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這是朝堂之事
翌日。 林瀚琛天未明就去上早朝了。 木栩心里有憂愁,又如何能安枕呢?她沒有賴床,隨后就起身了。 她簡單地拾掇干凈,安靜地等著林瀚琛回來。她想第一時間知道朝堂動向,疫情如何、皇命如何、林瀚琛又是怎么答復…… 然而,她沒能等來林瀚琛,卻先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岳小琬。 岳小琬明知此時林瀚琛上朝去了,她就是專程來“拜訪”木栩的。而木栩左右權衡之后,并沒有將她拒之門外,反倒是大大方方地將她迎了進來,還差人送來了瓜果點心、酒水茗茶。 作為贏家,木栩笑得明媚。她假笑著,難得好心情地喊了一聲從來不愿意喊的稱呼:“meimei來了?” “呵呵……”岳小琬冷冷一笑。風水輪流轉,如今輪到了木栩挑釁,而岳小琬只能冷笑了。 其實,從始至終,岳小琬都不是林瀚琛的女人。只是曾經借著一道圣旨,她擔了一個名譽罷了。原本以為圣旨罩著,她就一定是太子妃,便以女主人自居、以正宮行事,耀武揚威,而到了后來成了一場笑話。 名不見經傳的木栩,生活在暗夜里的侍妾,現如今倒成了東宮無可爭議的女主子、林瀚琛唯一的女郎。即便出了東宮別人可以不認她是太子妃,但是在東宮范圍內,誰不將她當主子? “meimei前來所謂何事?” “jiejie近幾日都未回府,meimei不過是擔心jiejie的安危罷了。”岳小琬的神色收斂了許多,至少叫外人看不出端倪。 宮中太監宮女眾多,她不想落人口舌。 “有太子殿下照拂,不會有事,meimei大可不必擔心,更不必親自走上一遭。畢竟……”木栩走近她,謾笑道,“咱們姐妹之間,并無姐妹情誼。” 木栩說話直接,一針見血。 岳小琬饒是做好了萬全準備才敢登門找茬,這會兒也不由得臉色難看。她艱難笑笑:“縱然jiejie心里有嫌隙,meimei也拿jiejie當親jiejie,不敢有所怠慢。” 木栩擺擺手,有些不耐煩道:“行了,虛偽的話全都收起來吧!這里也沒有外人,你有話直說。” 說是沒有外人,其實周圍還是有三兩個隨侍之人。岳小琬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顯然是有話單獨對木栩說。 木栩挑挑眉,沖著春蘭等人擺擺手。大家心領神會,安靜地離開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時間應付您。 “jiejie……”岳小琬低聲道,“昨晚皇上傳了口諭,請爹爹今日上早朝。” 若非跟著岳亞群,岳小琬也沒有理由這么早就進了宮。 “那又如何?” “前些日子將軍府聲名受累,爹爹被撤了兵權,甚至還被皇上勒令在家休養,連早朝都上不了。可是,現如今皇上又讓爹爹上朝。你說,爹爹會官復原職、重握兵權嗎?” “噗!”木栩嗤笑出聲,“meimei真是傻得可愛呢!” “那皇上為何忽然讓爹爹上朝?” “這是朝堂之事,婦道人家不要過問。何況涉及天子,更不能隨意揣測。”木栩的語氣冷冷淡淡里帶著一點斥責意味。 盡管木栩也關心國家大事、朝廷風云,但是她披著女官的袍子,情況原本就與他人不同。 “jiejie不擔心爹爹官復原職,將軍府再創輝煌,屆時……殿下的心意又會改變嗎?” “你以為殿下是三心二意之人?”木栩毫不動搖、堅定信念地反駁道,“恰恰相反,他是一個一旦認定就九牛不回之人。” 或許起初他還沒想清楚,要將木栩擺在何等位置。但是自從他將“木栩”二字寫在了皇家族譜上,他將東宮小金庫的鑰匙交到了她的手中,他就是下了決心了。 此生,木栩就是他的妻。 對,就是木栩,而不是將軍府的岳若珝。不管將軍府是榮華也好衰退也罷,都不影響木栩與林瀚琛之間的羈絆。 至于皇后所言的萬摩形式,也成了木栩的隱形依仗。而這個依仗,跟岳小琬無關。 岳小琬再也不配稱為木栩的情敵了啊! 木栩用憐憫的、看失敗者的目光看向岳小琬,善意地勸道:“放棄殿下吧,他是你難以望其項背、難以追隨步伐之人。” 