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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曉光嘴上不說,心里已經(jīng)不愿意再回到過去了。 但接下來,李老板沒有急著讓他跟杜蘊寧見面。 他開始讓洪曉光學習禮儀,讀書識字。 洪曉光認得幾個字,那是當報童的時候學的,他有些小聰明,腦子反應也快,許多東西一教就能上手,還能舉一反三,李老板對自己的眼光很是滿意。 李老板雇了個老師,一個教識字,一個教禮儀,前者主要集中在詩詞歌賦,后者則教會他西洋禮儀,如何正確吃西餐,如何優(yōu)雅對待女性。李老板告訴他,現(xiàn)在許多上層女性,尤其是上過新學堂的女性,尤其吃這一套。 終于,過了一段時間之后,李老板告訴洪曉光,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出師了,但還不能馬上去找杜蘊寧,自己為他安排了一個實驗對象,如果他成功拿下對方,才算真正出師。 “是阿蘭?” 聽到這里,凌樞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 洪曉光有氣無力點點頭:“可以給我一點水么?” 凌樞:“這里哪來的水?” 洪曉光:“隔壁屋子里有些吃的,還有幾瓶格瓦斯和白蘭地。” 凌樞心說你現(xiàn)在喝酒,不得醉得七葷八素,還能交代事情? 但他二話不說起身走到隔壁。 角落里果然堆著一些包裹,用隨身匕首戳開,里面都是一些干糧,旁邊還有幾瓶酒。 凌樞拿起兩瓶返回。 洪曉光早已奄奄一息,但岳定唐也沒好到哪里去,他雙目緊閉在養(yǎng)神,肩膀上的匕首也還沒有拔出來。 凌樞打開一瓶烈酒,往他傷口上倒了些許,岳定唐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瞪他。 “消毒。”凌樞把酒遞給他,“自己來?” 岳定唐嘴角抽動兩下,許是為了節(jié)省力氣,什么也沒說。 凌樞暗自嘿嘿兩聲,才把另外一瓶格瓦斯丟給洪曉光。 洪曉光費力咬開瓶子,剛灌了一口,酒瓶就被奪過去。 “趕緊說!”凌樞用槍點點他,一臉地痞流氓你奈我何的樣子。 洪曉光:…… 他只好舔舔嘴唇,再度開口。 洪曉光覺得李老板肯定觀察杜蘊寧很久了。 他連杜蘊寧身邊有個啞巴女傭,乃至那個女傭的出門周期都知道。 阿蘭不是每天都出門的,她至多一個月出門一次,有時候甚至是兩個月,她沒法說話,自卑敏感,不想被人指指點點,所以總會去同一家店鋪買東西。 但有一回,她在經(jīng)常去的布鋪里,遇到了洪曉光。 她不小心把洪曉光手里拿的東西撞翻在地,對方非但沒有不耐煩,反而對她和聲細語,知道她不會說話之后,還主動幫她詢問老板,最后給阿蘭挑選了一些適合繡花的碎步,還讓老板打了個折扣。 外頭正好下雨,洪曉光將自己的雨傘給她,給她叫了一輛黃包車,把她送到袁家門口,當時袁家人還挺奇怪,怎么向來節(jié)儉的阿蘭,這次居然舍得雇黃包車了。 有了借傘,自然就有還傘。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橋段不怕老,只要肯上鉤。 阿蘭十幾二十年的生命里,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像洪曉光這樣的男人,沒有鄙視嘲笑她,對她溫柔備至,甚至還是個讀書人。 她很快就淪陷了,這份心思被阿蘭藏在心里,不敢吐露半分,但洪曉光又怎么會看不出來,他竊喜得意于自己的魅力,開始著手進行對杜蘊寧的攻陷計劃。 通過阿蘭,洪曉光掌握了杜蘊寧詳細的作息,在杜蘊寧去書店之際,洪曉光用李老板為他搜羅過來的一本絕版詩集,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再借此與對方攀談起來。 早已將詩集倒背如流的洪曉光非但沒有露餡,反倒與杜蘊寧侃侃而談,令得杜蘊寧眼前一亮。 杜蘊寧絕沒想到,眼前這個打扮入時,彬彬有禮的紳士,竟然是不久之前她連看都不看一眼的黃包車夫。 那時候的洪曉光,也絕對預料不到,他心目中遙不可及的女神,經(jīng)常會穿著綢緞吊帶睡衣躺在他懷里,梨花帶雨地和他哭訴起自己丈夫的各種冷落。 征服美人的巨大虛榮心一時捕獲了他,洪曉光情不自禁陷入自己所編織的陷阱里,還真像模像樣跟杜蘊寧談起戀愛,兩人背著袁冰和袁家所有人偷情,在忐忑不安的同時又收獲了刺激快感。 更何況,洪曉光不必憂愁錢財,自有李老板源源不斷將經(jīng)費送到他手上,讓他可以大手大腳地給杜蘊寧買各種物品,令杜蘊寧越發(fā)堅信自己遇到了真正的良人。 但好景不長,李老板找上洪曉光,告訴他,他必須履行自己的約定了。 在李老板的計劃里,袁公館是必須到手的,袁冰和杜蘊寧膝下無兒無女,只要他們都不在了,袁公館自然要被政府收回重新拍賣,到時候就容易cao作了。 袁冰是個大煙鬼,尋歡作樂,病入膏肓,想要讓他消失并不困難,難的是杜蘊寧這邊,她雖然空閨寂寞,卻沒什么不良嗜好。 另外一邊,杜蘊寧和洪曉光的感情日漸深厚,甚至在洪曉光的引誘下,也開始染上煙癮,她對洪曉光越發(fā)言聽計從和依賴,將所有在袁冰那里得到的委屈,通通告訴洪曉光,渴求他的撫慰。 她開始向洪曉光傾訴過往,將自己在杜家的成長,怎么認識凌樞,怎么跟凌家解除婚約,嫁給袁冰,一五一十,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