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新歡舊愛
對于自己的目的,禾歡只是冷冷一笑。 一開始,自己是打定主意要冒充沐瀟湘的。從趙氏找到自己開始,自己就已經(jīng)開始有這樣的打算了,這是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在水泠城待下去的機會,對她很有吸引力。 至于趙氏,大可殺之。 可惜自己提到了鐵板,才出手就被來南榮國報仇的左苓給打趴下,還遇上了變態(tài)的蘇祁佑。在見證了二人荒誕的婚姻后,禾歡有了依附的想法。 這個不入流的污點公主,根本不值得她尊敬。 可是現(xiàn)在,自己竟有些怕她了。 左苓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她從前是不信的,畢竟在傳統(tǒng)的認知里,女子翻不出什么大風浪。除了在后宅那一片四方之地作威作福外,她們真的一無是處。可左苓是一個意外,左苓的格格不入,讓其鮮明起來。 或許,會是一顆很好的棋子。 可是她慢慢發(fā)現(xiàn),左苓喜歡玩弄人心,自己亦是被玩弄者的其中之一,左苓在為自己“著想”的背后,又在策劃什么呢? 禾歡冷冷一笑,側身而過,不再理會容羽,“彼此彼此,你的目的可不比我單純。至少我還有骨氣,不像有些人,一出場就是一條只會舔主人腳背的哈巴狗。” 這話自然不會讓容羽生氣,她的命從一出生開始就被指給了左煜,如今自己護著左苓并沒有什么不對。 沐瀟湘倚在窗邊,姿態(tài)慵懶的抱著手臂,天青色的紗裙添了幾分涼意。她自然看見了樹下的兩人,看到兩人如此她只是勾了勾唇角。 她最喜歡看這種戲碼。 “你似乎很喜歡cao縱人心?”身后想起一道薄涼男聲,尾調輕挑,帶著幾分笑意。 沐瀟湘笑了笑,坐到了窗臺上,“這時候師傅不在宮里當差,卻跑到宮外來,那個陛下不會生氣吧?” 君長戚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輕笑,輕輕晃動手中的青瓷茶杯,眼眸微垂,“他如今正想著如何對付沐中成呢,沒那閑工夫來管本督。你的信件很有用,至少可以敲定沐中成的死刑了。” 南禹安甚至先皇忌憚沐中成其實不是什么隱私事,偏偏叫人動之不得,讓南家人頭痛不已。 沐中成功高蓋主,野心勃勃也是顯而易見,一直把控著兵權不上交,偏偏又不敢搶,怕這一搶就會成為自己今生最后悔的事。 南禹安這可是第三代姓南的南榮霸主了,這位置卻被一個閹人君長戚和虎將沐中成把控得死死的,叫人如何不憂心? 按照南禹安和南禹民這年輕氣性,總有一天會沉不住氣。 沐瀟湘和君長戚索性就“好心”地奉上了對方想要的,對付沐中成還需要一段時間,君長戚也有時間準備一番。畢竟有沐中成分權,對他很不利。 這件事沐瀟湘也有幫君長戚的理由,這南榮國,本就該是君長戚的。 “那虎符……” 虎符這種東西,君長戚也是需要的吧,畢竟有了那東西,君長戚才算是真正的霸主。 “那東西你拿著吧,南禹安那狗皇帝能搜本督的宮殿一次,就能搜第二次,那東西還不如東廠的太監(jiān)好用。”君長戚有些不屑地撇嘴,狐貍眼里閃著輕蔑和冷意。 畢竟如今的南榮算是一個大雜燴,哪個國家的人都有,自己可沒有把握能守好那東西。 既然君長戚都如此說了,沐瀟湘也就不再推說。只是說:“你若想要可隨時找我拿。” 畢竟,這本就是屬于他的。 君長戚抿唇而笑,茶煙裊裊,朦朧了他邪魅的面龐,讓人看不清他的笑意,“你身邊這兩個人也不是讓人省心的。” 他今日穿了件紅色飛魚服,更是襯得他膚如白玉,嘴唇殷紅,五官更加妖孽立體。腰間還隱隱能看見一捆黑色鞭子,一想到那鞭子曾生生卷掉一個人的腦袋,便讓人冷汗直冒。 “我還沒怎么做她們就自己斗起來了,坐山觀虎斗我還是第一次。”沐瀟湘失笑,無奈地聳聳肩。 雖說自己根本不理解,可也樂得清閑,更讓她感興趣的是這兩個到底誰會笑到最后。 君長戚站起身,含笑的狐貍眼掃過沐瀟湘的笑魘,眸色深了幾許。 他的小徒弟變壞了呢。 莫非是承了自己的不成? 哎呀呀,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該怎么和蘇祁佑那小鬼交代呢?畢竟他媳婦被教成了黑切黑,生生偏離了蘇祁佑原本打算的軌道。 沐瀟湘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妖孽師傅就那樣看著自己,如同過去凝望著自己一樣,心中閃過莫名的情緒,讓她半天說不出話,只知道看著他。 