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幔一手抓著風衣衣領，一邊給Tony打電話。

    Tony聽他說完，反倒表示這協議還不錯，反正同樣要給公司打工，給星圣打工或者給環影打工都沒什么區別。今后環影的資源只會越來越多，就算這次簽約沒能滿足對方的要求，以后賺回來就是了，但是資源要是錯過就沒了，要林幔三思。

    林幔有那么一瞬間被Tony說動了。

    回到酒店，林幔洗完澡就坐在床邊思考這件事，直到孫景南打來電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孫景南在電話里說，“喂喂？林哥！你在外面嗎？到酒店了嗎？方便說話嗎？剛才你和Tony打的電話我正好在旁邊，想先跟你說我不是故意聽你們的電話啊！Tony自己叫我不要回避的，所以你有沒有簽那個協議？有沒有？”

    “呃……”林幔腦子正亂，聽到孫景南的話反倒是讓他笑了起來，心想這大男孩還是話這么多。

    林幔戴上耳麥，說：“還沒有，不過你怎么跟Tony在一起？”

    孫景南回答，“他來找我說這個月的工作安排，剛好說完了，然后你就打電話過來。那啥！找你是環影的人？他們怎么會找到你的？在劇組找的嗎？對噢！這部電視劇他們也有份投資，我怎么就忘了！那個協議的事情，你、你方不方便告訴我一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覺得現在跳出經紀約的協議都有點問題，我想給你參考參考，我是認真的！”

    聽得出來，孫景南似乎非常著急，而且很擔心林幔會簽下協議。

    此時，徐月剛洗完澡出來，看到林幔正低頭看手機，但屏幕是黑著的，還以為他剛與孫景南打完電話，現在正在回味。

    徐月沒有察覺到林幔只單耳戴著耳麥，隨口還說了句，“喲，你們感情真好，晚上還打電話。”

    林幔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徐月又說，“哈哈！你跟他說汪經理那事兒嗎？我一開始還挺怕那汪經理會吃你豆腐的。”

    林幔一愣，帶著無奈的笑容抬起頭來，順勢亮出了另一邊的耳麥線。

    徐月這才意識到自己話說多了。

    而電話的那一邊，孫景南幾乎咆哮起來，“什么？什么！誰吃你豆腐了！！”

    第14章

    林幔噗嗤笑出聲來。

    他看到徐月略帶尷尬的表情說要出門散步卻差點撞到門板，再聽到電話里孫景南委委屈屈地說，“我是你的緋聞對象誒，當然要關心你，就算不是真對象我也可以關心你啊，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難道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不要啊！我們是朋友吧？是的吧？”

    終于林幔繃不住表情，笑倒在了床上，他對孫景南說，“是呀，我們是的，不過我沒有被吃豆腐，徐月瞎說的。”

    “那他怎么會這么說啊？”孫景南焦急地說道，“林哥能視頻嗎？”

    林幔心想這大男孩還真難哄，就笑著同意他的視頻邀請。

    畫面跳出一張焦急的臉，孫景南抿著嘴皺著眉出現在屏幕上，因為靠得太近，手機畫面上幾乎被孫景南的臉給填滿。

    孫景南估計也看到自己的小畫面，連忙往后退了一些，總算能看到正常比例的臉。

    林幔看到孫景南噘著嘴，好像是他受委屈，平時即便不笑也能看到的淡淡的小酒窩也瞧不見了，就說：“不用擔心，真的沒什么吃豆腐的事情。”

    “唔……”孫景南焦慮道，“你們今天見到誰了？”

    “環影影業一位叫做汪經理的。”林幔想了想，“對了，我有他的名片，我去找一找。”

    說話間，林幔起身去翻今天徐月帶過去的包，而孫景南則皺眉想了一會兒。

    幾乎是在同時，他們倆同時報出了一個名字。

    林幔抬頭朝孫景南笑，“怎么？你也見過？”

    “呃……算是吧。”孫景南的“見過”與林幔所說的自然不是一個意思，對于那位汪經理，他的印象不過是跟在總裁后面的某個部門經理，連樣子都是模模糊糊。

    林幔就問，“嗯？也找你簽什么協議？”

    孫景南一怔，“不是不是，我……對了那個合同里怎么說啊？”

    林幔便把汪經理開出來的條件告訴孫景南。

    孫景南聽完卻只是蹙著眉頭，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林幔沒見過如此表情的孫景南，平常的孫景南總是有很多活力，林幔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那么多的力氣，可以每天都這么高高興興，而且還能說這么多話……

    思考了一會兒的孫景南問他：“你聽說過VAM嗎？”

    林幔愣道：“嗯？嗯……你是說對賭協議？我知道，你說對方想找我簽這個？可我一沒公司二沒資源，只是一個小演員呀。”

    “可你已經是影帝了啊！”孫景南的語氣里帶著夸贊，說：“現在這種協議在行業內幾近泛濫，好一些自己有公司的演員基本上都被這種協議給套住，而接下來的就像是你這樣，有名聲，有實力，可是被經紀公司牽制沒法獲得更多資源的演員。現在對方就想趁手里有資源來誘惑你們，讓你們覺得對方的要求不高，有利可圖，但是仔細想想，他們提供的劇本都沒看到過，誰能確定他們投資的電視劇，就一定能達到要求？”

    林幔很是疑惑，“可是，他們要和我簽這種協議的意圖是什么？想要從我這里賺那點違約金？”

    孫景南就說：“必然不是，多半想要控制你。”

    林幔問：“控制我來拍賺不到錢的電視劇？我好像沒有得罪他們吧。”

    孫景南好像也被問難了，磨了嘴唇半天，才嘀嘀咕咕說，“我也信你絕對不會得罪人，或者想要把你挖過去？”

    林幔忽然想到了什么，說：“汪經理問過我的經紀約是不是快到期了。”

    “我靠！”孫景南突然一激動，把林幔嚇了一跳，他連忙道歉：“抱歉抱歉……”

    看到林幔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孫景南這才說：“肯定是這個！環影這是想挖墻腳啊！因為他們主業是影視作品發行方面，而行業內一大部分演員和藝人都在我們星圣，再剩下的不是環影自己簽約了，就是在那些自立門戶的演員的工作室底下。也就是說他們手里有資源，可我們手里有演員，他們想要演員就得跟我們合作，必須跟我們分成。他們用這個協議，其實是乘間投隙！”

    林幔聽得有點亂了，“什么？到底什么意思？”

    孫景南就說：“是這樣的，如果你與他們簽了協議，他們肯定不會給你拍優秀的作品，不然他們為什么要給你開這么低的條件？真的想賺這五百萬？還用今后的劇本選擇權來誘惑你？簡直賠了夫人又折兵啊！所以，你參演的作品最后成績肯定堪憂，如此他們利用協議逼你給錢，或者，讓你簽一份后續協議，再給你機會，讓你覺得自己有可能把之前的錢還上，還能賺更多，但是！不可能！他們肯定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然而你協議已經簽了，你無權拒絕啊！”

    “這樣能挖角嗎？”林幔不懂。

    孫景南道：“你想，我們經紀公司靠什么賺錢？如果你總是接拍這種收視率不高沒什么人氣的作品，以后好的作品怎么來找你？星圣怎么從你身上賺錢？而你的合約又快到期，星圣自然要考慮與你續約，但你的成績不好，開出來的條件會高嗎？而你看到條約差強人意，會不會考慮單干或是跳槽？單干要求高，而跳槽，那么環影一定會找到你，要你把經紀約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