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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修然影帝的桂冠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他的演技確乎是好,和他演對手戲能將阮篙更加容易的帶進《啞子》的世界。拍那個鏡頭的時候,阮篙忘卻了周圍擁擠的人群、數臺在不同位置對著他們打光拍攝收音的機器,忘卻了他是阮篙。 他就是那個被蒼涼世界中微末的暖光和善意吸引著飛蛾撲火的啞巴少年。 白睿垂著眼睫,昏黃的燈光將睫毛的影子投射在他略顯狹長的瑞鳳眼上,將本來顏色并不深的瞳孔染成了看不真切的幽深,被用的有些掉漆的鋼筆在紙上劃過,留下漆黑順滑的墨跡,大氣沉穩,鐵畫銀鉤。 本應該看著紙上字跡的白溪呆呆地看向身邊的人,一時間不知今夕何夕。 鏡頭拉遠,場景虛化,這一鏡拍得非常順利。賈思明招呼二人來看拍攝效果的時候,阮篙還有些不能回神,依舊懵懵地坐在那里,茫然地看著莫修然起身,下意識地拉了一下他的衣擺,不想讓他離開。 那時候莫修然卻已經不是白睿了,他笑著握住阮篙的手,順勢拉著他站了起來,不著痕跡地化解了阮篙反應過來后可能會有的窘迫:“演得很棒,導演再不喊卡我都要被你盯得繃不住了。” 阮篙這才慢慢恢復過來,被火燙了一樣飛速抽回手,臉也有點紅:“然哥過獎了,是您給戲給得好。” 莫修然道:“就算是我給得好,也不是人人都能接住的。” 這一番客套本應到此為止,但莫修然卻又調笑了一句:“你眼神戲真不錯,以后追哪個小姑娘,都不用多說話,盯著她看就行了,我保證沒人能頂得住超過五分鐘。” 阮篙不知道怎么接,訥訥地說:“您要是盯著我看,我可能都撐不過一分鐘。” 這話沒夸張,后來《啞子》的感情線走深,阮篙每次和莫修然對視都感覺自己要溺死在對方眼神里,那種滿心滿眼全是你,所有的溫柔和寵溺都給你的感覺實在太恐怖,阮篙自知道行太淺,受不住。 莫修然聽到這話笑了聲:“我嗎?這樣?” 阮篙就看了他一眼便火烤一樣渾身都紅了,慌忙垂下頭不敢和他對視,好在那邊賈思明不耐煩了,吼道:“還沒到你倆打情罵俏的時候呢!都給我過來!” 阮篙得了臺階,落荒而逃。 “阮篙?先過來和邵川認識一下吧。” 工作人員來休息室叫阮篙過去,他才一個激靈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對女孩笑了一下:“好,麻煩你帶我過去吧。” 工作人員被他笑得心里一蕩,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領路的時候稍微側著點頭沒直視他:“飾演白睿的是邵川哥,指導老師已經幫他練過臺詞和走位了,等下你和他磨合幾個小時,晚上就是正式比賽,不過其實也是錄播,你不用緊張。邵川哥雖然這兩年接戲不多,但是演技還是很不錯的,畢竟已經是八強賽了,留下來的都是很厲害的人。喏,到了,你進去吧。” 邵川已經在房間里等他,手里還拿著劇本在看,他依舊穿著自己的私服,沒有扮成白睿,見到阮篙的時候友善的微笑:“阮篙是吧,謝謝你今天能來,我看了好幾遍你的《啞子》,非常好。” 阮篙連忙道:“客氣了邵川哥,論演技您是我的老師。” 邵川早些年很紅,后來大概是得罪了什么人,被雪藏了幾年,娛樂圈更新換代太快,等他再出來,已經沒什么戲可以接了,所以才參加這樣的節目想翻紅。 時間緊迫,二人沒再多寒暄,阮篙拿過劇本開始和他對戲。 晚間,節目開始錄制,阮篙匆匆扒了幾口飯便讓化妝師來給他上妝,《啞子》發生在上世紀末,裝扮起來并不復雜,不多時化妝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阮篙看向前面的鏡子,眼神輕輕定住。 他又變成了白溪。 和莫修然婚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在白溪和阮篙之間撕扯,仿佛是兩個靈魂在爭奪他的軀殼,白溪——這個暫時居住過的過客在這里停留著,遲遲不肯離去,他或許依舊在等待他在這里遇到過的愛人。 此時,白溪又回來了,他有些局促,又有些期待。 八點整,主持人在外面念贊助商廣告了,再過五六分鐘,白溪就又能見到他的愛人了。 但是,邵川不是莫修然,邵川也不是白睿。 阮篙的白溪,他不認識這個白睿了。 阮篙有點慌,明明是一樣的扮相,一樣的臺詞和走位,但是他卻像是被一層看不見的膜給隔離在了《啞子》的世界之外,他沒有辦法入戲,甚至在抵觸邵川扮演的白睿。 明明他們在排練的時候都做得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他卻不能入戲了。 他沒辦法再用那種拘謹而又憧憬的眼神去注視簡陋講臺上左手拿書右手拿著粉筆的人,也沒辦法展現出面對喜歡的人時那種慌亂無措的表情,甚至電影里被人截出來四處瘋狂擴散的緋紅面頰都硬的像是一塊石膏板。 導演皺眉喊了“卡”。 阮篙不需要別人說,他自己能意識到自己出的問題,當初拍《啞子》的時候是莫修然給戲,莫修然手把手將他帶進戲中的世界,但是現在不行,現在他是助演,理應由他給戲,引著邵川往下演的。 如果是賈思明,這會兒已經破口大罵了,他拍戲容易上頭,氣蒙了連自己都罵,如果阮篙演不出來他要的感覺他就會嗷嗷罵,越罵阮篙越懵,總是得莫修然出來解圍,一面安撫胡言亂語的賈思明一面細細給他解釋賈導到底想干什么,像極了在暴躁老媽面前護著兒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