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異議
可是現(xiàn)在,他又不得不去求沐瀟湘! 沐云翔踏入沐瀟湘帳子的腳步一頓,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鬼怕惡人,鬼怕惡人。他跟自己念叨兩句。 近日沐流光因?yàn)殂鍨t湘7受了罰,導(dǎo)致他非常排斥這里。 “怎么還不進(jìn)來?”里頭傳來沐瀟湘的身影。隨后是布料拖曳在毛毯上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接著就看到紅燭掀了帳篷。 紅燭嫣然一笑,“大少爺,二小姐等你很久了。” .沐云翔咬咬牙,悶聲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和她有話要說。” 聲音完全沒有方才的跋扈,倒似多了幾分恐懼。 紅燭疑惑,見里頭的沐瀟湘并不反對,也就和文才退下了。 文才不放心的看了沐云翔,他實(shí)在不放心沐云翔就這么和沐瀟湘待在一起。簾帳落下時,他似乎看到了沐瀟湘臉上的陰狠神色。 “二小姐!”他驚慌的掀開簾門,對上沐瀟湘無措的眸。 沐瀟湘正招手讓沐云翔到自己旁邊,對文才的貿(mào)然闖入很是不滿。 “有什么事嗎?”沐瀟湘問道。 文才喏囁半天,終說說不出一個來應(yīng)付她的答話來,眼看著沐云翔越來越不悅,腦中電光一閃,“少爺還小,離不開小的,若是出個好歹來,二小姐也說不清不是?” 沐云翔也是,自己單獨(dú)一個人在沐瀟湘這兒,若是真在沐瀟湘這里出了事,沐瀟湘一張巧嘴再給他安一個嬌縱的罪,那不就遭了? 他可不想也去抄書。 “不行。”沐瀟湘直接拒絕。 眼見沐云翔露出不悅的神色,沐瀟湘也不急,緩緩道:“也不是不行,可是你忘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云翔,你難道想多一個人知道這件事?” 見著沐云翔尚有顧慮,沐瀟湘又道:“那不如讓他站在墻角那兒?這樣他不僅可以看著你,也聽不到咱們的談話?” 聞言,沐云翔總算緩和了面色,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給了文才一個眼神,文才便乖乖站到墻角去了。 他可不敢讓沐云翔這個沐府的寶貝疙瘩出什么差錯,再說在沐云翔身邊工作月錢可比其他人高多了,他可不想丟了這個肥差。 隨后,他就聽不清姐弟二人說了什么了。只能看到兩個人挨著腦袋,不知沐瀟湘跟沐云翔說了什么,沐云翔緊皺的小眉毛一會兒就松開了。 隨后,沐云翔對了沐瀟湘露出笑顏。 文才心里不由突突地跳,沐流光之前交代他什么來著?讓他不要帶著沐云翔到沐瀟湘這邊來,可是現(xiàn)在不僅來了,二人關(guān)系還變好了,看日后沐流光也只能撕了他這層皮了。 他實(shí)在心癢得很,沐瀟湘到底對沐云翔說了什么? 不一會兒,沐云翔便起身,招手讓文才跟上來。 文才垂眸,余光還是看到了沐瀟湘嘴角的笑意。似乎是刻意做給他看的。 這個瘋女人。 他惡狠狠地念道,心里打算著如何跟沐云翔說些沐瀟湘的不好,讓沐云翔離沐瀟湘遠(yuǎn)一些。 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沐云翔說:“我記得當(dāng)初潑狗血這個事是文才你說得吧?” 文才沒想到沐云翔突然會問到這個,結(jié)結(jié)巴巴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啊,是他。不就是為了多幾兩月錢嗎? 可是誰會知道,文林那家伙這么倒霉,會被沐瀟湘一招給降了?想到當(dāng)初那情形,他就感覺下巴涼嗖嗖的。 “反正本少爺記得清楚,當(dāng)初是你蠱惑的本錢我,才害得文林喪了命。”沐云翔皺著小眉毛,一副小大人的形象。 緊跟著看了文才一眼,他道:“如果出了什么事,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話落,文才被嚇得癱倒在地,“少…少爺這是什么意思?奴才可什么都沒做啊。” “放心,如果真被人知道了你就承認(rèn)好了,反正以后的月錢給你加倍,多給你幾個貢玉。那可是要進(jìn)貢的東西,還怕不夠你吃?” 沐云翔一邊摩拳擦掌,一邊跟文才說著貢玉的好。 文才不是沒有聽說過貢玉這東西,那可是君王用的東西,貴重得很。如果真的能給他,那豈不是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想著,他眼里也不由有了些貪婪。 沐中成是什么人?不會殺了他的,頂多幾軍棍的事。想到這里,他便安下心了。“是是是,公子說得是。是奴才鬼迷心竅,胡說八道引誘少爺。” “這還差不多。”沐云翔得逞了,眼底笑了濃了幾分。“畢竟你家人也都是靠著你呢,你可要好好干。” “家……家人?少爺……”文才膝蓋有些發(fā)軟,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沐云翔這是什么意思? 而沐云翔才不欲再提這事兒,又吩咐著文才給他備個小馬駒,他要出去找沐中成。 文才心里那股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重,他想去找沐流光,沒想到卻來了沐瀟湘。 “可別讓少爺出了危險,文才有什么想告訴大姐的,我可以代勞哦。”沐瀟湘牽著馬過來,不過似乎是牽給文才的。 文才冷汗津津,“不……不了,怎敢麻煩二小姐呢。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急。” “是嗎?那便如此吧。路上可要護(hù)好云翔,要是出了差錯,惟你是問。” 沐瀟湘的聲音很輕,可文才卻聽出幾分冷冷的笑意。 她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打算報復(fù)自己嗎? 而另一邊。 沐中成正帶著幾個愛拍馬屁的將臣狩獵,興致濃時,不時開些南禹安身體的玩笑。 相比起南禹民,他確實(shí)是弱得過分了。 親自來了獵場卻不騎馬,難道是來曬日光浴的不成?眼見著南禹民已經(jīng)滿載而歸,可那位作為哥哥的南禹安卻都不出現(xiàn),所有人都起了取笑的心思。 他已經(jīng)連君長戚都不如了。有人說了這么一句。 空氣中凝窒幾分,沒人敢接話,把那位新上任的小官給嚇得不行。 這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完了完了,自己meimei在王后的洗塵宴上和沐家二女兒沐瀟湘有了過節(jié)口角,現(xiàn)在自己又得罪了沐中成,那他們家豈不是要完了? 他恨不得撕爛自己那張嘴。 良久,幾人才發(fā)出爆笑,響徹空際。那小官一陣發(fā)愣,不明白什么眾人忽然發(fā)笑,卻也只能無可奈何跟著笑了。 這些人的真的好難伺候啊。小官心里叫苦不迭,覺得今日跟著來就是個錯誤。還不如自個兒去打獵的好,在這兒連屁都吃不著,都叫沐中成打了去了。 “諸位愛卿在笑什么?這般歡愉,不若說出來給孤聽聽?”忽然,一道清亮男生插了進(jìn)來。 這聲音是何等的熟悉,眾人怎能不知? 沐中成也沒有下馬,在馬上拱手:“臣見過陛下。” 眾人見沐中成這幅模樣,也跟著做了樣子。 反正南禹安不就一個傀儡嗎?實(shí)權(quán)都沒有,有什么好敬? 南禹安握著韁繩的手不由緊了緊,關(guān)節(jié)隱隱泛白,看向沐中成的臉色也不由怒了幾分。 “幾位好大的膽子,竟連陛下都不放在眼里。連下馬行禮都不會了?”隨后,又是兩道馬蹄聲傳來,緊接著就是君長戚那含笑又冰涼的聲音。 隨后,君長戚話鋒一轉(zhuǎn),似乎是看到背脊僵了僵的沐中成,說:“原來沐將軍也在。沐將軍為南榮一生辛勞,護(hù)疆庇土,早年陛下便許了沐將軍不用下跪行禮。怎么,諸位也有沐將軍那般功績?還是說,諸位根本就沒把陛下放在眼里?” 眾人不由股間一緊,恨不能當(dāng)場飆淚。一個個急哄哄地從馬上下來,跪到南禹安馬蹄前。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是些生面孔。”南禹民掃了一眼,出聲說。 對于南禹民的出聲南禹安并沒有多少好感,反而覺得自己更是不如他得很,這種時候還要別人來撐面。 想著,他的臉色不由暗沉幾分。 而此時,底下不被叫起的眾人不由得腿抖起來。莫不是要拿他們開刀? 君長戚和南禹民怎么來了? 他們怎么在南禹安后面? 今日是吹了什么邪風(fēng),竟讓他們給遇上了? 君長戚雖然架空君王權(quán)力,在外人面前可是給足了君王面子,凡是對南禹安有半點(diǎn)不敬的,都被他殺了嚴(yán)懲的。 希望剛才那些話沒被他們聽到。眾人暗自祈禱。 沐中成見跪了一地的人,眉頭微皺,但還是笑道:“陛下,讓他們跪著多擋路啊?” “愛卿說得是。”南禹安挑起幾分笑意,有些涼薄,“跪在這兒確實(shí)是擋路了。不如都驅(qū)回家跪著吧,別在這兒擾人興致。” “陛下……” “陛下說得是。”君長戚笑著接口,顯然已經(jīng)懂了南禹安的意思,他道:“陛下隆恩,特許諸位大人回府,畢竟那兒可沒有這么大的太陽。” “陛……陛下,臣等該死。”眾人冷汗直冒。 這是要把他們都趕回去? 南禹安冷笑一聲,“眾卿何罪之有?” “這……”誰敢說自己不敬? 不敢不敢。 “無事不得起身入宮。”南禹安又說。 什么? 不能入宮? 那豈不是被辭了嗎? 要是南禹安一輩子不消氣,那他們豈不是一輩子不得碌碌無為? 眾人看向沐中成,老兄,給個反應(yīng)啊?! 沐中成意識到事情不妙,君長戚一個就可以壓十個他,更何況再來一個旗鼓相當(dāng)?shù)哪嫌砻瘢?/br> 前幾天君長戚幫了他,他還以為自己和君長戚站在同一陣線?可他怎么忘了,君長戚行事向來不按照常理出牌。指望君長戚站隊(duì)那是萬萬不可能。 “陛下,他們都是朝廷重臣,陛下如此豈不是要寒了百官的心?”沐中成下馬,跪下說道。 眾人:“……”沐中成好人。 南禹民漠然看著他,眸中透著繼續(xù)怒意,“怎么,你不服?” 他們怎么能這么欺負(fù)南禹安?他可是君王啊!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他們怎么敢! “臣……不敢。”沐中成本想說什么,話到了舌尖又咽了回去。 眾人:“……”好個屁嘞。 南禹安:“他們所有人的功績加起來,都沒有沐將軍的一場戰(zhàn)來得厲害,怎能談其重臣?正好最近國庫縮減,朝廷也不想養(yǎng)些無所事事的人。沐愛卿可有異議?” 有啊!快說有!我們跟你一隊(duì)的!眾人吶喊。 沐中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