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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夏了冬天_分節(jié)閱讀_136

    年年都開始不住地問:“爸爸怎么還不回來?早上他說今天可以早點(diǎn)回來的,說可以陪我拼完閃電麥昆。”

    遲立冬也記得早上他送夏岳到國貿(mào)的時(shí)候,夏岳說今天可以早一點(diǎn)結(jié)束工作, 還說可以……那個(gè)。

    他哄著年年“爸爸要忙工作”,又陪著拼了一會兒樂高積木, 到年年玩困了,他抱著去洗了澡送去睡覺, 小朋友到睡前還很是不太開心, 說:“爸爸說話不算話, 媽咪你等他回來, 一定要批評他。”

    遲立冬道:“還是明天你來吧。”他又有什么資格批評夏岳?

    夏斯年一板一眼地說:“你不可以太寵他了, 人都是會被寵壞的。”

    遲立冬:“……”他和夏岳之中,被寵壞的那一個(gè),絕不是夏岳。

    他幫夏斯年關(guān)了房間里的燈, 又輕輕關(guān)好房門出來, 遲夫人等在門口,小聲道:“睡著了?還是抱到我那里去吧,萬一晚上醒了害怕可怎么辦?”

    遲立冬道:“夏岳說他從去年夏天就自己睡了,剛來那兩天是見您親, 才在您那兒睡了兩晚,小男孩習(xí)慣自己睡了,總讓他和大人睡, 他還不樂意。您放心睡您的,晚上他要是有動靜,我都能聽得見。”

    遲夫人只得作罷,說:“小夏怎么還不回來?出個(gè)差還天天加班成這樣,這外國人的公司也真夠可以的。”

    遲立冬道:“我再給他打個(gè)電話問問,說不定是有什么應(yīng)酬。”

    遲夫人催道:“那還傻站著?趕緊打呀,問問他在哪兒,你接他去。”

    遲立冬答應(yīng)著,說:“您別管了,快睡去吧。”

    他把母親也推回房間里,道了晚安,出來就給夏岳打電話,可還是不接,一直都能打通,一直都沒人接。

    別真是應(yīng)酬被灌酒了吧?

    他想了想,打給了連冶,問:“夏岳今天和什么人談事?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電話也沒人接。”

    連冶道:“和一位北京當(dāng)?shù)氐耐顿Y人。如果不是我弟弟在醫(yī)院,本來下午我是要同他一起去的。他還沒回去嗎?下午應(yīng)該可以談完才對,那兩位日程很緊張,晚上應(yīng)該沒有安排飯局。”

    遲立冬道:“會不會是和你從香港帶來的那兩位朋友有約?夏岳好像挺重視他們的。”

    連冶道:“這樣吧,我?guī)湍懵?lián)系問問看,稍后回你電話。”

    遲立冬忙道謝,掛斷后等待回復(fù)的時(shí)間里,他想起白天他惹夏岳生氣了,因?yàn)樾∵B挨揍的事,牽扯出了小賈,拔出蘿卜帶出泥,又把王齊這樁舊案扒拉了出來,當(dāng)時(shí)夏岳就已經(jīng)很不高興,他卻只以為夏岳是在吃陳醋。后來李唐又去了,他非但忘了小賈這一節(jié),還因?yàn)橄脑乐鲃雍屠钐普f話,生氣甩臉色給夏岳看……遲老狗同志,你怕不是瘋了?

    說不定夏岳就是還在生氣,所以才不想回來見他,不接他電話也是故意不接的,根本就沒應(yīng)酬,也不是為工作。

    果不其然,連冶很快回了電話來,說:“他沒和那兩位在一起,今天他們也沒有見過面。”

    遲立冬只好說:“謝謝了,這么晚還打擾你。”

    連冶道:“冒昧問一句,你們是又吵架了嗎?”

    遲立冬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問題,說:“也沒……也算吵了吧,是我的錯(cuò)。”

    連冶道:“他壓力很大,脾氣可能比平時(shí)還要更差一點(diǎn),你還是要多遷就他一些。”

    遲立冬心虛得很,說:“都是他在遷就我。”

    連冶道:“你們現(xiàn)在這樣蠻好的,多多珍惜。”

    遲立冬:“謝謝你,我會的。你弟弟的眼睛好點(diǎn)了嗎?”

    連冶語氣頓變,從剛才謙謙如玉的知心朋友一下變成了暴躁哥哥,說:“不要講他了,真的瞎掉眼睛說不定還能好一些,或者今晚我等他睡著以后,親手戳瞎好了。”

    遲立冬:“……”

    人家兄弟兩個(gè)人怎么相處他管不到,關(guān)心也很有限,和連冶匆匆道別,就打給大姨夫,問夏岳有沒有去他們那里,結(jié)果是沒有。

    再打夏岳的手機(jī),就已經(jīng)是關(guān)機(jī)了。也不知是主動關(guān)掉的,還是沒電被動關(guān)掉的。

    以夏岳的脾氣,不想回家躲在哪個(gè)酒店里,也是很有可能的。

    夜晚十點(diǎn)多,遲立冬聯(lián)系了幾乎所有認(rèn)識的做酒店的朋友,看夏岳有沒有入住他們店里,國貿(mào)沒有,希爾頓沒有,盤古七星沒有……高檔酒店問了個(gè)遍,他又去打聽亞朵和桔子水晶這種,最后甚至還問了幾家如家和七天,越是中低檔,因?yàn)榈昝嫣啵炊y得到準(zhǔn)確的消息,問到最后他都疲了,也覺得夏岳實(shí)在不可能因?yàn)楹退脷饩团苋プ∵B鎖快捷。

    午夜十二點(diǎn),他在家里等得心急,待不住了,開車出去找,繞著他們的母校找了幾圈,又把soho附近的大小街道繞了幾遍,然后是工體、三里屯、798……他能想到夏岳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都沒有。

    天邊的星星在眨眼,遲立冬孤零零地開著車,眼睛眨也不眨地在道路兩旁張望,希望下一秒就能找到他的夏岳。

    有人打電話進(jìn)來,他瞟了一眼屏幕,不是夏岳的名字,至于是誰,他此時(shí)的腦力不足以支撐他去在意這個(gè)問題,隨手點(diǎn)了接通,道:“你好。”

    電話里那人道:“這是怎么了?喝酒了嗎?”

    遲立冬想,這聲音有點(diǎn)熟,是……他又看了看屏幕,是王齊。

    因?yàn)樗脹]開口,王齊只好繼續(xù)自說自話:“你干什么呢?真喝大了嗎?”

    遲立冬道:“沒喝,這么晚了,找我有事?”

    王齊:“我沒事,剛聽說你今兒晚上滿世界找人呢,是怎么回事兒?”

    遲立冬:“……”

    王齊:“我也不問你找的是誰,為什么找了。找著了嗎?”

    遲立冬:“還沒有,正在找。”

    王齊:“他有車嗎?今天出門開車了嗎?”

    遲立冬:“開了。”

    王齊:“車牌號說一下,我?guī)湍銌枂枺催@車現(xiàn)在停在哪兒,車有了,人就不遠(yuǎn)了。”

    遲立冬一想也是,說了大姨夫那輛哈弗的車牌號,又說:“給你添麻煩了。”

    王齊道:“跟我還客氣?先掛了,問著了再告訴你。”

    十多分鐘后,他打回來,告訴遲立冬:“在長安八號的停車場。”

    遲立冬立刻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