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鮮于子淳的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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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顏伯雄回來了,顏悅立馬委屈地哭了起來,“爹爹你終于回來了,哥哥和嫂子他們欺負我。” 聞言,顏伯雄看向顏夙,顏夙搖搖頭,反是說:“爹,流光她懷孕了。” 聽到這一消息,顏伯雄方才還帶著慍怒的臉色瞬間緩和,“你說的是真的?” “是她親口說的。”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顏伯雄一連說了三個太好了,面上笑意難以掩飾,“咱們顏家有救了。” 他本以為這回得救的機會小得很,卻不想連老天都在幫助顏家。這沐流光一懷孕,那沐中成還有理由不幫他們嗎? 顏悅卻不知道這個,不滿地說:“爹,那我的事怎么辦?我的貓就這樣白死了?不能再讓那個女人進我們家門了。” “你閉嘴,你懂什么?你那畜牲有我們顏家重要?回屋待著去,好好拾掇拾掇,待會兒跟著我們去給你嫂子道歉。” 明白了其中利害關系,顏伯雄自然知道天秤該往哪邊偏。 可是顏悅卻是不依,自己養了這么多年的寶貝疙瘩,還比不上一個剛嫁進自己家里不到三個月的女人嗎? “不去,不去!要去你們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她惡著聲道,隨后轉身跑進屋子里,門關得很響。 聞言,顏伯雄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 自己到底是養出個什么蠢笨東西,到底是什么都拎不清,怪不得君長戚這般輕易就放棄了她。 且一想到還是顏悅自己把那塊玉佩送回去的,他就更加來氣了。若是自己女兒能有父兄一半的聰明,想來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顏伯雄是如此想的,只是他還不知道君長戚已經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只是想給自己一些警告和教訓而已。 他還想著自己要靠自己的努力再次爬到那個位置上,而后再狠狠警告君長戚一番,畢竟那個家伙最想知道的秘密還捏在自己手里。 雖然把君長歡賣到了花樓,可北臨王城的花樓也就那般幾家,若是君長歡氣運好,或許還能混出些名堂呢。 那樣的話,找她不就更簡單了? 顏伯雄確信著自己依舊掌握著一切,所以便有些得意了。 “爹,你是想讓沐將軍來幫我們?”顏夙思來想去,忽然明白了顏伯雄忽然態度轉變的事。 顏伯雄雄點點頭,“是的,沐中成氣運未進,如今南禹安肯留著他是為了牽制一些人,再者沐中成在軍隊之中聲望頗高,縱然被卸了大將軍的差,可他的話還是有幾分分量的。” 如今沐中成看似沒什么實權,可并不是什么都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簡單。 不久,一直負責監視顏家一舉一動的探子也將消息帶到了君長戚這邊。君長戚忽地笑了,這老家伙怪是會想的。 他還以為顏伯雄會第一時間去尋被丟棄的君長歡呢,可是顏伯雄沒有。 只能說是太大意了,都這時候了還以為君長歡會乖乖呆在那種地方。君家人從不是任人宰割之輩,只要稍有機會,便會奮起反擊。 只是,君長歡卻以他最想不到的方式回到南榮。 她變成了仇人兒子的王后。 想到這里,君長戚笑意漸冷,眸里一片寒霜。 “去將太后宮里那位李太醫叫來。”他對后頭隨侍的小太監道。 小太監點點頭,便起身去做了。 不一會兒,小太監就領著那個被君長戚的一截小舌嚇得癡呆的李太醫。 一近身,李太醫便感覺周身發冷,那種滲透入骨的冷。 如上次見到時一樣,君長戚一身黑色紋金長衫,尊貴出塵,高高在上。 只是這一回,他身邊少了那個小小的女孩子。 可就算如此,李太醫還是被勾起了心底最不想回憶的東西,那一截還帶著生息的小舌,帶著微顫躺在血泊里。 那時剛割下來的小舌,不知是哪個可憐的家伙嘴巴里下來的。又是被怎樣輾轉,送到他手中。只是他知道,如果他要是守不好自己那張嘴巴,那自己的舌頭就會被割下來。 “好久不見了,李太醫,上次一別已有兩月只久了吧?”君長戚含著笑打招呼。 李太醫的眸已經恢復清明,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朝君長戚行禮:“微臣見過九千歲。” “如今李太醫可是太后娘娘身邊的紅人,本督也不敢怠慢了您,坐吧。” 君長戚手指一動,兩個小太監就立馬抬了凳子放到李太醫旁邊。 李太醫戰戰兢兢地坐下,沉默半晌,道:“不知九千歲有何吩咐?” 這君長戚能找他,絕對不是來找他說說話那么簡單。他能活到現在,何嘗不是另一種折磨? 