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啖一rou_分節閱讀_138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他話音剛落,就覺后腦勺一陣悶痛,戴昶從菜筐中跳了出來,的給他腦門上拍了一下,用的還是之前那三人弄倒在地的一個泡菜壇子。 本來么,他也是成年男子,雖說比不上習武之人,但體力也不在話下,更何況此時上火著急,動作都比平日快了一倍。 他解決了其中一個,扭頭看向另一個,那人和青毓扭打在地,相互攥著對方手臂,這僵持局面隨著鄒儀的到來打破了,三下五除二就將另一個也收拾干凈。 然而不待他們喘氣,三人聽見有層次不齊的腳步聲,還有人扯著嗓子在叫罵,顯然之前那人的嗷一嗓子把那些蒼蠅全都給招來了,戴昶拉著他們就想躲,卻見青毓在要緊關頭還扛起昏迷的一人,另一人鄒儀接過,兩人跌跌撞撞的隨著戴昶的指引溜了。 因為之前的磨蹭,其實那時程嚴手下已然將那小別院團團圍住,在千鈞一發之際戴昶卻想起甚么,將幾人連拉帶拽的拽到假山面前,然后一股腦全塞了進去。 發現這所空的假山還是有次宋懿將他拉進來的……戴昶忍不住出神了片刻,回過神來就見青毓和鄒儀在扒拉那兩人的衣服,他皺了皺眉正欲開口,忽然聽腳步聲躥近,忙按住了他們倆的手。 三人不約而同的放緩了呼吸,屏息凝神等待那人走過去。 之前只有兩人,他們算是占了先機可以出手;現在滿院子的人,若是貿然動手很容易會驚動其他人,戴昶和鄒儀又不會武,只會使自己陷入極危險的地步。 可那人好像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偏不肯如他們的意,在假山附近放緩了腳步,慢悠悠的打起轉來。 假山龐大,又因別院疏于治草,枝枝葉葉長了不少,能替他們擋一擋,但若是湊近細細瞧了,也能發現端倪,那人轉到第三圈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青毓耳朵靈敏,聽出方向正是入口,他將鄒儀往后推了一推,自己悄無聲息地上前一步,預備一招拿下;只聽清脆的“噌”一聲,是那人將嶄新刀刃抽了出來,“喀嚓”一腳踩斷樹枝,一手提燈籠一手提刀小心翼翼的向前—— “你在做甚么?!” 刀刃水蛇似的輕輕一抖,那人答:“報,假山龐大,似是——” 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嗓子給打斷了:“假山哪是挖空的,別想了,快隨我過去,再不去吳叔可要發脾氣了!” “吳叔”兩字不異于沉甸甸的金字牌,那人聽到立馬收了刀,屁滾尿流的跑了。 青毓又豎起耳朵聽了片刻,確認一絲動靜也無才舒了口氣,忙又開始進行他剛未完成的活,把那兩人的短褐扒下來給戴昶鄒儀穿上,戴昶頓了頓似是想推辭,青毓立馬毫無耐心地上前一步想硬給他套上,但轉念一想自己是有家室的人,為表清白只得按捺下來解釋:“黑燈瞎火,我若是出了事可以自保,你們出了事就混到人堆里,一時半會兒也發現不了;況且我這個腦袋油光閃亮的頂得上夜明珠,便是穿上了短褐也不合適,快穿吧!” 戴昶想著自己也是急昏了頭,青毓說了一半他便想通全部關節,立馬配合得穿戴好,青毓先探出頭去看了看路,確認無人便由戴昶領著,從不起眼的偏門溜了。 一道走,戴昶一道問:“現在去哪兒?” 青毓沉默了一瞬:“去找東山。” 鄒儀抬眼掃了他一眼,并不說話,只默不作聲將手伸過去,捏了捏他的手心。 青毓想的最糟糕的結果并沒有發生,東山只是被五花大綁,和一應人等一齊被丟在了廳堂,他皮糙rou厚,替細皮嫩rou的吳巍挨了幾腳,也并不覺得疼。 吳巍顯然是嚇壞了,惟一的理智是夾緊雙腿不要尿褲子,然而兩腿抖如篩糠,卻適得其反的加重了尿意,他正兩廂煎熬全神貫注,倒是忘了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東山也是被嚇得不輕,涕泗橫流,然而哭了半響也沒有師兄不耐煩的吼聲,他這才反應過來師兄不在身邊,只得靠自己。 