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 四海八荒只有一個林牧野
林牧野呼吸一滯,“小白?” 大白戳了戳小白的肩膀,小白立刻蹲下來,嘿嘿一笑,“你抬頭你也看不見,誰讓你不來呀,我幫你看一眼好了。” 林牧野懸空的心,慢慢的落下來,歸于原處,“好。” 小白掛斷了電話。 慢慢的抱住自己。 秦大白蹲下來,嘆了口氣,把meimei抱在懷里,“他……還不錯。” 小白濃重得鼻音冷哼一聲,“當然很好,很好。” 半晌,小白擦了擦眼淚,“好了,我們下去吧。” 說完,一個人走到陽臺門口。 身后傳來大白疑問的聲音,“小白,真的不生氣嗎?” 小白那么作。 小白吸了吸鼻子,聲音淺淺的,“不生氣,只是心疼。” 心疼他的自卑,心疼他的身世,心疼他的委屈,心疼他的一切。 想到這些,小白心里就難過的喘息不過來。 她按住自己的心臟,堅定的開口,“大白,你不會懂的。” 因為大白不是林牧野,大白也不喜歡林牧野,所以他永遠都不會懂林牧野。 不懂他今天為什么會放鴿子。 不懂他為什么要一個人在冰天雪地中,等待四個小時甚至更久。 不懂為什么一向傲嬌作死的小白不會生氣。 因為這個世界上,四海八荒中,只有一個林牧野而已。 * 年二十九 林牧野到機場以后,給小白發了短信。 小白因為昨晚幾乎通宵,還在家里補覺。 安檢之前的最后十分鐘,董心柔才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差點趕不上飛機了。” 林牧野不記得自己和她說過自己的航班,“你不是說過了年再過來?” 董心柔喘著粗氣說道,“之前這樣打算的,但是現在我太擔心天天了。” 林牧野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過去安檢,拿著登機牌登機。 飛機起飛,十幾個小時后,來到了時差相差接近十二個小時的異國他鄉。 兩人直奔醫院。 天天已經從重癥監護室轉移到了病房。 小家伙比以前瘦了許多,雙下巴,嬰兒肥都沒有了。 紅潤的臉色變的蒼白,嘴唇失去了血色。 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手指上,胸腔上,都帶著監護儀。 病房里只有偶爾響起來的醫療器械的聲音。 靜謐的可怕。 董心柔眼眶酸了酸,坐在床邊,用水打濕棉棒,輕輕的給天天潤著唇瓣。 林牧野摸了摸天天的小臉,找到了天天的主治醫生ariky。 ariky實話實說道,“林先生,董天天已經脫離了危險,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并發癥,所以現在護理階段在每個國家都是類似的,您可以帶他回國了。” 林牧野點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傍晚和董心柔出去吃了頓飯。 林牧野想著,若是要帶天天回國,需要雇直升飛機。 按照這邊的價格,一個小時是2-3萬。 從這邊到京城國際機場,需要飛13個小時左右。 算起來,單單是單趟的飛機就要26-39萬。 再加上七七八八的醫療器械,保守估計也要40萬左右。 他在這邊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賺40萬…… 對他來說,簡直難如登天。 但是即便如此,當天晚上林牧野還是打算出去打拳。 他出門的時候,董心柔緊張兮兮的攔住他,“你去哪兒?什么時候回來?” 林牧野壓抑著心里的煩躁,耐心的解釋說道,“下半夜回來,我去賺錢,讓天天回家。” 董心柔哦了一聲,問道,“那個……我要住在哪里?” 林牧野蹙了蹙眉頭,“你住在這里,陪著天天啊。” 去年一整年他都是這樣過來的。 沒想到董心柔聽了以后,就連連搖頭,臉色都變了,“我不要牧野,我不行,我太害怕了,我不想住在這里。” 沉默半晌,林牧野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當地銀行卡,“你去附近找hotel住吧。” 拿著銀行卡,董心柔點點頭,“好。” 這才放林牧野離開。 * 年三十,京城處處張燈結彩。 小白帶著包子和希希出門玩,路過林牧野的出租房,她忍不住扒著車窗多看了幾眼。 他不在,他去美國了。 天天還在美國治病。 打打鬧鬧的包子和希希都沒看到秦小白眼睛里的想念和失落。 中午十二點左右,主題餐廳里。 正在吃中午飯的小白,心里忽然突如其來一陣絞痛。 她下意識按住心臟的部位,用力的按著,妄圖這樣可以減少一點點疼痛。 包子嚇了一跳,忙扔下筷子,“小白,你怎么了?” 小白搖搖頭,“我沒事,我去趟洗手間。” 剛站起來,腳步似乎都不穩了。 重重的吸了口氣,慢慢的走過去。 包子不放心的盯著她,“小白姐怎么了?” 希希搖搖頭,“是不是得了心臟病?” 包子拍著桌子,“小希希,不要胡說八道。” 小白雙手按在盥洗臺上,慢慢的,呼進去一口氣,讓細細的氣流順著自己的氣管慢慢進去,通過毛細血管交換來到肺泡里面。 然后再慢慢的以平時二分之一的速度和力道,呼出來。 不然…… 會很疼很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突然就心疼的不可救藥似的。 此時此刻的加州。 林牧野躺在拳擊場上,渾身是血。 裁判是黃種人,看到林牧野,有意的放慢說話的速度,“還能不能站起來?三,二……” 林牧野咬著后槽牙,掙扎著站起來,繼續搏斗。 75公斤級對陣85公斤級,還是85公斤級的王牌選手,只要不被打趴下,他這場可以拿到三萬塊錢,若是贏了,他能拿到十萬塊錢。 現在錢對林牧野來說,是最重要的。 要錢,不要命了。 他沒有退路。 因為錢太重要了。 一次次的倒下,一次次的站起來,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將他們的殘殺當成樂子做賭注的某些人,都不由得收斂了嘴角的笑容,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遠處,視野最佳的看臺上,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直勾勾的看著拳擊場。 當那個少年最后贏得勝利后,她勾了勾手指,和手下人交代,“調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