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巨子/朕不行_分節閱讀_15
瘦了,那張鮮嫩的花朵般的面孔褪盡了稚氣,顯出一種成人的精神來。云曖靠近了緩緩又是將他抱住。 “阿侑模樣長變了。” 鮮侑道:“陛下也變了。” 云曖抱著他就不想再放開,已經遣了人去鮮氏府上安排準備迎接主子,云曖不說讓回,鮮侑也不說要回的話。在東華門的時候還哭泣著叫父親,這會也沉默著不叫了。 是夜鮮侑留宿延春殿。 云曖沒問他這一年怎么過的,也沒問他沅州到洛陽這一路上千里是怎么兩條腿走回來的,這一路關卡,隨便找著誰報出身份,自然會有人立馬恭恭敬敬送他回洛陽,他竟然這么走回來。 進了洛陽眾目睽睽之下才表明身份。 唯一的可能就是阿侑他在防備了。 防備劉靜呢,還是不信任自己呢?鮮徵死在乾陽殿,世人都說是死在了劉靜手里,鮮侑遠在北邊,但他顯然是已經知道鮮徵死了。只是他聽說的消息又是怎樣呢? 云曖都不敢問。 他沒有勇氣主動提鮮徵的事,于是鮮侑不提,他也不說。 云曖懷疑鮮侑給人欺負了,手隱隱的探摸他身體,除了瘦的多,并沒有多出一塊疤來,云曖稍稍放了心。 鮮侑癡癡呆呆的躺著沒有說話,目光仿佛是被抽空了,云曖抱著他在懷里。 鮮侑抬手撫摸他臉:“陛下,你也過的不好。” 云曖按下他手,低頭吻了吻他眼睛,睫毛:“我很好。” 鮮侑閉上了眼睛,云曖看著他燈光里花瓣兒一般的嘴唇,還有靜靜覆蓋著眼瞼的兩片睫毛,動情的親吻了他。 云曖這邊跟鮮侑摟抱著,頭貼著頸,陷入了一種奇異而深切的眷戀之中,陶宴這會還遠在靖州跟死匈奴石皋喝馬尿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洛陽朝廷對他的欺辱和不公。 石皋石將軍哈哈大笑的拍著他那小弱肩膀:“那些漢人貴戚都不是東西!兄弟!咱們聯手起來,有哥哥給你撐腰子!怕屁!咱們一塊殺到洛陽去,干掉那劉靜和狗皇帝,給兄弟你報仇雪恨!” 陶宴借著這個石皋的手干掉了段隨,把個北方攪成了比一鍋稀粥還爛,謊話說太大,眼下自己卻是給這姓石的攥著走不脫了。只得感激的熱淚盈眶:“還是老石你夠義氣啊!知道兄弟心里苦啊!沒得說!這事咱們得好好謀劃謀劃,來干!” 云曖想,自己可能真的斷袖了,他愛上了他的阿侑,愛的簡直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千里之外陶宴咕咚灌下一口酒,那沒良心的狗皇帝,我老陶為你跋涉了千山萬水,為你小情人兒能終成眷屬,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月老啊!你們這是在干什么!我老陶還沒回來呢! 云曖琢磨了半夜琢磨不出名堂,覺得這事還是得問問陶大人,這種事情陶大人肯定有經驗,雖然他不承認,但陶大人看著就是個斷袖的樣子。云曖想起陶大人,突然一激靈,狗日的陶宴,他不是撒丫子跑了不敢回來了吧! 可是沒必要啊!這家伙現在正混的得意,雖然自己恨不得弄死他,可是他那尿性,舍得不回來? 云曖睡不著了,給鮮侑下了床叫來趙吉。 陶宴借著三分酒,出了帳就是一片靛青的天空,他手里舉著個皮酒套子,見著帳里帳外醉倒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嘿嘿一笑。這幫子小狼狗,幸好自己還有點清醒。 月亮大的像個鍋盔。 不知道那位鮮公子有沒有回到洛陽。 陶宴并沒有見到鮮侑的人,他只是伙同石皋火并掉了段隨,但鮮小公子反應極敏動作極快,段隨一掛他就趁亂殺了守衛連夜奔出三百里跑的沒了影兒。陶宴估摸著他是往洛陽去了。 小皇帝這回得獎賞自己。 給老子加官啊!漲俸祿啊! 再敢說自己不忠誠! 陶宴一搖三晃的上了馬,扔了酒囊,再晃晃悠悠出了營地,往南去了,有匈奴兵問:“陶先生去哪兒?”陶宴醉醺醺說:“辦事去。”堂而皇之就走過去了。 他這般夜奔還奔的舉重若輕,沒走出十里就給人追上了,后面有人叫:“陶先生!陶先生!你是去哪里?將軍有事找!”