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之君_分節閱讀_85
薛寅暈乎乎地打個呵欠,道:“我就是好奇,你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如若無后,江山不穩。” 這話是大實話,柳從之卻從未想到有朝一日竟會和薛寅在一起談論這個問題,著實有些哭笑不得,想了一想,道:“我好男風。” 薛寅不料他如此干脆利落地承認了,稍微睜大了眼,稀奇地打量了一會兒柳從之,過了一會兒道:“還真是這樣……那……”他一句話沒說完,柳從之卻像是已經知道他要問什么,微微搖頭,笑道:“打住,此話到此為止。” 他既然如此說了,薛寅再是醉糊涂了也不至于多問,只得住嘴不言,憊懶地打個呵欠。柳從之稍微疲倦地揉一揉眉心,閉目養神,他確實好男風,可此事究竟如何只能是他心中隱秘,行至如今,他早已是孤身一人…… 柳從之想著想著,手心忽然一熱,一睜眼,確實薛寅將剩下的小半壺酒扔給了他,這酒壺被薛寅一直拿在手中,故而熱乎乎的,觸手十分舒服。薛寅半閉著眼睛,懶洋洋道:“你也喝,別凍死了。小爺不想給人收尸。” 兩人一路逃竄,可算共患難,至如今,彼此間的尊卑倒是去了個徹底,小薛王爺又在醉中,說話更是不經腦子。柳從之聽得微微一笑,倒是一點不計較,反覺有趣,于是也打開酒壺喝了起來。薛寅喝酒是用倒的,舉動堪稱豪邁,柳從之卻不然,只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斯斯文文,甚至不敢喝急了,酒是好東西,而這等好東西,自然要慢慢享用。 柳從之酒量極佳,這一整壺酒就算全灌下去也是灌不醉他的,烈酒確實暖身,他渾身冰涼,幾口酒喝下去,手腳也確實見了點暖意。柳從之執著酒壺,寒風刮面,他卻覺得愜意而放松,他有多久未能如此放松地席地而坐,飲一杯酒了? 柳從之喝酒越喝眼神越亮,他人日漸削瘦,唯有目光越磨越利,眼神澄明。薛寅卻越喝越醉,如今連眼睛也懶得睜開,面頰緋紅,習慣性地蜷著,像只安安生生的醉貓。 這只貓炸毛磨牙的時候十分神氣,但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神情慵懶而困頓,有時迷糊,著實是……頗為可愛。 柳從之含笑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微微嘆息一聲。 四野靜謐,過得片刻,月出中天。 夜色漆黑,周圍丁點人聲不聞,正是行動的大好時候,柳從之仰頭看一眼天色,而后將酒壺收好,站起身來。 是時候了。 他身邊,薛寅也無聲無息地站起來,神色仍困倦,然而神志清醒。兩人對視一眼,柳從之淡淡道:“我們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刷一發感情戲,一起喝酒聊天談心神馬的…… 柳攻拿著酒壺逗貓神馬的…… 薛喵萌萌噠啊gt;_lt; 這是今天第一更,晚一點會二更,敬請期待。 章節目錄 第48章 夜逃風波 馮印下的是封城令,三日之內封鎖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入,有天大的事也需緩上這三日。當然,封城至多也不過三日而已,超出三日,老百姓再是敢怒不敢言怕也是忍不住了,然而時間緊迫,時局嚴峻,薛寅與柳從之在宣京多逗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險,若不能在這三天內逃出,迅速前往北邊戰場,事情恐怕不妙。 畢竟時局千變萬化,柳從之今日在逃,可他仍是帝王,若是再拖上那么十天八天,沒準柳從之不死也得死了。至于薛寅,則更是插上翅膀也想去北邊,和薛明華匯合。二人目標一致,行動起來還真是迅速。當然,問題來了,既然是封城,要怎么出去? 哪怕柳從之一雙手化腐朽為神奇能把他們倆人扮得連親媽也認不出來,很遺憾的是,他們目前根本沒有混出城,讓把守城門的官兵驗證柳從之易容手藝的機會,出城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悄悄地溜出去,二,強硬地闖出去。 第二條路不予考慮,如果能闖出去早就闖出去了,他們還至于混到蹲在小巷里喝西北風的地步么?所以剩下的只有一個辦法,悄悄地溜出去。 城門鎖死,全城戒嚴,怎么溜? 柳從之微笑,城門鎖死不假,但誰說了出城就一定要走城門的? 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暗道。 而柳從之吧,生在宣京長在宣京,曾經在這座宣京城里混到位極人臣,萬人之上,所以,城北的貧民窟他熟悉,那座高高在上金碧輝煌的皇宮他熟悉,能夠秘密出城的暗道,他也熟悉。 問題來了,既然他知道出城的密道,那為什么不一開始直接出城,免了夜長夢多? 柳從之繼續微笑,如果不是城門緊鎖,他還真不想走這條路,原因無他,這條捷徑一點不好走。 宣京城歷經數朝,早已修筑完善,即使在柳從之最春風得意的時候,也難在宣京地下修筑這樣一條暗道,畢竟耗時太長,修建困難,又極易走漏風聲。這條柳從之知道的暗道乃是早在前朝就修筑好的,距今恐怕已有數百年,其真正建造者已難以考證。為何說這條密道難走?只因要進這密道的入口就大大的麻煩。 這條密道的開口在宣京城西。城西可謂宣京最繁華的所在,歷來都是達官貴人居所。在這其中,有一座大宅,乃是前朝將軍府,最后幾經輾轉,入了宣京一名富商手中,若是到此為止,此事也不算棘手。然而問題是,這名富商家底頗豐,其女兒不久前和大將軍馮印訂了兒女姻親,馮印入宣京后,索性就在這附近開宅建府,而如今非常時刻,馮印府邸周圍的防備恐怕比城門處還森嚴,這座前將軍府與馮印府比鄰,其戒備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柳從之苦笑嘆息:“早知有今日,我當早點把這宅子盤下來才是。”他當年離京太倉促,此番回京后事務繁多,一直無暇顧及此事,不料如今有此一遭。 薛寅注意的卻不是這個,“那密道的開口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