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玖第一次體會到了，電視里演的那種，極其夸張的挑選衣服方式。

    她只是隨意看一眼，戚景臣就在旁邊問喜歡什么顏色。

    吳芬靜這家的品牌店，風格比較多元化，并不完全走的是成熟路線，也有一些甜美風格。

    戚景臣但凡覺得跟柏小玖風格搭配，直接叫人給她來一套。

    柏小玖反應過來的時候，休息的沙發上堆滿了戚景臣為她挑選的衣服。

    “你這是，我一天穿一套，都能穿一個月。你干嘛呢？”柏小玖哭笑不得的拿起衣服看了兩眼，一臉無奈。

    戚景臣卻隨意拿出一件衣服在柏小玖身上比了比，“我媳婦兒長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多買點。”

    “買？”

    “拿！”戚景臣把衣服往沙發上一丟，捏了捏她的臉頰，“還有配套的鞋和包。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不過都是我媽買來配套的，不代表品牌很好。”

    “你知道我對牌子向來沒什么追求。”柏小玖拿起幾件衣服看了起來，“我選幾件就行了。”

    “我媳婦兒不值得更高的？再說了，你穿著，等于幫我媽打廣告。我媽那是身材不好，穿不了。你可以啊。”

    戚景臣說這話的時候，站在旁邊的店長跟著笑了起來，也附和著，“小九穿這些款肯定好看。本來就是自家的店，喜歡最重要。”

    柏小玖朝他們一笑沒吭聲，轉過身環視店一周，心情有些復雜，但又說不清楚復雜在哪里。

    最近她好像因為結婚的事，越來越敏感？是因為家世的不對等，還因為自己想太多。

    柏小玖心里總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仿佛哪里不對勁，但依然老老實實聽了戚景臣的話，選了不少衣服和配套的包回去。

    下車的時候，戚景臣跑了兩趟拿東西，柏小玖在房間里換衣服。

    吳芬靜坐在客廳沙發，對著外面的艷陽化著妝，等戚景臣再一次下樓，這才嘟囔一句，“改天叫上司機一起去拿這么多，不是更方便，一遍遍跑，你也不嫌累。”

    戚景臣倒是沒聽到這話，拎著最后的幾包東西上樓，柏小玖已經換好了衣服，乖巧的坐在吳芬靜身邊看她化妝。

    柏小玖這張娃娃臉，還真的很適合甜美風格的衣服，為了看著膚色好，她還選了紅色的外套，看著皮膚白皙，笑容可愛。

    戚景臣把東西放在房間里，坐在她身邊，拽了拽連身裙的裙角，“不錯，這一身蠻好看。”

    “行了。我看看。”吳芬靜花了一個多小時，化完妝，扭身過來審美的上下打量一番，“嗯。還別說，小九真得穿這種款。就是胸太大，看著稍微腫了點。”

    “胸大挺好看。”戚景臣頂了一句嘴，攬住了柏小玖的肩膀。

    吳芬靜看了眼柏小玖的唇，“喜歡什么色號的口紅？我衣帽間還有幾款新的。其他東西可以用我的。你帶了嗎？化了妝，咱們出發，東道主早點去。我先去把菜點好。”

    “我平時不化妝。”柏小玖連連搖頭，看了眼完全看不懂怎么用的化妝品，看的眼花。

    吳芬靜詫異的皺皺眉，恍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好像也是沒化妝，之后幾次都沒化妝，頓時無奈的抿嘴，“咱們晚上去吃的飯局，肯定是要化妝的。這是為了表示禮貌。”

    “我媳婦兒不化妝比化妝好看。”戚景臣推開吳芬靜遞過來的眼影盒，“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適合她。”

    這說話的語氣有些沖，讓柏小玖伸手拽住他的衣擺，扯了扯。

    這個小動作吳芬靜沒看見，因為此刻她正勃然大怒，“什么叫你媳婦兒不需要，不適合？這叫禮貌，你懂不懂？！還有這個頭發，披頭散發的，不知道扎起來嗎？”

    吳芬靜現在想明白了，這兒子算是白養了，既然他油鹽不進，那她就欺負他媳婦好了。

    “每個地方都不一樣。你為什么強迫我媳婦兒？啊？有意思嗎？咱們這邊的人動不動皮膚糙的很，我媳婦兒這皮膚還需要化妝？”

    戚景臣就一個道理，你說我媳婦兒，我就使勁說你。

    柏小玖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位湊在一起，就是互相傷害的愛。

    “我不會化妝。不然媽幫我化個淡妝吧？”柏小玖不想看他們吵起來，輕輕推了推戚景臣，示意他閉嘴，朝吳芬靜一笑。

    柏小玖的示弱讓吳芬靜也不好朝她發脾氣，反而轉過身去，一擺手，“行了。我看你們南方姑娘皮膚都好，挺水靈的。別化妝了，就這樣吧。你穿好衣服，咱們一會兒出門。”

    等吳芬靜隨意聊了聊頭發走進衣帽間，柏小玖湊到戚景臣耳邊輕聲說：“你是想讓我尷尬死嗎？”

