只好坐在地上罵。 但他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本來眾人商議的是谷雨控制著他們,讓他們自相殘殺,然后自首。 然而現(xiàn)在這些黑衣人疼的在地上打滾,口中嘶吼,大叫著熱和疼。 江源覺得不對勁,但還沒有細作思考,面前黑衣人脖子一歪,沒了動靜。 死了?江源一驚,正想走向前去查看,卻發(fā)現(xiàn)那黑衣人七竅里竄出火苗來。 “臥糟!”江源心中大叫一聲,向后跳了好幾米,驚恐的看著他們,這是怎么回事?這些人都死了? 江源抬頭望去,面前的五六個黑衣人都沒有了掙扎,慢慢燃燒起來,像被人潑了汽油。 那五個打手也很驚駭 ,這是什么手段?不由得吃驚的看向了江源。 “東家,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個打手問道。 江源看著頭有點疼,他也沒法解釋,但知道肯定是谷雨的手段,不過眼下也只好說:“這些黑衣人平時作惡多端,本來是想給他們點教訓(xùn),但他們居然下此狠手,我只好命我的助手滅了他們。” 江源一臉認真的說道,其間還透露出了一絲高人風骨和風輕云淡。 這幾個打手愣住了,渾身發(fā)寒,原來眼前這位東家 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啊。 幾人愣神的空檔,這些被江源潑到的黑衣人都化成了灰,被風一吹,無影無蹤,像沒有存在過一樣。 另一邊,宅子里的谷雨將房東扶到床上,這一場戰(zhàn)斗結(jié)束在了她的手里。 金蠶蠱因為損耗了太多的精氣沉睡了過去,但應(yīng)該并無大礙,過個幾日就會醒來。 今天這些手段谷雨是第一次用的,她也并不想用,只是這些人實在可惡,陰狠毒辣,沒有給她選擇的余地。 聽著外面若有若無的哀嚎,她卻并沒有感到愧疚,今天死在她手里的這些人并沒有什么冤屈。 本就是惡事做盡的人,早該被從這個世界清理出去。 谷雨通過前面發(fā)生的一些事情也明白了,這個世界并沒有那么美好。 危險與血腥就蟄伏在生活的各個角落,如她這一般天真單純的女孩或許并不會有什么美麗的結(jié)局。 除了弟弟和那個油嘴滑舌的小子,她也并沒有感受到什么溫暖。 這些被江源潑到的黑衣人都死在谷雨的蠱下,但事情卻并沒有真正結(jié)束。 房東別墅的樓頂,一個異常高大,面容模糊的生物從天窗爬了下來,它將手里的一尊菩薩放到雜物間。 接著他緩緩下樓,踏在樓道里,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它的眼瞳閃著奇異的光,看起來很興奮。 谷雨還在房內(nèi)看著房東的情況,發(fā)現(xiàn)房東的下顎骨像是被剛下那個黑衣人頭領(lǐng)打碎了。 房東現(xiàn)在神智不清,不及時就醫(yī)的話,恐怕會造成一些難以挽回的后果。 谷雨也不知道江源他們怎么樣了,但自己既然已經(jīng)將這些人體內(nèi)的蠱蟲點燃,那么那群黑衣人也應(yīng)該失去了和他們作對的能力。 不,應(yīng)該是像那個黑衣人頭領(lǐng)那樣燒成了灰。 拋開這些不想,谷雨將像是一攤爛泥的房東扶著坐起來,她想用金蠶蠱替他療傷,這時反應(yīng)過來金蠶蠱已經(jīng)沉睡。 谷雨有些無奈,現(xiàn)在只能等他們一行回來了。 畢竟附近并沒有什么醫(yī)院,她又不能背著房東走個好幾十里路吧。 谷雨從宅子里找出了一些繃帶,給房東做了一些簡易的包扎,希望能減輕他的痛苦。 然而就在她包扎完畢,準備坐下的時候,一絲極其輕微的響動傳入她的耳朵。 “咚!” 這聲音像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不過卻小了許多,幾乎難以發(fā)現(xiàn),輕的像是一片落葉飄下。 這聲音有些突兀,也很模糊,以至于尋常人很難做出分辨,不會在意。 但谷雨不同,她并沒有不以為然,反而豎起了耳朵,仔細聽去,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這世間沒什么聲音是憑空產(chǎn)生的,一定有制造出聲音的人或者物。 這道理總是對的,過了一小會兒,第二道聲音又傳了過來,證實了谷雨的想法。 “咚!” 還是之前那道聲音,只不過更加清晰了一些,回蕩在安靜的空間之內(nèi)。 這聲音并非是自然產(chǎn)生,那它的主人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