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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關(guān)在哆嗦,秦楊死犟著面子,一如既往癱著臉道:“我覺得還行。” 其實穿的確實不少——秋衣秋褲具備,毛衣圍巾也有,只是缺了一件大棉襖。 冬季校服全校統(tǒng)一顏色款式,但實在是丑,春秋校服里穿羽絨衣腫的像頭熊。最終秦楊決定,只要不下雪,他就這么穿,寧可在里面多穿幾件。 “要不然我脫下來給你穿?”于英光笑嘻嘻湊到他身邊說。 秦楊默默與他分開了一丁點兒距離,好避免直接接觸,“算了,你太瘦。” 于英光那丁點兒小身板,單看臉就知道是個扛不住凍的家伙。他要是穿了于英光的衣服,且不說自己嫌不嫌棄,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往身上套。 校門口有兩名保安守著,等待最后一些零散的通校生出校門。 移動門外站著一個挺拔高大的身影,秦楊手縮在衣服兜里,嘴角勾起。 路燈下的人全身籠罩在氤氳的溫?zé)釟庀⒅校呐轮車蝗允呛诎蹬c寒冷,但有他所在的地方,便是溫暖的。 鄧諾手里抱著一件黑乎乎的東西,溫和垂眸。秦楊在他腳尖前站定,他掀開那件不明物,掀起一道冷風(fēng)。 秦楊不耐煩地嚷嚷:“你要凍死誰。” 溫暖的校服內(nèi)膽沒有領(lǐng)子,鄧諾一把將拉鏈拉到頂部,也不過堪堪達(dá)到胸前的位置,“還好你自己圍了圍巾,不然我還得把圍巾給你戴。” 秦楊撇嘴:“我又沒求你給我穿。” “嘴再硬,要么你現(xiàn)在脫下來。”鄧諾幫他調(diào)整圍巾位置,以避免拉鏈和圍巾糾纏在一起。 兩人呼吸糾纏的很近,鄧諾幾乎是半抱著人在整理圍巾。 秦楊面不改色:“那你穿什么,沒了內(nèi)膽,就這么一件薄外套,能扛得住么。” 鄧諾順手捏了捏他的耳垂,“看看你自己吧弟弟,從耳朵到頭發(fā),你哪里不是涼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沒營養(yǎng)互相嚷嚷,鄧諾既沒有說要把衣服全脫給秦楊,也沒說自己不冷。 秦楊既沒死鴨子嘴硬說不冷,也沒拒絕鄧諾的衣服,甚至接受的十分理所應(yīng)當(dāng),就好像已經(jīng)這樣做了很久似的。 于英光站在與他們兩米遠(yuǎn)的地方,緊緊地攥緊拳頭。 路燈下的畫面溫暖且美好,即便周遭又冷又暗,那一小方天地就像隔了一層膜,把他們與外面分割開來。 而他,則是那個站在黑暗與寒冷中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黑子不打負(fù)還撒花”灌溉的21瓶營養(yǎng)液~啾咪! 第59章 三人行的氛圍比秦楊預(yù)想中好很多,一起回家前那一種突如其來的怪異感在聊天聲中消逝殆盡。 他差點忘了,其他人,包括鄧諾在內(nèi),沒有人知道于英光的家庭狀況,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 且于英光向來人緣不錯,盡管他長了一張極具迷惑性的小白兔漂亮臉蛋,但本質(zhì)上性格還是外向開朗的。 鄧諾和于英光雙方互聽過對方的大名,但從未接觸過。乍一交流,秦楊酸酸地發(fā)現(xiàn)這倆人聊得還挺歡。 身上裹的內(nèi)膽不香了,送于英光回家的道路變崎嶇了,心情也變糟糕了。 在里萍街出口處分道揚(yáng)鑣,秦楊說:“衣服還你。” 鄧諾給他走的散開了的圍巾再次圍緊,叮囑道:“不用還了,明天來學(xué)校再給我。回去路上遠(yuǎn),注意別著涼了。” 難得有旁人在,能聽見鄧諾正兒八經(jīng)說人話,秦楊心情稍霽,揚(yáng)起嘴角:“那行,我明早送早飯時候順便帶過來。” “走吧。”秦楊攏了攏內(nèi)膽,鄧諾體型比他大,內(nèi)膽給他外穿剛剛好,十分溫暖。 于英光目光沉沉地望著鄧諾離去的方向,背上的書包沉甸甸,正如此刻的心臟。 他回過神,跟在秦楊身側(cè),狀似隨意道:“你平常每天都和鄧諾學(xué)長一起出來嗎?” 也不是每天都一起,秦楊懶得解釋,隨口道:“差不多吧。” 于英光若有所思。過了橋就是地鐵口,他站定,“行了,就到這吧,我自己回去好了。” 秦楊挑眉。 于英光笑笑,解釋道:“我其實不是怕他們報復(fù),只是想找你一起走,聊聊天罷了。” 這句話說得隱晦,他不知道秦楊能不能明白。 他找秦楊一起走的本意不是為了躲那幫人,而是為了和他“單獨”聊聊。但沒想到鄧諾也在,沒有聊的機(jī)會,也就沒心情再繼續(xù)一起走下去了。 秦楊點頭,轉(zhuǎn)身便踏上了地鐵口的臺階。 于英光:“……” 他表情難看地笑了下,喊住他道:“秦楊!” 秦楊偏頭,目光詢問他還有什么事。 于英光淺笑:“明天我還能來找你一起回家么?” 雖然不是很樂意,但秉持著現(xiàn)在解釋還要編理由的想法,以及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鄧諾也在的考慮,秦楊點點頭,表示可以。 于英光眼里亮了亮:“好,那明天再見!” 等到第二天,秦楊才知道于英光所說的第二天是個什么日子。 這天是平安夜。 眾所周知,十三中新晉明星選手、高二二班班草(本人不知情)秦楊同學(xué),每天早上最后一個到教室,愛好糖葫蘆,目前已知習(xí)慣有給鄧諾每天送早餐、一起吃午餐,還有偏愛衛(wèi)衣這幾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