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木栩渾渾噩噩地回了房間,剛剛打開門,就撞上一面人墻。 “哎喲!”她揉了揉額頭。定睛一看,嚇了一跳。是林瀚琛! 他躲在她屋子里干嘛?還背對著她,搞這么深沉! “你找本宮何事?”他沒有轉(zhuǎn)身。脊背猶如矗立的泰山,任由風雨飄搖、我自巋然不動。 “額……”原本木栩的確是有事的。 她想跟他探討一下皇后對木栩示好的用意,到底是不是想跟林瀚琛達成同盟,將來共掌河山。如果能得到皇上那一派中立干將的暗中支持,再好不過。 但是后來,木栩發(fā)現(xiàn)她誤會了。皇后對她照拂,是因為林欽然。并不是單純地感激木栩陪伴林欽然,而是想讓木栩一輩子照顧林欽然!當然,這也只是一種捕風捉影的推測。 眼下,木栩總不能將對皇后、林欽然的猜測給搬到臺面上吧?實在太亂套了。說出來,就會更加亂。 三皇子妃,不清白的三皇子妃,想想就可怕。而且林瀚琛哪里能容忍,木栩變成他的弟媳婦兒呢?就算他如今對她棄之如敝屣,曾經(jīng)也是他的女人啊! 她噎了噎,只好悻悻地說道:“無……無甚大事。” “沒有大事,就不要隨便去打擾本宮。” “額!”以前他可不是這樣對她。曾幾何時,不管大事小事、有事沒事,她都可以自由出入,隨時去打擾他。 心里落差太大,她悶悶地說道,“難道想念殿下、想見見殿下,也不行嗎?” “呵呵……”林瀚琛冷冷一笑,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他的眼眸深沉如夜,他的眼神就像黑暗將她籠罩了,“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嗎?” 他竟然是這樣想她。 心寒。 六月的天,下起了飛雪。 她的心里下著雨,臉上卻揚起了笑,一雙眼睛又狠又媚。她干脆撲到了他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殿下親自送上門,木栩豈有不要的道理?” 她踮著腳尖,重重地吻向他。 他偏開頭,原本要觸碰他唇瓣的吻,就落到了他的下巴上。胡茬扎得她心里更加屈辱,臉上的笑意卻更濃。 “殿下不也想念栩兒嗎?”她不肯服輸,任由他拒絕,她仍然固執(zhí)地雙手游走、嬌唇挑逗…… 賣力地吸引著他、征服著他! 起初,他很抗拒。但是很快,他就有了感覺。 就在木栩以為自己即將得逞的時候,他忽然一把擰開了她,重重地將她推了出去:“木栩,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東宮女官,僅僅在東宮晚宴有一席之地,憑何在本宮面前賣弄風情?” 木栩朝后跌了幾步,撞到了門扉,才豁然醒神。屈辱與疼痛,最能讓人清醒。 女官是不能入內(nèi)闈的,這是大罪。正如,后宮女子不得干政。 “難道你這么快就要放棄女官之位,想要重新爬上本宮的床嗎?”他幾步朝前,再次擰住了她的手腕。 痛得她齜牙咧嘴。 他一臉寒霜,目光冰冷。單是這樣無情的目光,就能將她的心寸寸凌遲成灰。 她臉皮再厚,也無法忍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冷酷決絕和言辭羞辱。她慘然一笑:“難道殿下不喜歡嗎?難道殿下忘了過去的日日夜夜、纏纏綿綿嗎?” 他忽而嗤笑:“呵呵,木栩,難道你能給的,別人不能給?” 是啊,天下那么多女人,燕肥環(huán)瘦,他想要什么樣兒的會沒有? “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親自走這一遭呢?”她的笑容染了一絲猙獰。其實,她心里明白,此刻的他對她又愛又恨。 想要推開,心里又不舍。 想要抱緊,面子過不去。 明明相愛,最后弄成了互相傷害。 “不要太高看自己,本宮前來,是當面跟你說清楚。以后,請你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要做多余之事,否則,你連女官的身份都保不住,就什么都沒有了……”他說完,松開她的手,轉(zhuǎn)身就走,毫不留情。 他就是這樣的男人,溫存的時候纏綿入骨,冷酷的時候寒冷如冰。 而他說要放下,又豈會被美色迷住、被往昔羈絆呢? 木栩咬咬唇,淚水無聲地滑過。她和他之間,難道只能這樣下去了嗎? 日子猶如一汪死水,狂風暴雨都掀不起不點漣漪。 朝堂上風云幾番變換,丞相一派與林瀚琛一黨已經(jīng)勢同水火,明爭暗斗不斷。皇上近幾日上朝,多次發(fā)火,批駁他們各自為政。 昔日對林瀚琛相關(guān)的事情,木栩都極其關(guān)心,總是旁敲側(cè)擊、四處打探。然而,自從她和林瀚琛陷入了冷戰(zhàn),她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致。 至于林欽然那邊,她也是不敢輕易就去。生怕陷入了皇后和林欽然的網(wǎng),再也掙脫不出了。 仔細想想,林欽然的心智不過是孩童,他的三皇子妃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都無所謂,畢竟也不指望她會與他巫山云雨甚至誕下后人。皇后只求,找一個林欽然真心喜歡又對林欽然也同樣照顧有加的人,就行了。 如果順應林欽然的心意,木栩此刻擔著女官身份,從名義上來說也是自由身,就成了佳選。至于她曾是太子的女人,就算礙于皇室顏面,也沒人敢多嘴議論,否則皇后的治下手腕必然會讓那些亂嚼舌根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想明白了,反而更加后怕。 木栩只希望皇后能趁早打消了這個主意,而林欽然也能漸漸將她忘了、喜歡上別的女子。只是宮廷女子大多中規(guī)中矩,跟孩子心性的林欽然恐怕玩不到一處,唉…… “唉!”木栩第十八次對窗外的落花嘆息,正舉起第十杯悶酒。 這酒,還是林瀚琛以前賞賜給她的果酒,輕輕地抿上一口,齒頰留香。而且是一股果子的芬芳。 酒是好酒,可惜她無心欣賞,只覺得味同嚼蠟,沒有半點滋味。 這時,一只白鴿落入了她的窗邊,是宮外有人帶了信來。看鴿子腿上精致的信筒,木栩就知道是念奴嬌的木清清。 木清清一般無事也不會打擾她。 木栩正好心里煩悶,索性換了身簡單的男裝,準確去宮外走走、散散心。她漫步到了念奴嬌,一個激靈的姑娘將木栩給迎到了木清清房間:“公子,清清姑娘在里面喝著悶酒呢!誰勸也不肯聽!” 喝悶酒? 姐妹倆還真是同病相憐。 木栩坐到了木清清對面,奪過了她手中的酒壺,自己灌了一口:“清清,你是為情所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