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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樣的乘客很少,大部分人還是很愛惜吝嗇銀錢的,但也沒有一個雜役像凌樞重點關注的那個,半天一動不動,慢吞吞偷懶,若是被旁人看見告狀上去,這份差事就甭想要了。 岳定唐走過去,拍拍他的后肩。 對方嚇一大跳,整個人跳將起來。 動作太夸張,連阿財都看出不妥當了。 他有心在兩位長官面前表現(xiàn)一下,疾步上前,拽住他的胳膊。 “你方才是不是去過一等車廂的化妝室!” “沒去過,我一直待在這里!”雜役十二搖搖頭,連忙否認。 “你袖子上沾到的是什么?”岳定唐問。 十二低頭看向自己的袖子。 那里因為經(jīng)常干活而染上一圈洗不掉的烏黑,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污漬之外,這里,還有淡淡的紅色,不像血,倒像是女人的胭脂。” 岳定唐指出來,可他語氣越是輕飄飄,十二臉上的慌亂之色就越濃。 “這是我不小心碰了湯汁的,洗不掉,哪是什么胭脂!” “是嗎?” 凌樞驀地插進來。 “我對女人胭脂最熟悉了,讓我來聞聞,就知道你有沒有在說謊了。” 他吊兒郎當?shù)恼{(diào)笑口吻沒法讓十二放松下來,反倒渾身緊繃,面露警惕。 十二想要后退,卻被凌樞攔住。 他二話不說推開凌樞轉身要跑,后者卻閃身避開,更快一步抓住他的后領。 動手掙扎間,餐車哐啷作響被踢向前面,碟碗接二連三碎了一地。 乘客們被驚動了,紛紛循聲望來。 十二死命掙扎,手腳并出,卻被凌樞直接撲上來牢牢按住。 岳定唐則上前搜身。 他很快有了發(fā)現(xiàn)。 “這是什么?” 岳定唐在十二貼身內(nèi)衣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包被手帕包著的金箔。 金箔上面還有精雕,雖然燈光昏暗一時之間看不清雕刻何物,但精美華貴毫無疑問,也絕不是應該出現(xiàn)在雜役身上的東西。 “這是你從死者身上得到的?看來人是你殺的?” “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幫忙清理尸體!人不是我殺的!” 十二根本不經(jīng)說,果然立馬就嚷嚷起來。 凌樞逼問:“那是誰殺的!” 十二面露慌亂:“我、我不知道!” 凌樞:“你不知道,那你就是兇手!到站之后,我們會將你連同贓物交給當?shù)鼐炀郑嬲膬词謱又藏玻闾嫠冲仯€很可能要被槍斃,值得嗎?” 十二帶著哭音:“我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我們上火車之前說好的,他殺人,我?guī)兔ρ谏w清理,幫他拖延時間,只要下了火車,他就走他的陽光道,我也立馬卸了差事回老家!” 凌樞:“但現(xiàn)在火車還沒到站,你指認他出來,還來得及。你仔細想想,人可能藏在火車上哪個地方?” 十二喘著粗氣。 他想不明白,自己僅僅是動了貪念,答應幫萍水相逢的老鄉(xiāng)一個忙,怎么就變成殺人嫌犯? 頭頂?shù)碾姛艋蔚盟蹠灒瑤缀跎龌糜X。 身下的火車轟隆震動,冰冷的木板半點也不舒坦,也許就像剛剛那具尸體躺在地上的感覺一樣。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打了個寒戰(zhàn)。 “他、他應該是在第三車廂去了!” “帶我們過去,你也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十二不是南京人,他是東北逃難到南京來討生活的。 南京雖不比上海繁華,但畢竟是首府,南來北往,四通八達,想找份差事也很容易,十二輾轉干了幾年之后,才混上這份在火車上打雜的差事。 若是他肯吃苦,嘴巴又能說道,再過幾年,說不定就能升上車僮,也就是列車員。 但這樣的機會很寶貴,他每日辛勞,又要補貼家用,自覺苦得不能再苦,每每咬牙忍下,夜半凄涼。 直到幾天前,他在天津前往南京的列車上,認識了一個名叫斗笠的老鄉(xiāng)。 斗笠在十二被乘客為難時,幫他解了圍,兩人一來二去就混熟了,斗笠告訴他,自己其實是在等一樁買賣,一樁一本萬利的買賣,只要做了這樁買賣,從此之后海闊天空任逍遙,根本不用再看人臉色過日子,就算不能大富大貴,回老家置幾畝良田,娶個媳婦也不成問題。 十二動心了,一只腳就上了賊船。 斗笠說的這樁買賣,就是殺人買賣。 他接了個買賣,要殺一個人,從南京到天津的列車上。 此人身上攜帶巨財,殺人還能順便劫財,只要熬過火車上這段時間,等下了火車,立馬就能消失得無影無蹤,絕對如同大海撈針,讓人再也找不到。 膽小的十二想要退卻已經(jīng)來不及,在斗笠的威逼利誘下,他答應幫斗笠清理現(xiàn)場,藏匿尸體,拖延時間,而斗笠則會把死者身上的財物分一些給他,讓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在去三等車廂的路上,十二結結巴巴,將前因后果大致描述出一個輪廓。 而凌樞和岳定唐則將這個輪廓大概還原出脈絡。 但整件事還有許多不明晰的陰影,需要他們進一步找到答案。 嘈雜,窒息,煩悶。 這是三等車廂給人的視覺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