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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卓桓并沒有開玩笑。 第二天,調(diào)查組就開始重建飛機的骨骼模型。 飛機不是拼圖,直接可以用碎片一塊塊拼湊起來。飛機是3D立體形狀。想要拼出一架完整的飛機,必須先給它建立一副完整的鋼鐵骨骼。就像建房子要打地基一樣,調(diào)查組花了整整三天,耗費三十多個調(diào)查員和工人的心血,終于將飛機的鋼鐵骨骼建造完全。 ATR公司的技術(shù)人員在此時也趕到了沙夫豪森,為調(diào)查組提供技術(shù)支持: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自家飛機。 拼飛機的宏圖大業(yè)已經(jīng)緩緩展開,注定不能一蹴而就。 另一邊,Lina也通過機場和航空公司,找到了一百多個曾經(jīng)乘坐過瑪莎123航班的乘客。她在網(wǎng)絡(luò)上聯(lián)系到這些人,并提出承擔所有出行費用。最終有三十多人同意來沙夫豪森一趟,接受調(diào)查組的采訪問詢。 糖果廠的倉庫里,曾經(jīng)擺了滿地的飛機殘骸碎片此刻全部被歸攏到一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巨大的鋼鐵飛機骨架。它橫跨大半個倉庫,強勢地占據(jù)了倉庫的最中心位置。數(shù)十個調(diào)查員和ATR公司的技術(shù)人員拿著碎片,在飛機骨骼上比劃,最終確認,然后將殘骸拼湊上去。 Lina來到倉庫,她在人群中找到了伏城,朝他招招手。 伏城走到倉庫門口,Lina道:“已經(jīng)有五個旅客到了,伏,我想請你和我一起進行采訪。” 伏城想了想:“不叫上卓老師嗎?” Lina詫異地反問:“你認為Reid適合這樣的場合?”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jù),伏城完全沒法反駁。他放下手頭的工作,和Lina一起來到糖果廠的辦公樓。 自從UAAG買下了這家糖果廠后,這里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調(diào)查總部。兩人來到四樓,走廊里坐著五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Lina走上前,用德語說了幾句話。接著她帶著一個年輕的女孩走進辦公室。 大門輕輕關(guān)上,女孩坐在對面,伏城和Lina坐在另一邊。 進屋后,女孩就用好奇的眼光四處張望。不是每個人都坐過飛機,甚至絕大多數(shù)人一輩子都和空難扯不上關(guān)系,更不會接觸到飛機事故調(diào)查組。 這是一間寬敞的辦公室,凌亂地放著各種資料和儀器。屋內(nèi)一面白板上用紅色、黑色的記號筆寫滿了字,有人的名字、有瑪莎航空、還有瑪莎123。而在這些字的旁邊是兩位飛行員的照片。 Lina打開錄音筆:“你好,請問你是在什么時候乘坐瑪莎380航班的?” 女孩立刻收回視線,她坐得筆直:“那個,咳,我是一個月前坐這架飛機從柏林飛往倫敦的……” 一個上午,陸陸續(xù)續(xù)地又來了十幾個人。 仿若世間的過客,他們走過辦公室的那扇門,留下自己對瑪莎380僅存的一些微弱印象,然后又匆匆離去。 到傍晚,三十六個人全部采訪完畢。伏城將采訪資料整理好,耳邊傳來椅腳挪動的咔噠聲,他轉(zhuǎn)首望去。只見Lina站在白板前,仰首望著那個露出燦爛微笑的金發(fā)青年。 她的手緊緊攥著錄音筆,目光凝視在好友無憂無慮的笑容上。滾熱的眼淚溢滿眼眶,終于奪眶而出,她倏地伸手捂住嘴巴,沒讓哭聲從指縫間溢走。 伏城嘴唇翕動,正要開口安慰,Lina:“讓我一個人靜靜吧,伏。” 伏城默了默:“Lina,節(jié)哀。” 凝視著白板上的摯友,Lina沙啞著嗓子:“他從來沒告訴我,他的工作有這么辛苦。他從來沒說過啊……”哭聲再也抑制不住,從喉嚨里宣泄。 Lina痛哭出聲,伏城拿著采訪資料走出辦公室,為她留出一個安靜的空間。 門內(nèi)是女性絕望而崩潰的痛哭,門外是一片壓抑的寂靜。 伏城將門關(guān)上,他轉(zhuǎn)過身,動作突然頓住。 半晌,伏城輕聲道:“卓老師,您什么時候來的?” 夕陽透過走廊盡頭的窗戶,斜斜灑入室內(nèi),落于水泥地面上,泛著溫涼的光輝。穿著單薄外套的男人倚著墻壁而站,他雙手插在口袋里,頭微微垂下。嘴里好像在吃口香糖,嘴唇因咀嚼的動作而上下起伏。 “才來了五分鐘。”頓了頓,卓桓看他:“采訪怎么樣了。” 伏城沉默片刻,將手里的資料遞給對方。 卓桓接過,粗糙地看了幾眼。從鼻腔里發(fā)出一道嗤笑的呵聲,他把資料遞還給伏城,轉(zhuǎn)身離去:“走吧,回去拼飛機。” 伏城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抬步跟了上去。 霞光之下,兩人并肩而行,離開了安靜的走廊。 那份資料被伏城放在調(diào)查總部的資料庫里,等到一切真相大白,撰寫調(diào)查報告時,它們也會被寫入其中。 六個小時前,辦公室里,女孩用英文這樣說—— “我登機的時候有點晚,剛坐穩(wěn)副機長就到客艙里,為我們講解演示安全帶的用法。這是廉價航空,當然沒有其他大飛機那種LED顯示屏,所以這種安全提醒都是得由人用嘴巴去說。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飛行員來做這種事,所以印象很深。” 老人用德語這樣說—— “我是第一個上飛機的,可能是去的有點早,我看見機長正在修理椅子。他見到我很驚訝,連忙和我解釋說椅子沒有問題,只是有顆螺絲松了,他要擰一擰。” 少年一邊回憶,一邊說—— “因為忘記拿一樣?xùn)|西,我又回到了飛機上。我看見機長和副機長在拆卸座椅。我驚訝極了,他們幫我找到我丟失的包。走的時候我回過頭,看見他們拿著螺絲刀還在拆椅子。為什么要拆椅子,是那些椅子太老了要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