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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星河恨恨地磨了磨牙,關上門,坐在凳子上,林宇直跟朵向日葵追隨太陽一般轉動膝蓋,還把手舉高了點,繼續小聲的請求:“我不會還手的,廖哥。” 廖星河盯著眼前的人,冷冷道:“你起來,先給我一個合理解釋。” 他在露天花園和發小們想了一晚上,分析了一晚上,都覺得這事兒太離譜,就算是他會錯意,唱獨角戲,但不能全部都是他臆想出來的吧,畢竟感情的事一個巴掌拍不響。 林宇直不敢起來:“我還是跪著給你解釋吧。”思索兩秒,他決定一切從頭說起:“就是初中的時候,我并不是想要穿裙子來騙……” 廖星河閉了閉眼,打斷他:“我現在不想聽這個,你先解釋筆記本里面的事。” 筆記本? 林宇直眨眨眼,想起來了,回頭看了眼書桌,廖星河視線也追隨過去,又垂眸看了眼小室友,后者立馬領悟眼神中的意思,把柳條放在地上,站起身,將筆記本抽出來,乖乖的交到廖星河手里。 廖星河接過,伸出腿勾了個凳子過來,讓人面對面坐下。 他就是看了這里面的內容才讓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小室友愛他愛得無可自拔的,廖星河按照記憶試了一二三四,打不開。 廖星河皺眉,瞪著對面的人:“你還學會改密碼了?” 林宇直嚇得脖子一縮,弱弱道:“是四個零。” 廖星河輕哼:“………連密碼都是零,還說自己是直男。” 密碼跟性取向有什么關系啊!!! 林宇直簡直欲哭無淚:“我真的是……” 廖星河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林宇直嘴巴委屈的抿著。 廖星河慢慢翻開筆記本第一頁,他決定一點一點問清楚,要公開處刑:“來,現在你給我解釋一下《人間處處有真情》這幾個字什么意思,你為什么要用真情來命名和我的關系?” 林宇直如實:“這句話跟你沒關系的,是我用來告訴自己不要對生活充滿失望的,下半句是真情時時暖人心,我想用真情來感化你。” 廖星河聲音毫無情緒,質問:“你確定是想感化我,而不是感動我。” 林宇直忙搖頭,舉著手發誓:“我真沒有。” 廖星河也懶得在標題上花功夫,他想看得里面的內容,于是向后翻,一邊翻一邊問:“既然標題沒什么,那這里,退一萬步來說你想感化我。那你把我的喜好記錄的這么詳細干什么,我喜歡什么顏色,喜歡什么歌,喜歡吃什么,還有什么一步一步打動我的心,要從朋友做起,看……這都是白紙黑字,這兒。”廖星河氣:“你連我穿什么內……的牌子你都記下來了,還他媽說你不喜歡我。” 原本寫得時候沒覺得這么變態,現在被廖星河念出來,林宇直感覺自己就是個覬覦他人的小變態。 但他真的沒覬覦廖星河,給他一百二十個膽子也不敢,林宇直急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真沒有,我當時就順手寫下來了,想著以后給你認錯時能用上。廖哥,我真錯了。” 說著,林宇直又要從凳子上滑在地上給人跪下。 廖星河眼疾手快將他拉住,把人按在凳子上,逼問道:”別道歉,我就要一個解釋。” “這件事真的要從初中說起。”林宇直眼角濕紅,看著廖星河,嘴唇囁嚅:“不然解釋不清楚。” 一提初中廖星河就心絞痛,死死盯著林宇直足足十秒,把筆記本一合,咬牙切齒地道:“給你十分鐘稱述。” 林宇直聲音悶悶地說:“就是在初中的時候,其實那個時候我真不是故意穿裙子騙你感情的,我也沒想約你出來報復你,這是個誤會……” 林宇直從頭到尾將所有細節全部一字不漏的闡述清楚——他是如何認錯人,又是如何想到那歪門邪道的主意,又是如何在知道自己報復錯人后錯綜復雜的心情,然后經過內心深處的譴責后去往南開中學道歉卻得知廖星河退學了,原本僥幸以為這件事依舊過去了結果卻沒想到大學開學報到第一天就冤家路窄了。 廖星河越聽心越涼,雖然他昨晚就知道了小室友就是穿裙子的人,也知道這當中是有誤會,但又再次聽完其中細節后,如在傷口上撒鹽一般。 “……我真的沒想過欺騙你的感情,開學第一天遇見你,我只是好好表現,讓你在知道真相的時候放我一命,然后就是來時樂,當時我兄弟來是給我打氣的,不是來給我加油的,然后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能在一個人身上栽兩次,這運氣也是他媽的沒誰了。 廖星河氣得直磨牙:“騙我兩次,你還想讓我放你一命?” 林宇直也知道這是在癡人說夢:“那……”他轉動眼睛四下看看,慫噠噠地把落在地上的柳條撿起來,遞給廖星河:“那你打我一頓出氣吧,我不會哭的。” 林宇直嘴角緊張地繃著,閉上眼,慢慢將手伸出去,做好了挨打的準備,眼睫簌簌地發抖:“你打吧。” 廖星河看著小室友那小慫包的可憐樣兒,心里又氣又恨,他一把奪過柳條,用手握住捋了捋,又輕輕在自己手心里試了試,那樣子真像是要打人的。 但他深知打人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忽地,廖星河把柳條往地上一扔:“我不想打你,我就想讓你把我可愛的小對象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