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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楊沒給他商量的機會,果斷道:“你說,都聽你的。” 他蹲在鄧諾的行李箱邊,拿了只塑料袋不知在挑挑揀揀拿些什么。 “待會不知道做題會發生什么,以最糟糕的安排猜想,大概率不允許討論題目。” “這不是廢話。” “前年牛頓杯小組賽時要求必須討論題目獲得答案。”鄧諾陳述事實。 “為什么?增大答案正確率?” “不。那次試卷每一道題都很有爭議,幾乎每個人結果都不一樣,要求討論只會增加時間耗費。” 秦楊徹底無語:“真變態。” “你拿牙刷干什么?”鄧諾站在他身后,看他一手塞牙刷,一手放餅干,“考試應該不會要求你邊吃東西邊做題,不至于。” 秦楊默默咬了塊餅干,咕噥道:“我怕到明天早上都回不來。” 他揚手道:“你繼續說你的策略,別管我。” 鄧諾坐在床邊,一邊看著秦楊像只土撥鼠似的塞東西,一邊道:“目前不清楚試卷是兩個人做一張卷子還是兩個人的試卷分開。如果是前者,一人從一邊做起。如果是后者,一人一張先做。你只要做你會做的,就像昨晚一樣,空得多也不要緊。” 秦楊從他自己的書包中挖出一袋薯片,背影愣在那兒沒動。鄧諾摩挲著被角,溫柔道:“你正確率高,我相信你。” 下午聯合組隊考試一點半開考,時間安排上完全沒有給學生準備和磨合,大多數小組兩個人甚至壓根不認識,連雙方各自擅長的部分都沒摸清楚。 加上未知的題型,未知的考試安排,誰也不知道會怎么樣,心理壓力巨大無比。 考試開始。 秦楊發現一個教室里坐的學生都不是來自一個學校的。嚴格來說,是每個學校抽了一組在一個教室。看起來所有考場都是這樣的配置。 教室桌子被拼成兩人一桌,鄧諾湊近秦楊耳語:“有可能可以交流題目,不過盡量不要討論。” 秦楊明白:“嗯,速度效率第一。” 鄧諾給兩人換了一根新筆芯,無奈:還想著考無限題庫呢。 監考老師一份一份給每組發試卷。每份試卷上都標注著學校名字。 “本場考試為雙人聯合考卷,限定時間一點半開始到四點,試卷共二十面。請注意填寫準考號、姓名和學校,本場考試允許小組內交流討論,但不許串桌交流。考試開始后不允許出教室,一旦出考場視為考試結束。請有需要上衛生間的同學趕緊先去。” 聽起來是份正常卷子。 不過,一個考場內的試卷一定是不同的題目。 否則再怎么不允許串桌交流也能聽得見。除非每組題目不一樣,組委會才敢這么肆無忌憚,放任交流。 拿到試卷后鄧諾快速瀏覽了一遍,這時秦楊默默從袋子里掏出了一個熟悉的相框,認認真真的放在自己桌子上,剛好是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鄧諾無奈笑出聲,身體朝秦楊那邊靠了過去:“不是吧學弟,真人就在你面前,你還要看紙片人?先說好,這回我可不能幫你帶照片進來了。” 秦楊特別理直氣壯地把他拍開:“誰要看你。大不了我就做前面兩個小時,最后半小時你自己做就行。” “那你做什么?”鄧諾笑問。 秦楊認真思考了一番:“幫你加油,遞草稿紙。” 鄧諾提筆在姓名欄那里寫下兩個人的大名,隨口道:“你還是看我做題吧,免得注意力不集中,東張西望被老師提出去。” 秦楊不屑地“切”了一聲。 小組試卷的姓名欄分為上下兩欄,旁邊是年級。 鄧諾并沒有按照要求填寫,而是把兩人的名字并排寫在了一條橫線上,下面寫年級。 鄧諾的字和他的人一樣……又不太一樣。 他大概是從小練過書法,一手楷書寫的干脆又漂亮,端端正正,一點也不潦草。 秦楊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 真好看的字。 他忽然有點不敢看鄧諾,視線移到了相框里的照片上。照片上的人撐著雨傘,他昨天剛見過。 鄧諾的五官和他本人氣質很符合,從眼睛到下巴,從鼻子到耳朵,整張臉的每一部分都是恰到好處的溫潤,組合在一起便是一張偏偏如玉的貴公子模樣。 如果說,不認識他,單看這個人的話……真的是很溫柔。 “養養?弟弟?”鄧諾拿著一支昨天大禮包里送的孔廟祈福水筆在秦楊眼前晃了晃,“做題了,看他不如看我。來,這里是活的。” ……去他放屁的溫柔! 兩個半小時的考試很快就要結束,已經過了兩個小時的時候鄧諾發覺秦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合焦躁。 不過好像被一道題卡住了。 他見經過翻轉幾次后的試卷做的差不多了,就還差秦楊那邊一道題,便沒有催促。 他看著秦楊,秦楊握筆在草稿紙上飛快演算,黑色線條在紙上劃出幾個不明意味的圓圈。 雖然有點抽象,好在一直在思考。 考試結束鈴聲響起,秦楊一臉意猶未盡地放下筆,望著試卷被收走,還念念不忘道:“那題我就快解出來了,還差一點。” “嗯。”鄧諾收拾東西,“尺子拿給我。” 秦楊把被占用很久的尺子遞給他,后知后覺道:“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