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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桓第一次知道:“你的養父養母?” 伏城點點頭:“你不知道?” 卓桓:“你沒說過。他們也姓伏,你跟著他們姓?” 伏城:“沒,我們是遠房的同姓親戚,都姓伏。” 卓桓看了他一眼:“羅格318上的,是你的養父養母?” “嗯。他們有恐高癥,坐飛機還好,去東方明珠這種地方,都不敢往下看。我后來當了飛行員,我爸還開玩笑說不知道他們兩個有恐高癥的人,怎么就養出我這么個當飛行員的兒子。我媽就說,我親生父母又不恐高,所以我沒有恐高的基因。” 喝了口酒,伏城轉首看他:“卓桓。” 青年很少叫他的名字,往常伏城說話的聲音十分清朗,或許是因為叫的少,所以當他喊出卓桓這兩個字時,總是會顯露出幾分南方人的軟糯。卓桓一直很受用,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伏城:“你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嗎。” 只要問出這個問題,就意味著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絕對不在赫爾辛基。 卓桓雙手靠在欄桿上,微微側首,看他:“哪兒?” “申城。” 申城? 雖說有點醉,但卓桓對自己的記憶自信至極,他說過他以前只來過申城三次,一下子,他就從記憶深處找出那唯一可能和伏城有相交點的一次。 “……我去華國空軍做演講的那次?哦對了,那次是聶項邀請的。” 借著醉意,伏城看著這個男人的臉。過去的二十六年里,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以這樣的心情看一個男人。他的聲音隱沒在風聲里,輕輕的:“那第二次呢。” 卓桓垂目看他,過去三十年所有的人生時間線在腦子里清晰地印刻成軸,很快他想到了,嘖了一聲:“羅格318?” 伏城一下子愣住,似乎沒想到卓桓居然說對了,他微微張開嘴,目光茫然。 確實,因為羅格318,兩個人肯定有過交集,只是當時卓桓應該不知道。 青年這幅懵懂訝異的模樣,很好地勾起了卓桓的欲望,他低首吻上伏城的嘴唇。晚風中,兩人吻了許久分開。把酒杯放到一旁的桌上,卓桓一只手抱著他,低頭望著伏城,問:“聶項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來當說客啊。” 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伏城默了默:“沒什么。” 卓桓:“那你要怎么當說客。” “嗯?你不是已經答應了么。” “我什么時候答應了。” “在車上,停車場的時候?” 卓桓淡淡道:“哦,我已經忘了。”他將臉龐埋進伏城的肩膀里,溫熱的呼氣噴吐在青年赤裸凸起的鎖骨上,“伏城,會色誘么。” 伏城啞然無言。 卓桓笑了,他站直身子,一只手挑著伏城的下巴,道:“你知不知道啊,從我十四歲起,每年有多少人想色誘我,上我的床。” 身體一下子僵硬,嘴唇慢慢抿住,伏城盡量平靜地說:“不知道。” 卓桓:“哦,我記憶力好,每個都記得。那我跟你說,十四歲生日后的第三天,有個模特在一個晚宴上對我示好,暗示我想上我的床。但她是個女人,我硬不起來,也沒興趣。那是第一個,然后十四歲那年,有19個這樣的。” “十五歲,少了點,6個。” “十六歲,開始多起來了。34個。十七歲,43個,十八歲,75個……二十歲的時候,wow,真惡心,破百了。我二十歲生日那天,卓景當時的情人也想和我上床,她趁卓景不注意,爬到了我的床上。我把她扔給卓景,卓景一點都不在乎,晚上又繼續和她玩了一夜。” 伏城垂著眼睛,他放下酒杯,靜靜地問:“所以呢。”抬起頭看著卓桓,定定地看著這人臉上隨性的笑,伏城抬步就要走,卻被他一把從身后抱住。 “所以,只有你。” 卓桓用力地抱住懷中的人,仿佛用盡所有力氣,抱著他,也是說出這句話:“伏城——” “回頭看我。” 身體有些無力,良久,伏城轉過身,視線卻在看見江對岸那棟閃著LED燈光的摩天大樓時,驟然怔住。 『伏城 我愛你 卓』 耀眼刺目的六個大字,在震旦大樓的燈光巨幕上,不斷隱去、亮起,閃爍不停。 “不寫全我的名字,是因為寫全了一眼就看出來都是男人。華國沒美國那么開放,你不是申城人么,認識你的人不少。” 緩慢地抬起頭,看向這個男人。伏城張了張嘴,他感覺喉嚨哽住了,過了幾秒,才啞著嗓子問:“為什么要特意解釋這個。” 卓桓抱著他,慢慢勾起唇角,輕笑著:“嘖,你不會多想么。” 伏城:“想什么。” 卓桓:“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我不會。” “哦,那你就不會吧。” 沉默許久,伏城說:“你不是說,用這種方式表白的人腦子有問題,智商肯定不超過80么。” 卓桓:“……” “cao,你有病吧,我他媽這么浪漫,你罵我腦子有病?我智商多少,伏城,你心里他媽沒數嗎?” 伏城平靜地看他:“一個小時七十萬,卓老師,太貴了,羅格318還沒撈上來。” 卓桓被他氣笑了:“你他媽可真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