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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未至,便已聽見嘈雜的人聲、叫賣聲,食物的香氣隔著老遠飄過來,制作美食的煙霧繚繞空中,在黃色的城市燈光下顯得溫馨極了。 鄧諾瞥了眼秦楊淡薄的黃色衛衣,哈了哈氣,兩手捂在了他的脖頸處。 秦楊被他驚得一激靈,跳了起來:“你干嘛!” “我看你冷不冷,我手熱乎嗎?”見秦楊遲疑著沒躲,又更放肆地伸了進去,只摸到被冷風吹拂過涼意襲人的皮膚,冷的刺人。 “冷為什么不說?”鄧諾的手很溫暖,大概是一直插.在口袋里的緣故,熱乎得很。 秦楊穿的少習慣了,本不覺得冷,鄧諾的手放進來后被這相對來說過分guntang的溫度刺激了一把,竟忽然覺得夜晚的風有點兇,能穿透衣服,直灌進心窩似的。 也就鄧諾手捂一捂,才有那么一絲暖和。 “本來不冷的……”秦楊放慢了步子,好讓背后的鄧諾跟得上。鄧諾比他高,加上他的衛衣寬大凍人,手伸到肩胛處不成問題。 鄧諾手往上收了點,秦楊:“不過現在有點冷了。” 改口倒改的挺快。鄧諾笑笑,低頭收回了手。 秦楊顫了顫睫毛,一股微弱的失落劃過心尖。 然后他感覺到自己揣在薄薄的衛衣前面肚子小兜兜里的手被拉了出來,下一秒便被溫暖包裹住。 他錯愕地抬頭,鄧諾走在他身側,見到這個表情,手欠欠地在他腦門上“咯嘣”了一下:“想什么呢,以為我會把衣服給你?自己不好好穿衣服別禍害別人。” 秦楊用另一只手捂住腦門,大聲無辜辯解:“我沒有!” “你就有。”鄧諾不給他強詞奪理的機會,霸權道,“現在還冷不冷了。” 秦楊撇開了視線,頭往衛衣里縮了縮,帽子堆在腦袋后面,臉被藏得只剩一半,甕聲甕氣道:“不冷了。” 另一只手在小兜兜里可憐地縮了縮,握成拳。 真踏馬冷。 鄧諾把他手往自己口袋里塞了塞。秦楊露出兩只眼睛,看到他左手在衣服兜里,右邊兜被自己的手占了,只好暴露在空氣中,心里過意不去,忍不住想抽回來,又不忍心抽回來。 是鄧諾的口袋主動邀請他進去的。 哪有說走就走的道理。 秦楊左手心安理得地留了下來,并且往鄧諾身邊靠了靠。 “要不然你……”秦楊本想說要不你手也伸進來,一起捂,可是忽然卡了殼。 這畫面,看起來有點基里基氣。 他又不基。 鄧諾也不。 秦楊遲疑地皺了皺眉。 “要不然什么?” “要不然你換個手?”秦楊決定閉嘴,換了個說辭,舉起籠罩在長袖里的另一只手,抬頭望著鄧諾,眨了眨眼,“它也冷。” 鄧諾好氣又好笑地跟他換了個位置:“下次別讓我再看見你穿這么點衣服。” “喔。”秦楊換了位置松了口氣,指著前面夜市的小攤:“請你吃糖葫蘆。” 那糖葫蘆起碼離他們有十米遠,鄧諾勾住他脖子,笑問:“就你這你眼睛還能看見糖葫蘆?” 黑暗中,耳朵紅看不見。 秦楊放下心,望著糖葫蘆催促:“快點走了。” 秦楊買了三串糖葫蘆,鄧諾看著自己手里的一串山楂糖葫蘆:“為什么你兩串,我只有一串?” 秦楊:“山楂經典,你要喜歡,下次請你吃兩串。” 鄧諾一手插兜,心不在焉地咬著糖葫蘆。 衣兜也不來捂了。 沒良心的小東西。 “問你個問題。”秦楊解決掉最后一顆山楂,在鄧諾眼前晃著他那根草莓糖葫蘆,“你是先吃冰糖還是先吃山楂?” 鄧諾:“有差別嗎?冰糖和山楂一起。” 秦楊收回糖葫蘆:“你沒有靈魂。” 鄧諾給他整樂了:“那你說說,怎么個吃法才有靈魂?” 秦楊一口把最頂上的那顆塞進嘴里,鼓著腮幫唔唔:“第一顆,要整顆一起吃。” “第二顆,先吃外面的糖,再吃rou。” “第三顆,一口糖一口rou,小口小口來,精致一點。” “第四顆,這時候快沒有了,所以先舔,充分感受糖味兒,然后……” 秦楊的糖葫蘆吃法講解得非常生動形象,實cao滿分,最后總結:“糖葫蘆個數不一定,有些多的可以混搭一下。” 他一口咬完最后一顆,冰糖和果rou在口腔內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揮著竹簽:“這是門藝術。”然后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鄧諾環胸,聽他破天荒嘮嘮叨叨了小半天,表演了小半天,對他的總結補充道:“說到底就是不能先吃水果再吃糖唄。” 秦楊停住腳步,鄧諾也跟著停下看著他。 “你這是褻瀆。”秦楊神情嚴肅,語氣嚴厲,“我一定能找到先吃水果再吃糖的辦法。” 語罷,沒捏過竹簽的手順勢溜進了鄧諾的外套口袋里。 鄧諾無聲地笑了,余光一瞥看到了點熟悉的顏色。 嘖,小孩耳朵又紅了。 第11章 周日高一高二放假,高三上午就得返校。 鄧諾從市區回學校,他舅順便送他。 “舅,聽說高二下周期中考?”鄧諾坐在副駕駛,一邊低頭玩手機,一邊毫不耽誤地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