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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霞一下午都無精打采,尤其吃晚飯時,在桌上當林宇直口若懸河說廖星河射箭有多么厲害,還會擊劍,她竟覺得意有所指一般。 這是在變相提醒她什么嗎? 費霞被自己的想法給嚇著了,飯都沒吃幾口,就上樓去了。 林宇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悄聲問:“爸,媽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嗯?不對勁?沒啊,吃飯吃飯。”林培文搖搖頭。 林宇直歪頭想了想,剛剛他沒說錯什么啊,不過就夸了廖哥幾句而已啊。 晚上。 林培文回房間,見費霞換了睡衣躺在床上。 林培文坐過去,想點根煙,一摸口袋,才想起煙在樓下,又懶得下去,便作罷了。 他問:“在想什么?” 費霞坐起身,抱著枕頭,平日挽起的黑發披在肩上:“你去把那個小兔崽子給我叫進來,我今天要問問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想了,就算是被一箭射死,也要問清楚。 林培文攔她:“有話不在桌上說,這么晚了,叫人來干嘛。” 費霞看著自己丈夫,無語道:“你也朝著他說話?”她想起來:“哦那天他問你,要和我決裂,就是指這件事吧,你是向著他是吧!” 林培文嘆氣:“我就不會讓你們決裂,又存在什么向著誰。那我問你,你把人叫進來是準備打他一頓還是罵他一頓。” 費霞:“我就想知道他腦子在想些什么?” 林培文道:“你想問的想勸的想說的,我都做了,要有用,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情況了!” 費霞氣:“難道我連說他得資格都沒有了。” 林培文直接戳破她:“有資格啊,那你所做的一切行為最后都是要他們分手對吧?” 費霞別開眼:“……你別把我說得那個惡毒,我只想讓他走正確的路。” “什么叫正確的路?”林培文問。 費霞一下回答不上來,也不屑回答:“你別給我在這兒咬文嚼字的,有話直接說。” “這世界上沒有正確的路,只有現在腳下的路和以后喜歡的路。”林培文認真給妻子分析道:“你看,你現在執意要讓他分手,我攔不住你。但你想過沒,他倆是在同一個學校還同室友,兒子這會兒肯定犟不過你,逼狠了他大不了以退為進,嘴上答應你分了,回頭倆人回到學校立馬又膩歪在一起。” “四年時間,萬一倆人又一起考研,兒子說為了學業,我們能攔他嗎?我們離這么遠能拿他有什么辦法?你這個時候越逼他們,他們反而產生逆反心理不愿意分開,最后說不定為了證明給我們看,跑去結婚都有可能,紅本本一拿,就是合法的,我和你還不是只能干瞪眼看著他倆恩恩愛愛,物極必反的道理你不知道啊。” 林培文說得話淺顯易懂,但費霞卻聽著難受,她道:“老林,我不是老古板,我只是在想我就他這么一個兒子,把他養這么大,沒想他能賺都多少錢,就想讓他以后活得光明正大健健康康,有個人能伴他白首到老。” “他們現在還不到二十,人生還有幾十年的路要走啊!你知道現在倆男的在一起有多容易嘛,說散就散,誤把友情當愛情,結果等在一起才發現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萬一以后他后悔這條路了或者那個小廖后悔了,兩人拍拍手分了,還有誰家姑娘還愿意跟他在一起啊!” “我們現在是能由著他,像你說的阻止不了他,但過幾年呢,他會不會怪我們這會兒不攔著他。” 費霞說完后,兩人都沉默了。 臥室里的空氣像被抽走,變得難以呼吸起來。 半晌,林培文站起來,沉聲道:“我去叫他進來。” 剛站起,手被人抓住,費霞道:“……還是算了,這么晚了,他都睡下了。” 林培文反握住她的手,重新坐下,停滯了片刻,才道:“我今天沒有站在他那邊,依舊是向著你的。我和那兩個小家伙在書房談了,他們在是熱戀期間,硬拆也拆不了。” 費霞不是瞎子,能看得出來,她也年輕過,也對愛情的憧憬與向往過。 林培文也是有句說句:“不過小廖那孩子懂事得很,一個勁兒在我面前保證發誓,讓我放心,說一輩子都不會欺負我們兒子,我聽著既欣慰又心酸。讓一下想起了我年輕的時候,你父母那會兒不同意我們結婚,我也是在你爸媽面前發誓保證的。” 說起年輕時,費霞沒忍住笑出聲,僵凍的表情融化了,嗔道:“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什么時候發過誓,是我笨偏偏要死命嫁給你,我爸媽沒辦法才松口。” 林培文笑:“那還不是一樣啊,幾十年我們還不是走過來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費霞看著林培文,忽然道:“你是來給你兒子當說客的吧?” 林培文“欸”一聲,否認道:“這你就猜錯了,我給你這么說吧,剛剛你說了那么多啊,我想了想,其實我一點不擔心小廖那孩子,反倒擔心起我們的兒子了。” 林培文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費霞也愣了,臉上有些掛不住。 自己兒子是個什么卵樣做父母的最清楚不過。 她沉默了幾秒,有些難為情地說個交心話:“我對小廖沒得挑,說話做事這些禮貌得很,就連知道當初誰把他害退學的都沒和我們計較,還一口一個叔叔阿姨喊著,我也就是有點擔心我們兒子被退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