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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修然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頸,讓他不要太激動:“警方一定是拿證據說話,疑罪從無。道具已經招了,他們有什么辦法?何況警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無所不能,他們頭上也有東西壓著?!?/br>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權與勢帶來的不僅是更加優質的生活,還有……更大的“自由”。普通人和權貴之間被劃上了一道看不見的天塹鴻溝,這邊的人都在不管不顧地往另一邊擠,全然不顧無數尸骸掉落在深淵之中。 阮篙不是不知道,但背后的病房里傅一霖正渾身是傷心如死灰地躺著,對他出手的人卻逍遙法外,這樣的對比太慘烈,阮篙心口發堵。直到他們告別了制片離開,依舊是悶悶不樂的。 坐到車上之后,莫修然偏頭看他:“怎么?還在想傅一霖嗎?” 阮篙系上安全帶,說了聲是。 莫修然嘆口氣,說實話他覺得現在出去在兒科門診前面的商店里給他買個氣球什么的倒是個好主意,小孩子那種非黑即白的思維總是改不掉,事事都覺得應該按照該有的道理來,否則就是社會黑暗,世界上沒好人。 “阮篙,有句話叫明處必有暗,知道嗎?這個世界沒那么好,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但也沒那么糟糕?!?/br> 知明處必有暗,卻永葆天真。阮篙在一天天看見這個世界的真正面目,而莫修然依舊艱難地想要維護他那一點飄搖著的天真。 阮篙茫然地聽了片刻,興致依舊不是很好,莫修然放棄教孩子,湊過去在他前額親了一口:“不難過了?!?/br> 阮篙立刻高興起來,拿手背蹭蹭臉頰:“好!” 莫修然心道早知道這樣他廢個什么話。 阮篙說完又有點后悔,撅著淺粉色軟軟的嘴唇朝他道:“還是有點不開心,親這里行不行?” 莫修然:“……” 看著又純又乖,其實是個小色胚。 他把阮篙的頭推回去:“開車了?!?/br> 阮篙哼了一聲,看著車子前面的景色變換,從醫院里開出去,阮篙問道:“去哪?” 莫修然:“送你回公司?!?/br> 阮篙一聽就又不高興了,可憐巴巴地說:“我好不容易今天下午沒事,為什么還要去公司啊,不是說好出來約會的嗎?” 莫修然奇怪道:“吃午飯不算約會嗎?” 阮篙立刻眼淚汪汪:“你不想和我多待一會兒嗎?你十一點到家里接我,現在下午三點,才四個小時,我們最近這一個月就見了四個小時,比探監還不如,比異地戀還慘,然哥……” 修然看了他片刻,妥協:“行,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沒有,”阮篙補充道,“和你在一塊去哪都行,軋馬路都行?!?/br> 修然看了看他:“好,帶你去玩泥巴。” 阮篙:“???” 莫修然在前方路口調頭,帶他去了個陶藝工作室,工作室不對外營業,只是個主人的個人場所,架子上琳瑯滿目都是各色陶制品,瓶瓶罐罐,人物擺件,看上去亂糟糟的不值什么錢,實際上隨便拿一個出來至少上千。 主人打開門的時候手上還都是泥巴,見到二人一愣:“修然?稀客啊,這是……嫂子?”阮篙被喊得臉都燒紅了。 莫修然介紹道:“這個是我發小,我倆從小學到高中都在一個學校,結婚那天他也來了,現在家里走廊盡頭擺的花瓶就是他的作品。” 然后他又轉向發小:“帶他來玩一下,順便蹭個晚飯?!?/br> 對方自然歡迎,將他們引入房間:“進來進來,我還沒和嫂子聊過天呢。修然你真是忙的上天,咱們多久沒見面了?” 阮篙小聲道:“別叫我嫂子……” 對方爽快地換了稱呼,帶他們到工作室,一邊和莫修然聊天一邊教阮篙玩陶泥,這東西看起來簡單,阮篙本想弄個簡單的桃心口瓶子,結果扭來扭去弄了個四不像,還是在專業人士的幫助下才勉強做好,阮篙在上面寫了個“MR”,留在這邊待下次送去瓷窯燒制的時候一起帶去。 晚上三人一起在外面餐廳吃了頓飯,一頓飯上談笑風生,阮篙也了解了許多莫修然小時候的事,比如莫修然小時候也是個中二少年,酷愛打籃球秀球技,還喜歡打完后撩起球衣下擺擦汗,讓小姑娘們看得臉紅心跳;比如莫修然曾經伙同一群小伙伴 “莫修然”的形象在他們的描述中逐漸清晰起來,他不僅是當今風頭無雙的影帝,更是當年和朋友們嘻笑打鬧的年輕男孩。莫修然仿佛從一個單純的象征名詞、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人漸漸落回他的身邊,他的過往使他更加充實和豐富,也更加的“存在”。 阮篙在桌子的遮掩下摸索著握住了他的手,被反握住。 更重要的是,這是莫修然第一次帶他見朋友,沒有任何別的目的,就是帶他與朋友聊幾句天,讓他更多的了解自己的過去。 他們在一點點走近了。 第58章 加料 傅一霖的事被熱議了一段時間便消停下去,短短半個月,圈子里便幾乎查無此人了,阮篙還去探望過一次,他的臉上落了疤,原本英氣勃發的一張面孔被毀了,但是精神變得不錯,正在計劃著聯系整容醫院,還要了一張阮篙的簽名照,號稱是給meimei的。 傅一霖有meimei嗎?阮篙挺納悶,想著可能是保密不公布,也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