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天怎么不上游戲？”戚景臣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問的漫不經心，不帶一點在乎，“因為前幾天的破事兒，我簡直要炸了。我在想，還要不要玩了。個破游戲，破客服！”

    吐槽的煩躁內心比關懷柏小玖是否上線顯得真誠很多。

    柏小玖放假這兩天，一天用來睡覺，一天用來跟mama邱竹萍詳細解釋，跟穆西澤從認識到戀愛的過程。

    連他忙到沒時間來陪女友都懶得計較，反正心里早就有數。

    柏小玖指尖夾著煙，被熏的微瞇眼，瞅了眼朝她走來的宋薇莉，深吸一口氣，無聲且緩慢的吐出，回答的更不走心，“最近我忙，你打電話就是來罵客服的？”

    “不是。”戚景臣的聲音正經了幾分，靠坐在床頭，可以看見床邊電腦屏幕里的游戲號，眼神有些發怔。

    其實他對柏小玖就是游戲朋友的認知，不過熟悉的隊友們就她一個女性，日常的口頭占點便宜說笑而已，也沒打算怎么樣。

    如果不是之前那封郵件，開的玩笑得到了柏小玖男友的回復，也不會挑起他的斗志。

    柏小玖先認識他，大家也算是聊得來，兩個人城市離得遠，誰都沒想過現實中會見面，很多時候什么話都能說。

    戚景臣對于穆西澤從追求到追到，這個過程和結果也知道個大概，甚至知道柏小玖的游戲號經常是她男朋友上號。

    人吧，就是有個劣根性和排他，他總覺得自己先認識柏小玖，怎么就讓別人截了胡？

    也沒什么戀愛經驗的戚景臣，壓根不覺得自己會喜歡比自己大的女人，就是不爽穆西澤每次上游戲號那不想搭理他們的模樣。

    幾天沒看見柏小玖上號，猜測著他們吵架了？

    心里有點沒底，但又被游戲里發生的事沖淡了。

    至于為什么要給她打電話，戚景臣心里覺得，大概只是想聽她的聲音了。

    聲控就是這樣，當內心煩躁時，聽見好聽的聲音，一切都可以治愈。

    這會兒他很明顯聽出柏小玖聲音里的敷衍，更怔然，總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又不知道自己在不舒服什么，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我就是來問問你，怎么沒上游戲。”

    柏小玖在后悔自己當初為了下副本把手機號碼給了他，滿腦子都是如何跟他劃清界限，余光瞅見宋薇莉走到身邊，收回思緒，更敷衍的回答了一句，“我最近工作忙，就這樣吧。”

    徑直掛了電話，順手揣在兜里，將煙頭摁滅，轉頭朝宋薇莉揚起笑容，“里面有些忙？”

    今天白班還有些忙，前幾天的重大問題后遺癥挺多，如果不是戚景臣突然打來電話，還不停打，她也不會出來抽煙順便接電話。

    戚景臣還想多聽會她的聲音，被她這么一掛，心情更煩躁了幾分，恨不得把手機甩出去。

    手剛揚起來，想起她曾在游戲里說：“見不慣發脾氣摔東西的人。”又縮回了手，揉了揉一頭短發，沉沉嘆息一聲，搞不懂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利落掛掉電話的柏小玖可不知道那邊的戚景臣在糾結什么，等不到宋薇莉的回答，只覺得她的笑容看著讓人心里突突，疑惑的朝她微微揚眉。

    “不忙。看你出來了，來問問你，看郵件沒？”宋薇莉禮貌的給她遞了支煙，見她擺手拒絕，自己慢悠悠點上。

    “什么郵件？”柏小玖是真有些懵，每天郵箱里的郵件不少。

    景傘公司是個大公司，做什么都有流程，講究有根有據，凡是跟工作沾邊，都是郵件來回。

    有時候事情嚴重，還必須把整個領導班組都圈一遍，上班一打開郵箱，里面能有好多封。

    特別是柏小玖還是倒班制，休息個兩天回來，那郵箱里能整整一頁都是未讀郵件，她也很少一封封仔細看。

    能跟一線客服沾邊的工作郵件，一般都會在交接班的時候說清楚，看不看的也沒多大意義。

    “那么真誠的一封表揚信看不到？”宋薇莉深吸一口煙，直接朝柏小玖噴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表揚信？”柏小玖還真沒看郵件，連煙霧都沒躲開，朝她眨了眨眼，一副你說我聽的老實模樣。

    “前幾天晚上的重大問題你不知道？陽晴因為處理及時，挽回了不少損失，今天得到了研發那邊慎重其事的表揚信。”宋薇莉邊說邊打量她的表情，見她還沒反應過來，擺了擺頭，無奈笑了，“你還沒明白？”

    “明白什么？”柏小玖心里有了點猜測，但也不敢確定，干脆裝作不知。

    “今天許雪曼找我要人了。她要陽晴過去做神游大地的質控。明白了？”宋薇莉語氣里是叫人聽不分明的遺憾和煩躁。

    柏小玖大概猜到了，只是有些不明白，她和陽晴都是宋薇莉手下的人。

    比起她，陽晴在公司待得更久，表面看著跟宋薇莉關系也很好，為什么陽晴升職，宋薇莉反而不怎么舒服似的？

    “你說，怎么就不是你在值這個夜班呢？”宋薇莉將吸了一半的煙狠狠摁滅，又抽出一支煙來，點煙的動作都透著煩躁。

    “那天晚上，是我游戲里的朋友給我打電話，我知道這件事，然后給陽晴打了電話。”柏小玖聲音微弱的說了一句，好歹讓她知道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你說你！”宋薇莉一聽這話，恨不得把手里的煙頭都戳到她臉上，換了只手點了點她的眉心，怒其不爭的表情更像是要吃人，“你發覺了怎么不走流程？你哪怕直接給穆西澤打電話也好啊！”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難道還要把當時的心路歷程詳細解釋一番？

    她跟穆西澤已經和好，之前的事也沒必要拿出來跟別人多說，只是略顯傻氣的朝宋薇莉笑。

    “十拿九穩的事都被人搶了！你說你！你啊！”宋薇莉表情也很嚴肅，說話的時候眉頭緊鎖，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戳死面前這個家伙。

    笑起來的柏小玖露出那對小酒窩和虎牙，臉上還帶著討好，怎么都沒辦法叫人氣到底。

    宋薇莉一切的遺憾化作了一聲嘆息，事已至此，也只能認了，她一門心思的想讓柏小玖過去質控部，就是為了能有個自己人。

    現在陽晴升職，去了質控部，簡直是給許雪曼送了個得力助手，兩人大概很快就會一拍即合。

    想到陽晴的性格，現在柏小玖又在跟穆西澤談戀愛，宋薇莉所有想說的話，都變成了柏小玖曾經聽過的一句話，“你以后工作小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