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原來你好這口
在寢殿門口,林瀚琛忽然駐步。 木栩迎頭撞到了他的后背:“哎喲!” “走路不長眼的毛病,總是改不掉。” “額……”應該怪您總是走著走著忽然停下腳步,叫人措手不及吧? “為何走神?”林瀚琛款款轉身,笑意略顯揶揄,他緩緩地傾身,朝著她越靠越近,他的呼吸落在了她的鼻尖,“莫非在想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 嗯,少兒不宜的畫面。 木栩的確想到了,前兩天她來東宮被林瀚琛抓了個正著,他還兩次邀請她去寢殿“切磋”來著。而此時,兩人就站在寢殿門口。 寢殿,說得再清麗脫俗,那不就是睡覺的地方么?睡覺,一男一女……任誰都會想歪! “咳咳!”木栩假咳兩聲,掩飾尷尬,“殿下召木栩何事?不如咱們去書房議事?” 咱們?一般人可不敢跟林瀚琛稱“咱們”,不過他不會跟木栩計較。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好,走啊!” “額。”還真走了啊?木栩為何莫名有點失落呢?有一種磨刀霍霍,卻沒有牛羊可以宰殺的感覺。 她果然是不爭氣! “噗!”林瀚琛走了幾步,忽而輕笑出聲,“原來你好這口。果然是……假正經啊!” 什么?好哪口? 書房?啊……書房里做那種事! 木栩瞬間大囧,臉頰火燒火燎,這到底是哪兒跟哪兒啊!林瀚琛還真是滿腦子貓膩! 她不敢搭話,亦步亦趨地跟著,書房越來越近,她的心也越吊越高了。這要是真的去了,是不是羊入虎口了? 到了書房門口,林瀚琛再次突然駐步,不過沒有預料之中的……她的額頭撞上后背。他倒有些興致缺缺了。 木栩沒長眼睛,也長了腦子,同樣的差錯,在短時間內不會再犯。她望著他的背影,等著他的下文。 然而,林瀚琛并沒有進入書房的意思,他背對著她,淡淡地開了口:“在三皇弟那邊好玩兒嗎?” “并不好玩,但有好處。”木栩心知,林瀚琛又開始地習慣性“審問”了,而且他的問題總是突如其來,叫人防不勝防。 而她沒有選擇,只能老實巴交地一一作答。 “哦?” “至少進了宮,還能在皇宮里四處晃蕩呀!”木栩一派天真地答道。而實際上,是方便她“作jian犯科”。 “你想進宮,何必打著三皇弟的幌子?” 木栩板正了身子,再次認真解釋道:“拒絕皇后,形同抗旨不遵,死罪。木栩還不想死。只能暫且答應,再想辦法脫身。” “那拒絕本宮,不是死罪,而是活路?” 木栩笑了笑,趕緊溜須拍馬:“殿下宅心仁厚,自然不會濫殺無辜。況且,殿下寵著木栩嘛!” 寵,多美好的字眼。林瀚琛的神色舒緩了一點:“你可曾聽過,上山容易下山難。你上了皇后的山,恐怕是困在里面出不來了。” “實在出不來,也只能認栽了。”木栩習慣了揣測他的意思,明白他意有所指。莫非,他一直都知道皇后的野心,知道皇后向木栩拋出了天大的誘惑,甚至知道她們兩個女人可能會聯手嗎? 要是真的聯手,倒未必不能翻云覆雨、傾覆山河。前提是,沒有林瀚琛的阻擋。 “你放心,本宮會拉你一把。” “嗯?”意外之喜,木栩算是得了林瀚琛的特赦令了,皇后變得沒那么可怕了。反正皇后與林瀚琛這兩個陣營,她只能選一個,而且只能堅定一個。 而她從一開始就已經認定,林瀚琛會是一個好皇帝! 她趕緊作揖,繼續溜須拍馬道,“多謝殿下蔭庇,木栩愿為殿下肝腦涂地,以期回報殿下。” “哼!”林瀚琛不置可否,轉了身,“走吧!” 他不是去書房,而是背道而馳。 木栩不解:“去哪兒?” “去你房間。” “啊!”木栩忍不住驚嘆了。她以前住在東宮,她的房間在他寢殿的偏殿。