陶宴嚇的一驚,趕緊策了馬就狂奔起來。 那身后追來的看出門道了,數十騎呼喝著趕上來,搭了箭上弓,喝命下馬。陶宴這時候還敢下個屁的馬,直梗著脖子撒了馬蹄子的跑,那追兵到底又沒有得到石皋的命令,不敢放箭,直窮追不舍。一路追出了靖州又南下。 陶宴是給這幫子傻叉二百五追的吐血了。 兩天兩夜啊,陶宴是沒想到這些家伙如此的毅力,愣是咬著不放,既不放箭,也不回撤,偏偏是草原上,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這幫子土著居民攆他簡直跟攆耗子似的容易。 陶宴給追了三天三夜后,一個不巧,撞到張將軍的地盤上了。 陶宴這廝口吐白沫暈下馬去,張合的手下趕走了匈奴兵,給他拖進了延平關,張合坐在毛氈的大幄前,俊臉勾起一副謔笑:“陶大人,巧啊,咱們又見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事情忙,下一章星期六更,么么噠 ☆、坑你 陶宴奄奄一息,一口血噴出來,這黑心玩意兒,見你姥姥的面,一天前就有騎兵看見老子在關外給人攆了,熬死了老子才假惺惺的來救……不是個東西…… “陛下前日剛有信,讓我留意留意陶大人是不是入關了,巧的很,明日我就給陶大人運回洛陽去。” 張合很不把陶大人當人看的拿腳尖踢了兩踢,踢出陶大人一聲呻吟,就讓人給他拖下去伺候了。 張將軍看陶大人很不爽快,雖然這兩人真是烏鴉看老母豬黑,誰也別說誰,當初都是給段榮裝孫子的,后來又一齊屁顛屁顛跟了云曖。但張合張將軍堅信自己對皇帝陛下的是一顆心血紅血紅可昭日月,因此就對陶大人特別看不上眼。 好像陶大人就愿意高看他一眼似的。 這家伙不就仗著有錢,整天給皇帝送禮嘛?老陶要是有錢了,老陶也能送啊!送金疙瘩,壓死你! 兩個小兵蛋子服侍著陶大人洗澡搓背,搓著搓著陶宴就暈乎了,渾身發酥的給抬上床。陶宴夢見小皇帝給他升官加祿,幾乎沒得意出鼻血來,云曖拍著他肩膀說:“陶大人,你是朕的肱股,心腹良臣,朕要好好的重用你!從今以后你就給朕當大司馬吧!司空也給你當,太傅也給你當,光祿卿也給你當……陶大人,你想當什么?” 陶宴看這小皇帝真是越看越覺得他美如天仙,手就握住云曖在肩膀上那只手,笑瞇瞇口水直流:“陛下只管放心,臣一定好好干!努力干!” 張合給他拉著手又搓又揉的,逗笑了:“陶大人在夢見什么了?” 陶宴夢見他剛拉著皇帝陛下的手摟上,張合那廝扛著刀一刀剁過來,腦袋飛天血注亂噴頓時就嚇醒了,一醒來就對上張合那張寡婦臉,陶宴驚了個大:“嘿!干什么!” 張合道:“我給陶大人特備了接風宴。” 陶宴穿上衣服隨去,營中已經擺上酒rou杯盞。 不過沒什么多余陪客,只設了一對席。 陶宴說,好吧,這位還專請我喝酒。 張合一杯一杯的悶干,跟陶宴道:“當初不是你放我一馬,我八成也早死了。” 陶宴吊著眼梢兒:“那是你自己,不用謝我。” 張合哼道:“我沒感謝你,別把自己當個東西。” 陶宴無所謂的抬了抬眼皮,喝著小酒吃著小菜,想起當初同朝為官,而今凄慘寥落,還很有些難兄難弟的感覺。陶宴不想提過去的事情,倒是很有興趣另一樁事,他湊近了推了推張合: “你當初是哪里得罪小皇帝了?我記得你不是挺討他歡心的嘛?” 張合說起這個就氣憤:“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我也沒怎么樣他,你還不知道那位是個什么脾氣,你看我敢惹他嗎?” 陶宴道:“沒得罪他,憑你跟那位的交情,你就混成這樣?” 張合放下杯子:“我混成什么樣?我混的不好?” 陶宴一哂:“你真會知足。” 陶宴拿筷子搛菜吃,張合焦躁的撓了撓頭發:“有一回,我跟趙吉喝了點酒,我就欺負了他一下,好像給他弄疼了,喊的要死要活的,他有時候心思跟個娘們兒似的,看人那眼神也像個娘們兒,任誰誰不想入非非啊?又悶不吭聲的,我以為他愿意的呢,還當他臉皮子薄所以那什么,一時沒注意輕重,哪曉得回頭他反應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