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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根本沒有想到,子彈才剛剛從槍管里出來,人連帶槍,就被側(cè)面而來一股巨大沖擊給狠狠撞倒在地,連帶子彈也偏了軌道,擦著岳定唐的臉頰,釘入后面墻壁。 說時遲那時快,持匕者已經(jīng)撲到眼前,但岳定唐以完全不符合傷勢的靈活身手推開楊春和,伸手拽住對方持匕的手腕,借力一拽,腳尖踢向?qū)Ψ较ドw,對方吃痛一聲,匕首滑落,楊春和眼明手快,直接手里榔頭一砸,跟砸核桃一樣,咔嚓聲響,對方慘叫倒下! 另外一頭,開槍的人也被凌樞狠狠摁在地上,兩人很快纏斗一團(tuán),槍被踢開。 岳定唐想動,卻覺肋骨劇痛,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只好囑咐楊春和。 “快去拿槍!” 楊春和剛要動,腳踝就被抓住,她啊的一聲,痛得撲倒在地。 被岳定唐嫌犯的那黑衣人隨機抓住機會撲上去搶槍,又被楊春和死死抱住雙腿。 對方狠狠踹向楊春和肩膀,她劇痛之下依舊不肯松手,只面容流露出痛苦掙扎之色。 離槍最近的是岳定唐。 他一點點伸手去夠,卻總是差那么一點點。 兩米,一米,半米。 還有一寸。 冷汗從額頭滑下,他感覺隨著動作騰挪,身體每一點動靜都會帶來令人牙酸的疼痛,但他無法起身,只能這樣伸手去夠。 幾乎快要夠著的時候,黑衣人狠狠一腳踹開楊春和,直接往前一撲,將槍抓在手里,立馬將槍口對準(zhǔn)他! 饒是岳定唐再冷靜,也下意識心頭咯噔一下,猶如看見死神降臨。 千鈞一發(fā)! 身后人影從天而降,凌樞從背后將人撲倒在地,槍再一次被撲飛出去。 幾雙眼睛不由自主定在那把半空飛旋的手槍上,它的下落,關(guān)乎這里幾個人的生死。 凌樞死死摁住對方的肩膀,將他壓在身下,但對方同樣也掐住他的脖子,力道之大令他眼前陣陣發(fā)黑,根本無暇再去搶槍。 生死關(guān)頭之際,耳膜仿佛傳來悶響,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槍真的響了,還是自己的幻覺。 如果不是幻覺,子彈又是落在誰的身上? 他感覺不到疼痛,只有窒息,脖子給死死掐住,喘不過氣,腦子嗡嗡作響,身體卻有些輕飄飄的,仿佛瀕臨死亡,又仿佛即將解脫,已經(jīng)身不由己。 突然,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松。 他一時還未反應(yīng)過來,直到對方往后躺下,他失去著力點,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雖然睜著雙眼,但看什么都是黑乎乎的,眼眶還發(fā)疼,有種差點被人把眼珠子都掐出來的錯覺。 “凌先生,你沒事吧?” 假會首的聲音傳來,忽遠(yuǎn)忽近。 凌樞覺得自己是搖頭了,但身體好像又沒動,在混沌和清醒之間徘徊去。 他索性不去思考了,放任自己隨意攤平在地上,懶洋洋偷得浮生半日閑。 直到他又聽見有人在說話。 “岳先生,你沒事吧?怎么這么多血!” 凌樞不記得自己哪來的力氣又突然從地上彈起,一下就奔到聲音來源。 “岳定唐!” 他耳朵還是嗡嗡的,索性就大聲嚷嚷出來,也不知道音量到底有多高。 可他沒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和聲音。 那人仿佛死了一般,無聲無息。 “岳定唐!你在哪里!” 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濃烈,凌樞嘶吼起來,近乎咆哮。 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 “這里……” 凌樞順勢摸過去,將人緊緊抱在懷里。 “你怎樣?” 他伸手摸索,衣服上半是干涸,半是濕漉漉的黏膩,說不清沾了多少血跡。 凌樞的心都跟著顫抖了。 他不敢再摸下去,生怕摸到一個鮮血淋漓的窟窿,摸到對方行將消失的生命。 而他卻無法堵上那個窟窿,只能緊緊摟住對方。 “我沒事……” “你別說話,別說話!” 黑暗中,他不敢松手。 一松開手,岳定唐就會離他而去。 他們曾經(jīng)分開很多年。 很多年里音信全無。 凌樞在看見臥室書架上那本《羅密歐與朱麗葉》,在母校梧桐樹下?lián)崦涓蓵r,未必沒有想起過岳定唐,可那僅僅也只是存在記憶之中的一抹亮色。 也許時時擦拭而翻新,也許人物因時間久遠(yuǎn)而有所美化,可那畢竟只是記憶了,再也影響不到現(xiàn)實里的人。 但某一天,岳定唐忽然從記憶里走出來,走到了他的生活中。 最初的重逢并不美好,甚至還火藥味十足,兩人針鋒相對,凌樞輸了一局,他看出岳定唐正經(jīng)外表下的促狹,將計就計,順?biāo)浦郏舜瞬煌T囂綄Ψ降拙€,在容忍的邊緣不斷來回。 重逢后的岳定唐似乎不止一張面孔,他想探究凌樞身上的秘密,凌樞同樣覺得他將真正的自己隱藏在斯文儒雅的大學(xué)教授身份之下。 可究竟是什么時候,這種試探變了質(zhì)? 凌樞記不清了。 或許是在東北,他躺在破舊道觀鋪滿稻草的冰冷地上,看見岳定唐從門口進(jìn)來,憂心忡忡,滿臉都寫著凌樞二字,背后漫天彩霞,飛虹流熒。 或許是他放棄自己生的機會,寧肯兩人抱著一塊死,在寂靜無人的地道里,彼此的身體傳遞了溫暖,也傳遞無聲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