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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城側首躲開他的吻。 卓桓停住動作。 良久的緘默,卓桓問:“你真想和外面那個女人在一起?” 伏城抬眸:“沒有。” 卓桓慢慢笑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伏城。” 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許久,青年轉身按下門把手。在他開門的那一刻,清脆的咔噠聲剛剛響起,卓桓手掌一推,砰地一聲又將門關上。一只手死死抵著門,另一只手拉著伏城的手腕,將他拽回來。 “你他媽別這樣行嗎!” 伏城:“你對每個炮友對這么死纏爛打嗎!” 所有的話一下子全部噎在了嗓子里。 “沒。”卓桓低眸看著他,“你是唯一一個。” 世界一瞬間寂靜了,伏城緩緩抬頭看向他,然而在看清那個男人的臉龐時,有些死灰復燃的心又無聲無息地被碾滅了。 卓桓的眼中依舊是那樣自我而狂妄。他好像只是隨口那樣一說而已,又或者說,哪怕是死纏爛打,最后也加了一個名詞。炮友。 如果曾經有過迎著星光飛蛾撲火的勇氣,那么在這一刻,伏城真的感覺累了。 他真的沒有力氣,再去主動地問這個人,去懂這個人,哪怕只是一絲。 安靜窄小的空間里,身體緊緊相貼,溫熱的呼吸也死死纏連。氣息融合為了一體,好像又回到了半年前,他們在那棟公寓里,隔著一張薄薄的門板,和如今一樣,不由自主地吻上了面前的這個人。 太過相似的情景,目光糾纏廝磨,卓桓嘴唇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一如曾經。 伏城扯開唇角,幾乎是自暴自棄的,迎了上去。 嘴唇相觸,熟悉至極的熾熱和呼氣,曖昧地糾葛不清。舌頭互相吮咬侵占,卓桓捧著伏城的臉,鼻間全是酸甜的馬鞭草香氣。太熟悉了,躁動不安了許久的心也靜了下來,他閉上眼,漸漸加深了力氣,認真地吻著眼前這個人。 然而下一刻,一股強大的力道用力地將他推開。 卓桓措手不及,被推得撞在了墻上,他還沒看清是怎么回事,余光中只見伏城快速地跑到水池邊。接著,響起的就是一聲聲突兀刺耳的干嘔聲。 昏黃暗淡的洗手間里,伏城雙手撐在水池兩邊,他幾乎要將內臟全都嘔出來,不停地嘔著。一分鐘后,這聲音終于停了。伏城并沒有嘔出什么東西,他干嘔的時候,卓桓就一直站在旁邊,一聲不吭地看著。 直到伏城拿紙巾擦拭嘴唇,好像要將曾經碰過這張嘴唇上的臟物全部擦干凈一樣,他擦得嘴唇都紅了。 “伏城……” 伏城抬起頭。 “你他媽有病嗎!” 男人站在墻角,燈光的陰影處。他的眼眶紅了,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蹦出來:“你他媽什么意思?” 冰涼的心里沒有一絲的起伏,伏城望著鏡子的那個人,目光平靜,卻沒有開口。 “cao!” “你有病吧?” 伸手捋起額前散落的頭發,卓桓大步在洗手間里走著。他煩躁極了,幾乎兩個月沒睡好的精神終于在這一刻,在他們剛剛接吻下一秒伏城就吐了的這一刻,達到崩潰的臨點。呼吸愈加的急促,牙齒死死咬著,他停下腳步,看向那個青年。 尖銳的話全部到了嘴邊,然而就在要脫口而出時。 卓桓深吸一口氣,他看了伏城一眼,摔門而出。 門框砰的一聲,被砸得震動起來。 五分鐘后,伏城回到座位,蘇悄驚訝地看他,笑道:“怎么去了這么久,伏城,我去廁所找了一下你們,沒找到。對了,卓先生呢?” 伏城坐下:“我和他出去說了會兒話,他有點事先走了。” 蘇悄詫異道:“那他買的東西?” 伏城打開塑料袋看了眼,只是一些巧克力和酸奶。“沒事,應該不重要。” 蘇悄點了點頭。 不約而同的,兩人都沒再提起卓桓這個人。吃完一頓飯,結賬時,果然卓桓已經提前結過賬了。 伏城:“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下午可能不能陪你搬家了。” 蘇悄一愣:“啊,好的。你怎么了,伏城,要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了。” “真的不用?” “只是一點小問題。” “好吧,那你注意身體。改天再見。” “再見。” 將蘇悄送進小區,伏城打了輛車。他鎮定自若地下了車,坐電梯,拿出鑰匙開門。 房門在身后咔嗒一聲關上。 消瘦單薄的青年靠在門板上,他伸出手,掩住了自己的臉龐。掌心被冰冷的水漬浸濕,有眼淚順著指縫溢了出來,他慢慢地蹲了下去。 等到伏城再站起身,已經是下午四點。 他先去廚房倒了杯水,然后熟悉的反胃感從身體深處翻涌上來。他用力地嘔吐著,比過去兩個月里的每一次都嚴重,他將中午剛剛吃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可這樣還不夠,到最后已經是機械式的生理反應。 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一切終于結束,歸于平靜。 …… 第二天是周一,伏城抵達商飛實驗室時,就聽一個實驗員說:“卓老師今天好像不來了。” 另一個人問:“什么情況?” 實驗員回答道:“我今天早上去吳工辦公室聽到的。卓老師之前為了CR939的項目,忙了兩個月,一直都沒睡好,每天都很累。今天他直接請了假,休息一天。吳工早就覺得他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