    戚景臣也知道她的意思，在她臉頰親了一口，“那下次我溫柔點。”

    吳芬靜換好衣服出來，柏小玖已經穿好外套跟戚景臣站在門口，聊著家里有地暖實在太熱，還是門口更涼快。

    原本柏小玖以為這里外面都是零下十幾、二十多度，應該很冷。

    但下午出門溜達了一圈，除了好奇、好玩，還真沒冷的感覺，風并不像是蓉川市的風，一點都不凍骨頭。

    柏小玖反而喜歡北方這邊干燥寒冷的感覺，只要多穿一點就行。

    三個人因為剛才的一點不愉快，誰也沒先開口說話，吳芬靜冷著臉，柏小玖也不好先開口，老實的跟著上了車。

    戚景臣心里還有氣，壓根不想跟吳芬靜說話，牽跟著柏小玖坐在車后面，完全把吳芬靜當司機。

    吳芬靜上車準備起步，一看最后上車的戚景臣直接往后座鉆，語氣不好的坑了一聲，“怎么著？我是你們的司機啊？”

    柏小玖一聽，的確有些不對勁，要起身卻被戚景臣摁住，“我來陪你坐，行了，別鬧騰了。”

    “我想跟你鬧騰嗎？你不懂事，你要是懂事我能鬧？”吳芬靜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柏小玖，將車起步。

    “我不懂事了嗎？不是你為難人嗎？”戚景臣壓根不給她面子，直接頂了一句。

    柏小玖一看這對母子又要吵架，連忙輕咳一聲。

    戚景臣想起她剛才說的話，老老實實閉了嘴，看向了車窗外，岔開話題，“兩年沒回來，這里變化還挺大啊。跟過去不太一樣了。”

    “你就是一個月不回來，都變化挺大。沒良心的家伙，兩年不回來，還好意思提。”

    “我給你遞梯子，你還要跟我吵是吧？”戚景臣一聽她這么說話，頓時不耐煩的回頭瞅了她一眼。

    吳芬靜反而笑了，斜睨他一眼，“跟你爸一個德性。”

    “我如果不像我爸，那像誰？隔壁老王？你說，咱們當年隔壁那個叔叔，是不是姓王來著？”

    戚景臣湊到吳芬靜那邊調侃一句，被她拍了下腦袋，但氣氛緩和不少，“你就這么編排你媽，是不是？皮癢了啊？”

    “不敢，不敢。我長得跟我爸多像啊。翻版的。你看見就想揍。”

    這話題讓吳芬靜特別愉快，喜笑顏開的開著車，“你知道就好，你跟你爸一樣欠揍。”

    還好去的地方，不算遠，下車的時候，柏小玖幾乎是松了口氣。

    跟著吳芬靜一起走進餐館大堂，一樓周圍貼滿了菜的照片，還有各種介紹，散發著一股湯的香氣，令人聞著就覺得肚子餓了。

    吳芬靜手一指，扭頭看柏小玖，“看看，喜歡什么特色菜，我們一會兒都點一些。”

    “你包間定了嗎？定包間去。我陪她在這里點菜。”

    “你一定不靠譜，我才不指著你呢。”

    兩母子眼看又要吵起來，柏小玖抿了抿嘴，覺得不知道哪里飄來的味道，聞著很難聞，讓人聞著就不舒服。

    “靜子！哎呀，小臣，你真回來啦。你媽說你回來，我還不信呢。”

    吳芬靜正準備教訓兒子，聽到這話，連忙回過頭，滿臉堆笑，一把拽著戚景臣，“你黃姨，還記得嗎？就是連鎖美容店，開的到處都是的那個。這兩年你不在啊，你黃姨這美容院，可是全國連鎖了。厲不厲害？”

    “小臣要是把我都給忘記了，還得了？唉，這個閨女挺俊啊。誰家的？”

    吳芬靜怔然片刻，瞅了眼戚景臣翹起的嘴角，帶著得意準備說話的樣，連忙笑著開口，“我家小臣的女朋友。帶回來過年，南方姑娘，正好來看看雪。”

    戚景臣一聽這話，氣的轉頭瞪了吳芬靜一眼，扭頭朝黃莉一笑，“黃姨好。好久不見啊。這是我媳婦兒。剛結婚，帶回來認認門。”

    吳芬靜手緊緊拽著包，恨不得給戚景臣一腳。

    那邊黃莉笑著擺手，“你們兩母子還是這樣，小臣出去兩年都沒變啊。你媳婦兒好看，南方姑娘就是看著特別水靈。”

    柏小玖站在旁邊跟木頭樁子似的，不知道哪里飄來的味道，一直讓她覺得不舒服。

    這會兒看人看向了她，想擠出一個微笑來，可總覺得有一股感覺在翻涌，讓她直犯惡心，忍不住捂住嘴，干嘔了兩下。

    黃莉原本想調侃兩句，突然仔細打量柏小玖一番，驚訝的問：“這孩子。你們家該不會雙喜臨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