人,就是要選擇與自己能并肩而行之人。若是好高騖遠,去追求一個一輩子拼命奔跑都觸碰不到的愛人,有什么意義呢? “呵呵!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以為你已經贏了嗎?不到最后,誰又有資格說自己是贏家?”岳小琬再次抬眸的時候,眼中的狠厲就藏不住了,“新仇舊恨,你我之間終有一日會了斷。到時候你死我亡,活著那個人才是贏家!” 別說,表面看起來再柔善的女人,一旦發起狠來,還是挺可怕的。難怪都說最毒婦人心。畢竟每個女人的內心,都住著一個魔鬼。魔鬼一旦蘇醒了,嘖嘖! “我好怕怕哦!”木栩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她就算“以德報怨”,人家也不會給她活路。那她還不如橫沖直撞,說不定還能闖出一片天。 “哼,咱們走著瞧!” “走著瞧就走著瞧,總有一天會讓你輸得口不服、心也服。”木栩說完,朗聲道,“來人,送客!” “是!”春蘭開了門,不卑不亢地對岳小琬道,“岳小姐,請。” “哼!”岳小琬拂袖離開了。 等她走遠了,木栩才慢慢坐下,琢磨著岳小琬所說之事。為何皇上會復用岳亞群呢?而且是趕著疫情嚴重這個坎兒。兩者有關聯嗎? 木栩心里有了幾分猜測,只等著見了林瀚琛確定一下。她起身,散步到了東宮門口,翹首以盼林瀚琛的回歸。 望啊望,望穿秋水。他總算是出現了。由遠而近,身姿翩翩。 木栩的嘴角不由得揚笑。這個鶴立雞群的男人,完完全全地屬于她了。 “殿下……”她話未說完。 他一把牽住了她的手:“進去再說。” “嗯!”朝堂之事自然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議論。 林瀚琛帶著木栩,一起回了書房。兩人之間恍若回到了那個她隨侍在側為他研磨續茶的日子。 她熟稔地為他將書桌理好、將未料理的文諜按照輕重緩急擺好。泡了熱茶送過來,她才開口問了關于疫情的事:“殿下,皇上作何安排?” “早朝后,父皇單獨將岳將軍傳過去了。” “皇上難道是想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 “十之八九。”林瀚琛對此心里門兒清。 堂堂大將軍之女,被退婚了。岳亞群面子上掛不住,皇上心里也有些歉意。皇家只能在其他方面來彌補了,給岳亞群重新上位的機會,以后給岳小琬安排另外一門好親事…… 再者,將岳小琬換成了木栩,換湯不換藥,依然是岳家血脈。岳亞群也該知足了。 木栩不屑道:“哼,他原本就是個急功近利之人。” “的確是岳將軍主動請纓,不過……”事情遠遠沒有這么簡單。 他話還沒說完,她不滿地繼續接口道:“為了功名利祿,他當然要冒著生命危險奔赴疫區。不過,他想要恢復兵權恐怕是希望渺茫了。” 兵權被皇上肢解了,而林瀚琛的人手也悄無聲息地滲透了進去…… “你呀……”他輕笑道,“你就不能等本宮先將話說完?不僅是他主動請纓,本宮也主動請纓!” “什么?”木栩怒道,“殿下!您不是答應了我,要盡力推脫嗎?即便皇上非要東宮出手,那也舉薦木栩前去啊!” “你又急了……”他無奈道,“本宮是替你請纓。” 她陡然松了一口氣:“這還差不多。殿下不便出宮,疫區又險象環生,萬萬不能冒險。” “知道你擔心本宮。但是你去,本宮也不放心。好在有岳將軍同行。” “他?哼,他不派人暗殺我,我就謝天謝地了。”木栩撇撇嘴。 “虎毒不食子。” “他不是虎。更不將我當子女。” “好了,你怨氣太重了!”林瀚琛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慰道,“你有本宮就夠了。” “那倒也是……”她巧笑著,“只可惜馬上就要離開殿下,奔赴疫區了。” “早去早回就是了。” “可萬般不舍,該如何紓解?” “你想如何紓解?”林瀚琛一把將她拉到了懷里,手指落到了她的腰帶上,“這般紓解如何?” “殿下別鬧,木栩要去收拾行李了!”她泥鰍般地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