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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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駕到。”小太監細長尖銳的聲音刻意的被拉長,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皇后眉眼微凝,起身開了窗,冷風灌進,吹得她面色有些發白。面容本就柔媚,如今更添幾分絕艷。 南禹安一進屋就看到這樣一副美人臨窗圖,心底不由得起了層漣漪。 他抬手,讓侍候的人都下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南禹安帶著點討好,來到皇后旁邊:“柔兒,還在生孤的氣?” 皇后也不看他,嘟嘴道:“您是一國君主,臣妾哪兒敢啊?這么晚了,陛下來這里做什么?” 話是這樣說,可南禹安分明聽到了她話里的失落,不由歡喜。 前些日子因為君長戚和南悅白的事,皇后沒有阻止,被南悅白告到了太后那里,太后給皇后治了德不配位之罪,落了滿宮的笑話。 南悅白自然高興得不行,還偏偏到皇后這里得意炫耀,自然沒討到什么果子吃。 偏偏君長戚是個喜歡湊熱鬧的,后一味的站在皇后這邊,親自替她料理了南悅白。后宮流言四起,太后和南禹安想不理會也難。 君長戚是什么人?他從不顧及什么綱紀倫常,受苦的反而是皇后。太后做主,她被壓得抬不起頭,加上鳳印一直都被拿捏在太后手里,皇后就變成了最受罪的那個人。 南禹安是疼寵皇后,可是他卻不會跟太后過不去,索性做個瞎的,權當不知道這件事。 南禹安訕訕地笑了一聲,摸了摸鼻子,“好皇后,你就體諒體諒為夫吧。嗯?” “臣妾何時不體諒陛下?這些事臣妾也未找陛下討什么說法,莫非臣妾體諒得還不夠?”皇后側目,涼涼一笑,身上被吹得泛冷,她索性關了窗,做到一邊的凳子上,美目略過南禹安,她道:“陛下請回吧,臣妾身子不適,恕不能侍奉。” 明顯的驅逐讓南禹安面色微僵,卻也只能苦笑,“柔兒,你還在說氣話。母后年紀大,糊涂了,悅白年紀又小,不懂事,你就大人大量,別同她們計較了?嗯?你可是皇后呀,一國之母,說不出不怕被人笑話?” 笑話? 皇后心里冷笑。 什么皇后,她不夠格,明明應是封的王后,可南禹安卻偏偏稱她皇后,人心不足蛇吞象,朝堂上罵她的唾沫星子都可以裝一缸的了。 且不論這事,再說沒回她與太后和南悅白出了矛盾,他這個做丈夫的又在哪里? 他索性就躲了起來,將這些事丟給她一個人處理。若真要比,他連君長戚都比不過。 君長戚起碼可以剛一下,能讓太后和南悅白消停一陣,給她撐撐場面,可比南禹安這個縮頭烏龜好得太多了。 皇后,哦不,應該是王后,她自嘲地笑了笑,把玩著腰間的穗子,聲音略沉。帶著些許悲意:“我這皇……王后當的哪兒有王后的樣子?再說了,母后她日日料理后宮瑣事,人人都稱贊她工作至深夜,身子硬朗不像暮年。糊涂的是臣妾才是。” 好一個被夫家欺負得可憐兮兮的小王后啊。 媚色之中多了落寞,愈像一個孩子一般。 南禹安握住她的雙手,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柔聲安慰:“柔兒,母后那是不忍你辛苦。她雖然看著兇,對我們嚴厲,但也是為我們好。” 王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心里卻忍不住冷笑。 南禹安接著說:“再說悅白,她也已經及笄了,是該給她找個夫家了。這件事,不若就交給你好了?柔兒你慧眼識人,必不會讓她受了委屈。對不對?” 他到底是判著她大度,做個沒有實權的皇后。 王后想到自己任務,也只得忍下那怒氣,故作不在乎地道:“明白了,陛下英明……話都說完了,陛下怎么還不走?” 說著,她的余光瞥了瞥枕頭旁掛著的香囊。香味依舊,帶著絲絲撩撥。 但它的用處,可不是這個。 南禹安看她小臉微鼓,不由失笑,捏了捏她的小臉,“還在生氣?” “臣妾哪兒敢啊。”王后小聲嘀咕。 可她的表情卻暴露了她猶存的不敢,卻不敢發作,氣鼓鼓像只受了委屈的貓咪。 南禹安心里緊可緊,不顧她的微掙將她攬進懷里,細細哄著,像對待娃娃似的。 好半天,才哄地王后重新展露笑顏,緊皺的眉也跟著舒開。 “王后,這回夏狩你就跟著孤一起去。”南禹安忽然說。 