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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皇帝難為在線閱讀 - 皇帝難為_分節閱讀_177

皇帝難為_分節閱讀_177

    當初,襄儀太長公主不贊同公主府改制之事,還是安定侯說服的妻子,曲線救國,方使得丈母娘襄儀太長公主點了頭。

    甚至,在林永裳到了淮揚,安定侯從未有并分為難。相反,鹽課改制時,他多有幫忙,就是林永裳,也得贊一聲,安定侯是個明白人。

    安定侯的確是個明白人,他混跡官場多年,如今皇上有意重用林永裳。所以,安定侯怎會與林永裳為難呢?與林永裳為難,就是間接打今上的臉。

    打了今上的臉,難保不被記恨。

    故此,安定侯非但在鹽課上積極配合,甚至對林永裳客氣相交,在薛春泓暴死,林永裳于動蕩中接下淮揚總督的位子的過程中幫了不少的忙。

    以往,安定侯與林永裳的關系是相當不錯的。

    不到必須,安定侯也不想得罪林永裳。

    可是,在趙青怡狀告林永裳的身份有疑時,安定侯就覺得事情不對了。

    安定侯娶的是襄儀太長公主的女兒,安悅公主的生父救駕而亡,自幼為仁宗皇帝所寵愛,長年住在宮里,就是正牌子的公主都要讓她三分。

    安悅公主是見過鳳啟澤的,自然也見過鳳啟澤身邊兒的幾位伴讀。

    林永裳身世案件一出,安悅公主早在床第間念叨過,林永裳的相貌的確與鳳啟澤身邊兒的伴讀范繼業有幾分相似。

    當時,安定侯也為林永裳捏了一把汗。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發展,證明了林永裳的神通廣大。

    安定侯雖然沒有見過少時的林永裳,但是,他是見過范林希的。甚至,對于范林希的幾個兒子也不陌生。如今林永裳已經年近而立,血親之間,難免相像。

    所以,不論林永裳如何神通廣大的令皇帝對他信任有加,但是,他的身份對于安定侯而言,早已生疑。

    不過,安定侯縱使懷疑知道些什么,他也不是碎嘴婦人,與人到處亂說。

    甚至,偶爾安定侯還覺得林永裳的確是夠本事。

    人算不如在算,安定侯雖然欣賞林永裳,但是,要命的事情終于來了。

    安定侯見到了梁東初手里的這份傳單,心下大驚,畢竟他內心以為林永裳姓范的可能性還是極高的。而林永裳的確是帶著尚方寶劍來的淮揚,若是真如傳單所言,林永裳將滿門仇恨算在皇室頭上,叛國叛君。正逢韃靼人南下,那么,他們是何下場就不好說了。

    所以,不論是不是真的會得罪林永裳,此時,也只有得罪他了。

    安定侯就坐在總督府,坐等永定侯回來。

    永定侯于軍備上向來細致,他親自去巡城,見到有人手里拿著這傳單說道不休,搶來一瞧,頓時傻了眼。不過,永定侯的反應極是迅速,他馬上命人全城搜查,有藏匿生事者,一律腦袋掉地。

    這個時候,也管不了太多了。秩序的穩定要放在第一位。

    在永定侯雷厲風行的酷厲手段之下,至永定侯準備回總督府時,傳單真收上了不少,城內也沒人敢再亂議論什么。

    永定侯正要回總督府問個明白,半路卻遇到了個半生不熟的人,徐盈玉。

    “下官有些事想要與侯爺親談,十萬火急,不知侯爺有空沒?”徐盈玉揭開車簾,大大方方的問。

    本來永定侯想,個丫頭能有什么事兒啊!但是徐盈玉自稱“下官”,永定侯頓時想起,面前這丫頭并不簡單,還是皇太后身邊兒的女官。不看僧面看佛面,又聽徐盈玉稱“十萬火急的要緊事”,永定侯道,“我正要回總督府。”

    反正住的也近,到總督府說是一樣的吧。

    未料,徐盈玉卻是搖一搖頭,“侯爺請與我到善仁堂吧,耽擱不了侯爺多少時間。”

    永定侯只得與徐盈玉去了一旁的善仁堂。

    徐盈玉下了車,引永定侯到密室說話兒。徐盈玉溫聲解釋道,“這密室還是買了這處鋪子才知道的,侯爺放心,我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并無惡意。”

    永定侯忍不住笑,“丫頭,我年紀與你父親也差不多,你別在我面前裝了,有話便說吧。”若是連徐盈玉這樣的女人都不放心,永定侯也就白混這些年了。雖然徐盈玉是挺能干,不過徐盈玉的出身就決定了一切,家里老子娘兄弟們都在帝都,她能有什么惡意呢?

    徐盈玉請永定侯坐下,自己也坐了,嘆道,”侯爺也看到街上的傳單了吧?”

    永定侯也不能說自己不知。徐盈玉問道,“侯爺信嗎?”

    “無稽之談耳。”永定侯與林永裳早就認識,但是要說相熟,還是這半年之內的事兒。林永裳的人品,他信的過,不論林永裳姓誰名誰,絕不能干出這樣的事來。

    徐盈玉放了些心,“我在初見這份傳單時,也覺得這幕后之人其心可誅。我擔心林大人在官衙,并不知這外頭的事兒,就命家中仆人送一份兒給林大人瞧瞧,聽家仆回來稟告,雖侯爺不信,不過安定侯、巡撫大人、知府大人、將軍大人,一并去了總督衙門,似要請林大人將太祖寶劍請出一觀,方能放下心來。”

    永定侯倒是不反對這個意見,正色道,“如此人心惶惶之際,若是林大人帶著太祖寶劍能在城中走一圈,定能安撫民心。”

    “侯爺,您見多識廣,有沒有想過,若是太祖寶劍已失呢?”徐盈玉肅容問。

    永定侯大驚失色,良久,鷹隼一般銳利的眸子攫住徐盈玉的臉孔,沉聲道,“若是太祖寶劍在林大人手中失去,林大人死罪!”