他身形欣長,紅衣如血,無形之中釋放著壓力,讓人對他望而卻步。 沐瀟湘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垂眸問:“師傅,徒兒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你說。”君長戚走到她身邊,腳步輕得很,但是周身氣場讓人不容忽視。 既然小徒兒有要求,自己自然樂意為她解答。 沐瀟湘望著君長戚含笑的眼,便將自己一直疑惑地說了出來,“師傅,給沐中成寫信的公子辛是誰呀?” 不知是不是因為習慣的緣故,語氣中不由帶了些軟音,聽起來倒像是撒嬌一般。 只可惜沐瀟湘沒發(fā)現(xiàn)。 君長戚的笑意深了幾分,“是北臨國的皇子。” 沐瀟湘小小驚訝了一下,“這事兒竟然和北臨國有關系?說來慚愧,我并不清楚北臨國混亂的皇室,所以不知道是哪一個皇子。” “蘇祁侑。”君長戚的狐貍眼眨了眨。 “蘇祁佑?”沐瀟湘明顯愣了愣,是自己那個文章過了一半還沒出場的丈夫? 蘇祁佑:“……”(╬◣д◢)我也想出場的謝謝。 不想君長戚搖搖頭,“是侑樽的侑,不是保佑的佑。” 也真是難為那泥腿子皇帝會取名了。他心嘲。 沐瀟湘卻有了些計較,低聲問:“和我們認識的那個蘇祁佑有關系嗎?” “……沒有。”君長戚明顯的遲疑了一下,這時候不是背叛兄弟的時候。畢竟自己和沐瀟湘能做成師徒,也有蘇祁佑的一份功勞。 嗯,這是報恩。 蘇祁佑:“……”?(?`^′?)?欺人太甚,這是在欺負我出場次數(shù)少么? 沐瀟湘雖然有所懷疑,不過并沒有說出來。畢竟自己這師傅說話總是不靠譜,自己會相信才怪。 君長戚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上了沐瀟湘的不誠心榜,接著給沐瀟湘科普:“根據(jù)探子回報,就在前幾天,北臨王已經(jīng)把蘇祁侑的名字改為蘇祈辛了。” 原來如此。 蘇祈辛,公子辛。 這沐中成也能這么快跟上節(jié)奏,明顯交涉許久。 不過沐瀟湘在意地又變成了另一件事,“探子?是師傅你的嗎?” “嗯……明面上是本督的,暗里是南禹安那家伙的。”君長戚似乎在說一句玩笑似的。 反正那些消息都會過自己這一手,南禹安這也算是多此一舉。再說了,自己手上還有皇后這一顆棋子呢。 “你還沒跟我說說夏狩時要做什么呢。”君長戚將話題扯開。 他是有私心的,南榮的宮廷事他并不想讓沐瀟湘陷入。自己能做的,也就是不讓沐瀟湘被南禹安看到。 畢竟因為當年的逃婚,南禹安著實被氣到了,很是替自己的弟弟不值。兄弟二人不約而同的發(fā)誓,必讓左苓不得好死。 君長戚眸中晦澀不明,接著補充:“你不會想在這些人面前暴露會武的事實吧?” “不,我依舊是這個身嬌體弱的沐瀟湘,去夏狩只不過是去變相相親罷了。” 最好,是讓沐中成吃些苦頭,讓南禹安對他的忌憚加深。那么南禹安動手的時間,也會提前。 畢竟發(fā)生那種事,無論哪個帝王都不會容忍。 君長戚看自己這徒兒藏一半說一半,也不急著問,反正自己會關注著的,總不會讓沐瀟湘吃虧。 只要,那個跟著自己的可憐蟲不要“多管閑事”的話。 不知何時,外頭的雨已經(jīng)停了,君長戚也準備離開。 方才停在門口,君長戚忽然問:“若你是一個膽小鬼,你會喜歡怎樣的男子?” “啊?”沐瀟湘明顯愣了一下。 膽小鬼? 對不起,沒做過,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 君長戚顯然也料到了,也不急于答案,輕功一躍離開了。 沐瀟湘分析了半天,心中有了些預感,莫非君長戚又有了喜歡的人了? 她記得,記憶里那個家伙也是個“膽小鬼”呢,只要和君長戚說兩句話就是臉紅,還會因為忽然的心跳加快而大哭,有時還會懵懂地問自己她是不是快死了,不然怎么會如此反常。 啊,這個是愛啊。傻姑娘。 朱云…… 可惜,這個女子已經(jīng)不在了。自己曾經(jīng)親自為君長戚和朱云許了婚約,只可惜一場宮廷叛變,一切美好煙消云散。 就算到左苓被貶到寧顯塔,朱云這傻丫頭仍然在等待君長戚的回歸,等待著……和他的婚禮。 可惜的是,君長戚再也不會回來了。 而朱云,左苓也再打聽不到她的消息。左韞騙她說已經(jīng)死了,她是不信的。朱云那丫頭堅強得很,是君長戚看上的傻姑娘,不可能就這么死了的。 不可能的。 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