君長戚聞言笑了笑,“太后最近可是有想對陛下動手?” “這……” “縱然你時而清醒時而混沌,可你一直跟在太后身邊,這件事不可能不知道。替我告訴太后,她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做。” “太后娘娘仍有顧慮……”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太后不會真的傻到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她就是不甘,就是恨。 為什么有了權勢之后,兒子和丈夫就統統離她二而去,在被其他后妃羞辱時,她的兒子為什么都裝作視而不見,沒一個來幫她? 丈夫偏袒后妃,兒子視而不見,一個個開口談的都是大局。她一個女子,想要尋求些安慰和體面都要被指責。 那她又該去指責誰? “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不是嗎?”君長戚似笑非笑,“你能做好的,李太醫。你從來沒讓本督失望過。” 李太醫不語,背后卻陣陣發冷。 君長戚嘴里的小教訓,是真的小教訓嗎? 他做不到為臣不忠,對君主不義,助紂為虐。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對方的手段多殘忍,他都知道。 況且,他還有自己的家保。 “臣,明白了。” 李太醫走出大殿時,眼中又恢復一片茫然混濁。 他走后,君長戚后頭的屏風里走出一個太監模樣的人,一手執筆一手執書,書上墨跡未干。 “記下來了?” 太監笑,恭敬又諂媚:“太后身邊的李太醫曾出入過千歲殿,奴才記著呢。” “做得很好。” 君長戚話落,就有錦衣衛上前給了太監一粒拇指般大小的金子,太監立馬眉開眼笑,比花兒還燦爛。 這會兒,一個錦衣衛忽然出現,在君長戚耳邊低語幾句,君長戚方才還笑著的面容瞬間冷了下去。 太監知道肯定出事了,不想尋了晦氣,拿了金子便趕緊離開,生怕丟了命。 這錦衣衛說的不是別的事,正是關于竹云的。 這會兒,竹云已經去尋了沒值班的鮮于子淳。她對鮮于子淳是有感激,可是當她看到將云的模樣時,那感激之情瞬間灰飛煙滅。 對方,真的是一個漠視生命如此的人嗎? 門口的侍衛是知道竹云的,便放了行。只是還未進去,就看見花盡好從里頭出來,面上還帶著淡淡笑意。 竹云敏感地看見了對方面頰上還未散盡的紅暈,很是可疑。 她眸光黯了幾分。 到底都是一樣的人,自己一介奴婢,也不敢再奢求自己這個世界得不到的東西了。 花盡好看到竹云先是一愣,隨后想到竹云的身份,笑意淡了幾分,“原來竹云姑娘啊。” “花閣主安。”竹云行了個禮。 “竹云姑娘這時候不在小蘇閣主身邊伺候,怎么有空到這兒來?”花盡好一邊說著,一邊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竹云。 若真要排一排的話,竹云的樣貌也是可以在宮中排上位的。王后冷艷瑰麗,竹云則是美艷靈動。 左苓那個家伙,倒也真是放心身邊有這么個勾人眼睛的丫頭啊。想著,花盡好起了些心思。 竹云還未回話,花盡好就接著說:“我也是大意,竟忘了淳侍衛是你的未婚夫,能被這么一位英俊儒雅的大人看上,你真是上輩子積福了呢。” 說著,花盡好別有深意地看了屋子里頭一眼,嘴角勾了勾。 竹云只是冷冷地,聽著她說完。 “能娶到竹云,應是我上輩子積德才是。”鮮于子淳從里頭走出,陽光下那一身過分蒼白的皮膚很是耀眼,“你終于來了,這幾日都不見你。” 他有些擔心。 隱族全族覆滅,那里已經被左苓的焰云軍占領,有些東西遲早要被暴露于陽光之下,他有心掩藏,可是最后還是動了心底某處,自作主張地留了下來。 “我病著,如今才能起身。”竹云的聲音低低的。 看著竹云的反應,鮮于子淳心底就咯噔一下。 “淳侍衛對竹云姑娘還真是用情至深呢。”花盡好不無羨慕地說,含水秋眸掃了掃鮮于子淳,帶著普通男子都抗拒不了的情愫。 而鮮于子淳心底生厭,面上卻不顯,“我和竹云還有話要說,便不送花閣主了,花閣主慢走。” 花盡好半福了福身,一身婉柔氣質讓人看著舒服極了。 而竹云看著自己身旁的鮮于子淳,卻陷入沉思,站在自己旁邊的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是漠視生命的魔鬼,還是善于掩藏的違心者? “她父兄因為替顏家求情,接連被貶,她是來求我,看看能不能幫她在南禹安面前說句話的。”鮮于子淳一邊解釋,一邊將竹云迎了進去。 竹云的面容里,從始至終都透露著哀傷,難以忽略。 “前幾天,我見到了將云的尸體。”她說,沒有喝對方遞過來的茶,語氣有些遲鈍。 鮮于子淳笑笑,“隱族被滅,我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是不是保存得很好?他是我的第一件人類藏品,卻不是最后一件。” 其余的,如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