幸而他雖然膽子小,但因為有個不靠譜的師父和吊兒郎當的師兄,遇險的經驗豐富,很快就鎮定下來,他湊到吳巍耳邊說:“吳公子……” 還沒說完就被眼尖的看守給發現了,毫不客氣的碾了他一腳,東山吃痛,跪著蜷縮起身,露出自己rou最多的屁股,心想著這下打我就不怕了,可看守已經將腳收回去,白浪費了他一番心意。 他們禁止被綁的魚rou們交頭接耳,因此東山也不敢扯嗓子,只得小心翼翼的喊:“吳公子,吳公子……” 吳巍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眨巴了下眼睛小聲答道:“佛爺。” 東山斜覷了眼看守,見他正對著一個瘦猴子拳打腳踢,他一面心痛,一面瞄準了這個空當開口:“我有個計劃,你仔細聽我說——” 截斷他話聲的是一聲慘叫。 一干人將目光投過去,見有個人——姑且稱之為人吧,披頭散發臉已經看不大清了——被劃得像血葫蘆似的,倒在地上像倒在guntang的鐵板上慘叫。 被綁的人堆里立馬也爆發出了尖叫聲,還有一股腥臊尿味在空氣里彌漫。 吳巍嚇傻了,尖叫擠在嗓子里都沒力氣蹦出來,他也聞到了尿sao味,忙將腿夾得更緊了,過了好一會兒直把腿繃得險些抽筋,他才發現那尿味不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他一清醒過來就止不住的要嚎,才剛嚎出了一聲,淚眼朦朧一抬頭就和坐在主位高高在上的程嚴對了個正著,那老頭陰毒的眼神嚇得他又把哭聲給噎了回去,程嚴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他,反正是笑了一聲,目光草草掠過廳堂被五花大綁的人們,高聲道:“誰知道莊子密道的,我饒他不死!我只給每個人五次機會,誰要是再嘴硬說不知道,休怪程某不客氣!” 剛才那個被劃成血葫蘆的就是戴昶的近侍。 “你瘋了!我第一次來,我怎么會知道?!” 話音剛落就絕望得險些跳起來的是一個同吳巍一樣的紈绔,紈绔里頭也分三六九等,他囂張慣了連吳巍都曾挨過他好幾次揍,顯然無法接受自己是砧板魚rou的事實,程嚴飛快的笑了一笑,命人將他提到眼前:“侯公子,你有五次機會。” 侯公子瞪得眼睛都要脫眶:“你瘋了!你要殺了我?!你要殺了我們這么多人?!你殺這么多人瞞得住嗎?!” “四次。” “程嚴!你快放了我!我可以不告訴我爹,我們既往不咎!我爹知道了整個杜國也都會知道的,你想身敗名裂而死嗎?!” “三次。” “程嚴……不,程老、程伯,你醒醒!你德高望重,大可頤養天年,做這個事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啊程伯伯!” “兩次。” “我真的不知道……我第一次來,我怎么可能知道我——” “一次。” 侯公子顯然沒料到,他渾身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臉色是rou眼可見的灰敗,豆大汗珠自鬢角流下,程嚴使了個眼色,在一旁舉著尖刀的家丁就一刀劈下。 侯公子凄厲的慘叫起來,同剛才那個下人一樣在地上嘶吼著打滾。 被綁著的人群里發生了sao動,但都不敢大聲的喊大聲的哭,那幾個膽子小的也只能低頭咬住自己的衣領,險些將領子都給咬爛了。 這是殺雞儆猴。 之前捅的第一個是下人,這廳堂中的客人們心中還存了幾分僥幸,現下見侯公子被捅,那一絲僥幸也無了。 程嚴滿意的點了點頭,招了招手,對跪在他面前一刻也不停磕頭的下人說:“你來。” 那下人嚇得舌頭抽筋,眼見程嚴不耐煩忙捋直了舌頭,張口就來了個地名。 程嚴略一沉思,喊了兩個人去一探究竟,又抓了另一下人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