纏繞著他發尾的手指一頓,王后抬起小臉,疑惑道:“陛下怎的忽然有興趣了?前些日子還抗拒著呢。” 因為身子不佳,南禹安對狩獵這種事一直都提不起興趣,甚至本能的抵觸,能不辦則不辦。可這回,卻是第一次看他有了絲期待。 王后略詫,觸到他的目光時卻還是點點頭,“如果陛下去,那臣妾也去。” “孤自然是去的。” 說著,他的眼底不由浮現些許喜意,嘴角微翹。他刮了刮王后白嫩的小臉,道:“孤一直想親自給你獵一只熊,給你做熊襖子。” “可是您的身體……” 不是不行嗎? 走兩步就喘,比誰都拖累人。 南禹安露出莫測又驚喜的笑,“我乃真龍天子,這小小舊疾又能耐我何?你就說,你期不期待?” “期待。”王后摟著他的脖子,眉眼彎了彎,“陛下沒事了,臣妾的心也就跟著放下了。從今以后,臣妾也不必再……” 說罷,她眼里浮上點點淚意。 忽然之間多了幾重魅惑,南禹安的喉結滾了滾,他低聲暗沉:“今日孤問過太醫,說孤可以……” 后頭的聲音已經低得聽不見了,可這氣氛之下誰又猜不出來。 王后的心沉了沉,“陛下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陳太醫的話你還不信?”南禹安低笑著說,手指已經去勾她的衣扣。 側邊的拳頭不由的捏緊,王后也不由出了幾許冷汗。 陳太醫是她的人,怎么會…… 一陣胡思亂想間,南禹安已經脫了她的衣裳,只剩雪白的寢衣。她忽的拒了一下,笑說:“陛下,今晚的藥……還沒喝呢。” 南禹安眉頭一皺,“就一頓而已,無妨。” 這種興致下說這種話,莫名有些毀氣氛。 他無言解著自己的衣裳,氣氛火熱卻又沉悶。 王后咬著唇,“陛下,陳太醫都說了你身子已經有了氣色,這藥怎么可能斷?” 聞言,南禹安的手一頓。 王后大喜,忙吩咐外頭的宮人將藥端了進來。 南禹安端著藥,看著王后,頗為認真的問:“王后真的要孤喝?” 王后心頭一跳,又笑:“自然,臣妾也是為了陛下的身子著想。” “是嗎?”南禹安道了一句,不待王后看清他的臉色,一口將藥全都喝了。他揮退宮人,身子逐漸熱了起來,“咱們繼續。” 王.百思不得其解.后:“……” 紗帳不知被誰扯下,遮住一室春光。 過了兩天,南禹安對王后說:“柔兒,你還不曾替孤繡過香囊呢。” 王后愣了愣,隨后附和:“臣妾已經許久不曾做繡活了,陛下想要什么樣的,臣妾讓槿織閣的繡女給陛下繡。” 雙手拿慣了殺人武器的她,怎么拿得了繡花針那種東西? 當人,用來殺人的繡花針可以另當別論。 南禹安眸子閃爍,捉住王后的手,“孤想要王后繡的。” 王后的小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故作無奈:“臣妾那繡宮……只怕讓陛下遭人笑話,上不得臺面。” “不怕的,孤不在意這個。”南禹安得寸進尺的抱住王后,另一只手扯下了枕頭旁掛的香囊,問:“這是柔兒你繡的?” 上頭繡這幾只紛飛的蝶,繡工不算精湛,但也入得了眼。 王后張了張嘴,隨后點了點頭,“是臣妾。” 得了回答,南禹安笑開了眼,“這個繡工還說不好?孤就要你繡的,不許推,不然孤今晚不放過你。” 說著,大手不安分的在她后背摩擦。 王后無可奈何,“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嘍。到時候臣妾手上扎了針眼窟窿,陛下可不許心疼。” 說著,她將自己白嫩纖細的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 如白玉一般渾然天成,毫無瑕疵,若真有了針眼那就真的影響美感了。 “哎,你這小妮。”南禹安憐愛捏捏她的巧鼻,松口說:“繡累了可以讓繡娘幫一幫。” 王后還來不及歡喜,又聽他繼續道:“不過,孤要看到你的痕跡。” 她登時苦下臉來。 這不是誠心找她麻煩嘛? “那陛下想要什么花樣?” 南禹安似乎早就已經想好了,說:“老虎。” 老虎? 王后想到了公子侑的信,不知是不是巧合。 “為什么……要繡老虎?” “柔兒你忘了,孤是屬虎的呀。”南禹安似乎并沒有把王后的怔色放在心上,提醒道。 這真的不是巧合嗎? 公子侑的老虎,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她提前動手? 一時間所有線索都如纏繞的絲線,在她腦內糾結成團,讓她沒有看到南禹安看著那香囊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