但是她那么決然地離開,口口聲聲說著要一刀兩斷、一拍兩散,還說再不回來,還說要另嫁他人…… 盡管如此,他仍然為她保留著一席之地么? 想來她的房間,應該還原封不動吧? 木栩帶著一點點感動,踏入了她的小院子。 剛剛入了院子,一瞬間燈火通明。 大樹上掛滿了大紅燈籠,閃爍著喜慶的光芒。連地上的盆栽、花叢,都綴滿了紅穗子,好看極了。 “是你喜歡的風格。又土又俗。”林瀚琛如是評價道。他正是按照她的風格,裝點了這里。 當初林瀚琛與岳小琬的婚期定了,木栩就帶著人將東宮里里外外給折騰個遍,走到哪里都是大紅色的海洋! 那天林瀚琛去木栩的私宅,也是看到那里喜氣洋洋,火樹銀花。 在他心里,木栩的審美,也就局限于此了。 “殿下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損人。可是損人往往不利己,何必呢?”木栩越過院子,推開門…… 房間里面也裝潢一新,以紅色為主色調,這儼然是一間婚房! 不僅如此,屏風前面的衣架上掛著一套喜服——新娘的嫁衣! 嫁衣的尾拖上,是“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刺繡,一針一線,栩栩如生。 “這……”木栩從震驚到感動,最后化為了難以置信。她扭頭盯著林瀚琛,試圖從他的神色里看出端倪。她根本不敢開口,怕驚碎了這一場美夢。 這一切…… 這莫大的驚喜…… 是他特意為她準備的嗎?還是……這里將是岳小琬的洞房? “喜歡嗎?”林瀚琛摸了摸嫁衣上的繡圖,轉眸深深地看著她,“本宮親自描的樣子。畫這幅畫之時,本宮腦海里那人——就是你。” 是林瀚琛在雪地里將奄奄一息的她抱了起來。從此她的人生天翻地覆,棄女成龍,假鳳虛凰,如今算是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殿下到底是何意思?”木栩感動極了,但是又隱含擔憂。她怕他會說——這里將是本宮與岳小琬的新房。 她怕,怕極了。 “本宮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林瀚琛長臂一撈,將她圈在了懷里,“木栩,本宮不是三心二意之人。若是心里沒你,當年也不會碰你;既然碰了你,就一生認定了你。” 他難得這樣表白愛意,讓木栩有些不知所措。 木栩在他的懷里,大腦空白一片,只回蕩著“一生認定了你”這句話,甜蜜到了極致。她情不自禁地喚出了聲:“御郎!” 有多久,沒有這般稱呼他了?久到都快忘記了,他是她的情郎,是她的男人! 他聽到了熟悉的、窩心的稱呼,嘴角揚著淡淡的笑意:“栩兒,今晚就是我們的洞房之夜。” “可是……” “噓。”他堵住了她的話音。 “唔……” 他松開了她的蜜唇,將她推到了嫁衣面前:“過了今晚,再論其他。來,穿上試試。” 這樣的林瀚琛,這樣的嫁衣,木栩無法拒絕。她鬼使神差地穿上了嫁衣,果然是為她量身定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然后,她自覺地坐在了灑滿了“棗生貴子”的紅被褥上,沖著他甜甜地笑了:“御郎,栩兒在做夢嗎?” “不是夢。”林瀚琛脫掉了黑金色的外袍,里面正是一件紅色的喜服。他含著淺笑,一手一杯酒,朝著她走去。 這是……合巹酒嗎? 兩人雙手相扣,一飲而盡。彼此眼中再也容不得他人、他物。 就在她沉醉不知歸路的時候,林瀚琛忽而輕笑出聲:“噗!還不知道是誰要在本宮酒里下藥,如今被人下了藥尚不自知?” 木栩眼眸微睜。什么情況?她的大計劃暴露了?林瀚琛趁她不設防,竟然給她下藥?下了什么藥? 該死,中計了!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