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了一多個小時，吃完后，戚景臣和孫齊品還舍不得散去，導致四個人喝著檸檬茶又聊了大半個小時。

    等孫齊品和楊莉莉跟他們告別，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

    外面的天徹底黑了下來，整個城市因為燈光而炫目起來，白日里的浮躁變成了黑夜里獨特的喧囂。

    柏小玖和戚景臣站在原地目送孫齊品開車離開。

    等車尾都看不到了，戚景臣才有些悻悻的問：“怎么不上他的車？他看上去似乎條件真的不錯？”

    這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醋意，讓柏小玖有些奇怪，又覺得好笑的看了他幾眼，“我跟他又不熟。”

    說完笑了起來，斜睨他一眼，“跟他交換電話號碼的又不是我。”

    “那我是你男朋友。你認識了其他男性朋友，不該跟我交換電話號碼？”

    “你現在已經被辭退了，前男友。”柏小玖覺得今晚吃的愉快，還看了一場大戲，聽到了八卦，心情很愉悅，跟戚景臣說話也透著幾分輕松。

    戚景臣特別喜歡她這個樣子，也跟著揚起嘴角，按捺住想揉揉她發頂的沖動，笑夠了才想起她話里的意思。

    臉又瞬間垮了下來，連帶著雙肩也垮了下來，看著格外可憐，“就不能考慮考慮？”

    “你該知道，我拒絕你無數次了吧？”柏小玖挺喜歡看他這副模樣，看著心里總有些發癢，覺得他眼睛水潤潤的，叫人欺負起來特別有成就感。

    好吧，她并不是壞人，就是喜歡看他被欺負后的樣子，那種想靠近你，又害怕你踹他一腳的小心翼翼。

    “你是不是嫌棄我年紀比你小？”戚景臣試探的問了一句，看柏小玖翻了個白眼，無語的哽了哽。

    “我說過無數次，你比我小太多，我不會考慮。你聽進去了嗎？”

    戚景臣突然收起臉上那些多余的表情，看著很正經，就這樣一本正經的低頭看著柏小玖，片刻后皺起眉頭，輕聲詢問：“你覺得我年紀小不懂事，還是你不喜歡年紀小的？”

    柏小玖從來沒見過他這么正經的表情，正經中透著幾分肅然，看著還有點兇相，叫人心里發慌。

    “我都不喜歡。我也不是說你不懂事，我的意思就是，唔……”柏小玖努力組織自己的語言，不讓自己的話傷害到別人。

    哪怕她覺得他們之間不合適，也不想說什么難聽的話傷害他，更何況他今晚給她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但現在這些感覺，七零八落的還不至于打動柏小玖，讓她改變原則。

    “你說，我絕對不生氣。”戚景臣話是這樣說，可嘴巴已經嘟起來，看著像是在撒嬌，又是在生悶氣。

    柏小玖忍不住笑了一聲，剛覺得他有點像是男人，此刻還是更像個男孩，“我就是覺得，我們想的不同，大概是因為年紀不同，經歷不同，所以我們之間有太多差別。”

