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想到自己的告白對(duì)象連孩子都有了，自己卻什么也還不知道，差點(diǎn)就做了不道德的事情。

    向知也仍舊沒有松開舒淼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舒淼身體一僵，想要抽回手卻沒有抽出來。向知也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嘆息：“晚上想吃什么，淼淼？”

    “沒事，你去照顧湯圓吧，我就不麻煩你了。”舒淼裝作在逗湯圓玩，沒有看他。

    舒淼清楚地知道自己和上次不一樣，不是在無理取鬧發(fā)脾氣，不是在因?yàn)槭裁床幌喔傻娜顺源祝膊皇且驗(yàn)榍榫w敏感而覺得委屈。

    他是有點(diǎn)難以自處。

    不知道怎么去面對(duì)。

    “爸爸，一起吃飯。”湯圓用小孩子敏銳的第六感發(fā)覺到氣氛不太對(duì)勁，朝著舒淼的方向伸手要抱抱，“不要不喜歡湯圓！”

    湯圓以為舒淼真的不喜歡自己了，委屈巴巴地癟了癟嘴，眼圈開始變紅。

    舒淼對(duì)他笑了笑，用手輕輕捧住他吹彈可破的小臉蛋，又將他抱了過來：“怎么可能不喜歡，最喜歡湯圓圓了。”

    三個(gè)人走出了電梯，舒淼本來想回自己的房間靜一靜心緒，可懷里還抱著孩子，只能跟著向知也回到他的房間。

    他在向知也的洗手間把臉上的妝洗掉，又透過被自來水沾濕的睫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fā)覺自己的眼尾有點(diǎn)泛紅。

    臉上的神色有點(diǎn)遲鈍，心事卻從眼睛里流露出來。

    看起來有點(diǎn)滑稽，舒淼自嘲地笑了笑，決定還是把所有他難以分辨、不愿分辨的情緒努力藏藏好。

    所以告白什么的，還是算了。

    不需要玫瑰和戒指，也不需要彩帶氣球和煙花了。

    舒淼從洗手間出來的時(shí)候，看到向知也正抱著湯圓喂草莓吃。他短暫的愣了一下，沒想到一貫冷淡的影帝大人照顧孩子的時(shí)候還怪溫柔的，畫面和諧又美好。

    舒淼勉強(qiáng)擠出一個(gè)微笑，坐到湯圓旁邊故意逗他開心，指著自己張開的嘴巴道：“湯圓圓，我也要吃草莓！”

    湯圓聽了，扭著自己的小身子要抓草莓給舒淼吃，卻被向知也一把按住了。他拿了一顆最紅最飽滿的草莓，塞進(jìn)了舒淼的嘴巴里，大拇指輕輕擦過他柔軟豐潤的下唇，將他張開的嘴巴合上了。

    本來舒淼很喜歡這些又曖昧又溫柔的肢體接觸，可一想到向知也是湯圓的爸爸，就有種自己在破壞別人家庭的背德感，只好稍稍地偏過頭去，不著痕跡地躲掉了向知也的手。

    向知也看著他，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腿上的湯圓，心里驀地出現(xiàn)一種久違的糾結(jié)——

    舒淼的記憶還沒恢復(fù)，為了保持來之不易的平衡關(guān)系，湯圓的來歷問題，他現(xiàn)在絕對(duì)不能說。可如果他不說，舒淼肯定又會(huì)胡思亂想。

    這是一道無解的難題。

    還沒等他找到那個(gè)唯一的可行方法，湯圓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Daddy，湯圓肚皮餓餓。”

    “你和湯圓在這邊玩，我去做晚餐。”向知也摸了摸他的頭，把懷里的小崽崽放到舒淼身邊，走到廚房里開始忙活。

    舒淼和湯圓在沙發(fā)上玩著，卻沒有往常那么興高采烈。湯圓眨巴眨巴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不諳世事地小腦袋無法理解這種復(fù)雜的、屬于成年人的情感：“爸爸，今天，一起睡嗎？”

    他們說好了今晚要一起睡覺的。

    舒淼輕輕嘆了一口氣：“你今晚和daddy一起睡，好不好？”

    “你不要我了。”被舒淼拒絕后，湯圓一貫天真爛漫的臉上露出一種鮮少出現(xiàn)的、又委屈又可憐的表情，“爸爸，你又不要我了。”

    “你討厭我了。”

    說著，眼眶又紅彤彤的，開始抽搭。

    “沒有不要你！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舒淼看他委委屈屈地哭了，心里難受又自責(zé)，把他抱在自己懷里哄著，“抱歉，是哥哥不對(duì)。哥哥沒有不要你呀。”

    “最喜歡湯圓圓了！不哭不哭！”

    “那一起睡覺覺。”湯圓把小臉埋進(jìn)他的胸膛里，眼淚都把衣服浸濕了一塊，“不可以不要我。”

    “好好好！一起睡一起睡。”舒淼拿他沒轍，打算一會(huì)兒和向知也說把湯圓帶回自己那邊睡一晚。

    湯圓聽舒淼松了口風(fēng)，破涕為笑，又拿了一顆草莓獻(xiàn)寶似的舉在舒淼面前：“吃莓莓。”

    舒淼看他又軟又乖，白嫩可愛得像一顆真正的湯圓，心里一軟，將他摟在懷里親了一口。

    兩個(gè)人摟摟抱抱黏在一起看了兩集動(dòng)畫片，向知也把飯做好了，看到客廳里的場(chǎng)景，又無奈地笑了笑，叫這一大一小兩塊年糕過來吃飯。

    湯圓被舒淼抱著，死活也不肯讓舒淼把他放在寶寶椅上，像一只考拉一樣掛在舒淼的身上不肯下來。舒淼拿他沒轍，又抱著他吃了頓晚餐。

    本來之前舒淼還在想，以后要把椅子搬到向知也旁邊，兩個(gè)人親親密密地挨著吃飯，現(xiàn)在想想自己的想法有點(diǎn)過于幼稚得可笑。

    他這次坐在向知也的對(duì)面，沒抬頭看他，專心給湯圓喂飯。過了一會(huì)兒，他聽到了對(duì)面椅子劃過地板的聲音。又過了幾秒，他感覺自己右邊多了一個(gè)人。

    一塊蛋黃焗南瓜夾了過來，停在舒淼的嘴邊。

    “不要光顧著喂飯，自己也要記得吃。”

    向知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低沉醇厚得像大提琴，讓他右肩有些微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