    徐盈玉臉色微白,手指微顫,不過,她依舊鎮定道,“林大人死罪難免,可是,依我所見,如今外憂內患。韃靼人馬上就要來了,這個時候若因太祖寶劍之事定罪林大人,淮揚政事將付于誰手呢?”

    “要我說,總督有罪,按例巡撫暫兼總督之職。”徐盈玉望著永定侯沉穩方正的臉,道,“何況此時帝都遭陷,圣諭難出。哪怕圣諭能自帝都送出,此時此刻,除了梁巡撫,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永定侯抿了抿唇角,他與梁東初的交情并不好。

    武人一般性情直率,如永定侯,在當初林永裳遇到趙家官司時,梁東初竟然去了軍營對他多有籠絡,其人其言,竟味深長。這讓與林永裳交情頗為不錯的永定侯非常看不慣梁東初所為,也沒給梁東初什么好聲氣。

    若是林永裳下臺,換了梁東初……永定侯捏了捏手指,“徐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徐盈玉聽到此語,心頭暫緩,“侯爺定然記得何二公子所受的那場冤枉吧。侯爺于帝都多年,有什么不明白呢?您從第一日來到淮揚,就有人想要請侯爺下臺呢?”

    “可是,偏偏侯爺與林大人關系默契,有人屢次下手,卻并沒有得逞。”徐盈玉看向永定侯,直面問道,“如今,若是林大人在這個時候被治罪,侯爺爵位雖高,官職上卻要聽從梁巡撫所指揮。當然,若是往日,這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只是,此時此刻,軍政不和,淮揚卻要面臨著韃靼與海盜的雙重夾擊。若有萬一,失城陷土,侯爺便是淮揚的罪人!更是國家的罪人!”

    “皇上交淮揚的安危交到侯爺手上,侯爺卻沒有守護好淮揚這一方水土,將來有何顏面回帝都陛見!”徐盈玉冷聲道,“梁巡撫此人,嫉妒林大人久矣。若是侯爺認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么,當初梁巡撫見林大人陷于趙家官司,便去軍營交好侯爺的事,侯爺還記得吧?”

    “侯爺堂堂偉丈夫,焉能看得上這等小人!”徐盈玉道,“侯爺想一想,此時,林大人為人所算計,官職不保,得益者是何人?難道是侯爺?還是安定侯?或者是揚州知府?揚州將軍?”

    徐盈玉緩緩搖頭,沉聲道,“都不是!”

    “林大人若有萬一,得益者非梁東初莫屬!”

    “如今梁東初叫上安定侯、揚州知府、將軍去質問林大人,明顯是想把林大人逼到絕境,取而代之。”徐盈玉見永定侯并不說話,繼續道,“我們再想一想,試問,若是安排傳單一事的人就是梁東初呢?他是如何知道太祖寶劍丟了呢?別人都不知道,他卻知曉,想來與他不無關系!”

    “若是侯爺冷眼視林大人被誣,而不能加以援手,就是將淮揚安危交到了真正的逆臣手上。”徐盈玉不急不徐道,“我聽聞,太上皇陷于阮賊之手時,帝都之安危,全賴侯爺忠貞才未生變。侯爺身負太上皇、皇上的信任,若是因淮揚之事而失一世英名,下官頗以為惋嘆。”

    永定侯并不擅言辭,徐盈玉的話他都聽進了心里。

    當然,徐盈玉的確略有夸張,譬如,雖然永定侯不喜梁東初,但是若說梁東初與逆臣有所聯系……也有些過了。

    永定侯道,“如徐大人所言,林大人已失寶劍,梁東初私心甚篤,那么,將淮揚交到安定侯手上如何?”

    “安定侯不過是鹽課司轉運使,先前根本無涉淮揚政事,若是無故將梁巡撫閑置,梁巡撫如何肯服氣?”徐盈玉是為了林永裳而來,自然會否決掉安定侯,再接再勵道,“就是安定侯自己,那樣聰明謹慎的人,梁巡撫既然無罪,他怎肯代理政事。若是事有不協,安定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若是林大人與梁巡撫雙雙下臺,誰人主政淮揚?”

    永定侯無奈,“徐大人有話且直說吧?我是個直人,你也莫在賣官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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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人與梁巡撫下臺,淮揚自然當以侯爺為第一人。”徐盈玉淡定道。

    永定侯想都沒想,立時擺手拒絕,“我乃軍人,并無理政之才能。”

    見永定侯沒有半分猶豫的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徐盈玉方放下心來。畢竟如果此時永定侯要攫取淮揚大權,再容易不過。與永定侯的看法兒相同,徐盈玉亦認為在此外憂內患之際,永定侯雖然軍事出眾,但是政事方面,永定侯遠遜于林永裳。

    徐盈玉暗喜永定侯能有這樣清醒的認識,如果此話出身永定侯真心,那么接下來的事就容易辦了。徐盈玉正色道,“侯爺,現在除了您,如安定侯、梁巡撫、楊知府、鄭將軍,均未見過太祖寶劍,他們定要等侯爺回去親自驗看太祖寶劍真偽。下官是想請侯爺為了大局著想,暫且放林大人一時。待淮揚平安,自有朝廷來處置林大人的罪責。”

    他明知林永裳將太祖寶劍丟了,還要為其隱瞞,助其掌控淮揚,已相當于欺君了。永定侯素來忠貞,并未立時答應徐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