    戚景臣早就猜到她還是會拒絕，可今晚當他想到柏小玖拒絕的真正原因時，開始不斷的觀察她。

    也許戚景臣不是個特別聰明的人，也不算學識很多，但他從單親家庭里長大，經歷的事情多，還當過兵，心性跟其他同齡人完全不同。

    戚景臣會更早熟一點，但那是面對人生的思考和探索上，面對愛情，他還是一枚白丁，難免會想的比較簡單。

    但今天有機會遇見跟他情況差不多的一對，看著差距還巨大，戚景臣突然覺得自己可以學會很多。

    看著一直是他捧著孫齊品在聊天，何嘗不是他轉著彎詢問了不少他想知道的事，也順便觀察了柏小玖的表情。

    從他們吃的差不多，柏小玖就表現出幾分無聊，和對孫齊品和楊莉莉不感興趣的微表情來。

    戚景臣很擅長察言觀色，那時候就覺得柏小玖一點都不想跟他們深交。

    但他為了想知道柏小玖還能表現出什么來，才一個勁的跟孫齊品扯東扯西。

    深層次的東西他沒看出來太多，但他總算明白一點，柏小玖不喜歡比她小的男人。

    而且她對于男人沒有擔當特別厭惡，還是很直白的表現。

    “我是比你小，這是無法改變的。但我跟其他同齡人不同。我想的更多更遠。”戚景臣這話說的很慢，一邊說一邊看著柏小玖的表情，沒看到什么改變，心里咯噔一下。

    柏小玖站在街邊，在思考走到哪邊打車回家，聽到他的話，只是淡然瞟了他一眼。

    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清清淡淡的“嗯”了一聲，也沒繼續說話。

    說實話，戚景臣這個人除了年紀，其他一切都附和柏小玖的喜好，這本身就是一種很致命的吸引。

    如果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和喜好，就不會有那么多傷心事。

    柏小玖哪怕一個勁勸自己別多想，面對戚景臣這樣的帥哥，依然是難以克制的欣賞和喜歡他的顏值。

    一個有顏值的帥哥，身材高挑，聲音還好聽，一下下全都是重擊。

    早在看見第一面的時候，就把柏小玖砸的暈頭轉向。

    今天看他特別爺們的跟孫齊品聊天，說到男人的責任和擔當，看著有了幾分豪氣似的。

    柏小玖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此刻心動了，接受了，將來呢？

    他們之間相差不是五個月，一兩年，而是五年。

    一個女人的青春期能有多久？柏小玖今年才二十五歲，已經被邱竹萍嫌棄年紀大了。

    就算是娃娃臉，也不會永遠不老。

    柏小玖擔心的是，有一天時光將她變老，而他只是變成熟，未來還可期嗎？

    兩個人站在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陷入沉默。

    戚景臣側頭看著身邊的柏小玖，想聽到她其他的話語，而柏小玖心有些亂，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孫齊品安靜的開著車，楊莉莉坐在副駕駛，等車被紅燈堵在路上。

    楊莉莉看著車窗外，一片感慨，“年輕真好，看著他們兩特別羨慕。”

    對比這方便單純一些的楊莉莉，孫齊品倒是一眼看出來了，笑著回答：“他們不是一對。”

    這話讓楊莉莉驚訝的轉頭看他，“什么？”

    孫齊品一開始也覺得柏小玖和戚景臣很般配，兩個人坐在一起賞心悅目。

    可他談過戀愛，也是從更年輕的時候走來，當然能看懂熱戀之間的表情。

    明顯戚景臣喜歡柏小玖，而她有些心動，卻礙于什么原因還在猶豫。

    孫齊品畢竟已經是快三十歲的人，多一些人生閱歷，也更成熟一些，沉淀了許多東西，不會那么浮躁。

    看出來也不會說出來，哪怕知道戚景臣一直急切的想知道什么，表現什么，也在配合他。

    楊莉莉有過一段婚姻，還結束了一段婚姻，但性格造就了一切。

    她哪怕對于感情的經歷看著比孫齊品豐富一些，但觸覺依然不夠敏銳。

    楊莉莉就是覺得柏小玖和戚景臣很搭配，在一起看著就舒服，心里特別希望這樣的一對能一直在一起。

    聽到孫齊品的話，不知道該遺憾還是可惜，怔然許久才輕聲說：“那他們會在一起嗎？”

    “說不準。”孫齊品神秘的一笑，就戚景臣那樣的熱切，眼里都是光芒，大概沒有女孩可以抵擋吧。

    “我們會有機會在一起嗎？”戚景臣終于問出這句話，很認真，沒有笑意，轉頭看著柏小玖，仿佛她一個搖頭，馬上就徹底轉身離開。

    柏小玖看著他這副模樣愣了愣，很快朝他笑著微微搖頭，“大概沒機會吧。”

    “大概，就是說還是有幾率？”戚景臣聽到這話，勾起嘴角，走近一些，轉身正面對著她，低頭，伸了伸手，又很快縮回，輕聲笑著說：“那幾率有幾成？”

    作為一個手控，聲控，柏小玖覺得自己扛不住了，那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好想握一握。

    清潤好聽，又故意壓低的男聲，簡直是在犯罪。

    柏小玖看著他的手指垂在身邊蠢蠢欲動，心也在跟著蠢蠢躍動，這樣的人，真可惜啊。

    戚景臣悄悄掃著她的視線，發覺她特別喜歡看他的手，故意動了動，就像是開屏的孔雀，想展現的更完美。

    “給我個機會吧。我知道我沒有戀愛過，有些笨拙，不會說話。但我可以為了你學很多事，你也可以教我。一教就會。”

    戚景臣的話讓柏小玖心里顫了顫，有些心癢啊……

    還沒戀愛的白紙一張？真的嗎？純粹的小奶狗，擾擾下巴就跟人走的那種？

    可是他們之間年紀相差太多了！

    “我知道我們之間年紀是個問題。但我比同齡人更成熟，我不喜歡愛撒嬌的小女孩。遇見你之前，我都不知道，我要找的是你。看著比我小，心理比我大。一切恰恰好。”

    柏小玖抬頭看著戚景臣，聽著他那有磁性好聽的聲音說著悸人心扉的話，咽了咽口水，“我……”

    話還沒說出來，戚景臣抬起食指遮在她的唇間，微微用力抵住，讓她無法繼續說話，聲音更輕柔了幾分，“別急著拒絕我。給我個機會，一個就好。”

    有一種心花，大概從初見就會被陽光照射，雨水滋潤，一點點浸潤到慢慢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