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算你識相
擺平了林瀚琛,一切都好說。 木栩決定要做的事情,自然不會因為短時間內(nèi)毫無進展,就棄之不顧。她仍然在密切注視著林卓傲的一舉一動。 事出反常必有妖! 平時林卓傲特別講究派頭,走到哪里都是山呼萬歲的陣仗,這一次卻非常低調(diào),一個人悄悄地從酒樓后門朝著偏僻巷道走去…… “鬼鬼祟祟,準沒好事。幸好我跟來了。”木栩跟著他,在小巷子里七彎八繞,走得有些糊涂了。 再后來,徹底把人跟丟了,自己也迷路了。 木栩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條小街,商販們擺攤售賣。她買了點小物件,順便探聽清楚了方向,總算是找到了熟悉的主街! 彼時,一輛掛著“岳”字的馬車恰巧路過。木栩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將軍府的旗幟,里面坐著的人是誰? 景淑貞還是岳小琬? “哇,看到了嗎?她撩車簾了!”一個青年擠到路邊,不小心撞到了木栩,還在她耳邊嚷嚷,“那就是岳家小姐,皇都第一美人,也是皇都第一才女。能得一見,死而無憾了?!?/br> 當然,他的話是對身旁一個人說的。 那人也搭腔道:“人家岳小姐是多金貴的人物,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剛剛看到的,不過是小丫鬟的手!” 木栩挑挑眉,隱遁在了人群里。七零八碎地聽一些消息,也能拼湊出完整的前因后果了。 感情岳小琬是去城郊參加勞什子詩會。這些沽名釣譽的才子才女,最不肯放過這種展露才華的機會。 詩會什么的,無非就是賣弄文采,木栩是不屑也不太擅長的。她雖然十八般武藝均有涉獵,但是都不精通。 不過,事關(guān)岳小琬,她就來了興致。 于是乎,木栩就悄然地跟著岳小琬的馬車,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目的地則是一直地朝著所謂詩會的方向走去! 行到一片小樹林,前面的馬車忽然離開了官道,上了小路。這詩會是在某個自然風光明媚的郊外舉行? 木栩好奇地跟上,卻見馬車沒走多遠就停下了,一群突然竄出來的草莽大漢將馬車給團團圍住了。 車夫面色整肅:“這是大將軍府的馬車,你們也敢攔截?不要命了嗎?” 然而車夫的聲威,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領(lǐng)頭那個糙漢,當即吐了口唾沫:“呸!將軍府又如何?既然落入老子手里,就要留下買路財!”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這不是兵,而是強盜! 車夫不與他過多計較,坦言道:“車上坐的可是將軍府的小姐、未來的太子妃!爾等若是速速退下,將軍府和皇室自然不會計較;若是爾等執(zhí)意逞兇,我保證你們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說將軍府還不夠威懾,那么搬出皇室就足夠分量了吧? 然而,莽夫就是莽夫,他一臉不屑地扛著刀:“呸!就算是天王老子親自駕到,老子也不怕!” 而他身后一群土匪更是呼喊著,為他助威:“天王老子都不怕,留下錢財女子,其他人可以滾了!” 和平年代里,落草為寇的人,十之八九都是逃犯。這些人亡命天涯,的確是不將官家放在眼里的。只是這樣大批量地出現(xiàn)在京畿,也是頗為離奇的。 岳小琬這下子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前面隱約傳來了爭執(zhí)聲,木栩已經(jīng)不準備再聽了…… 情況緊急,她得回頭找救兵。這里離城門不遠,那邊還有不少士兵可以調(diào)動。然而,等她打馬回頭,想要撤退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停下!” 她的后路也被幾個土匪給攔住了!一個個兇神惡煞、面目可憎不說,手里面的武器更是威猛鋒利,彎刀、斧頭、殺豬刀。鐵鍬……五花八門,什么都有。 “呵呵,那個……我就這點錢,兄弟們拿去喝點小酒!”木栩大大方方地將腰上的錢袋取下,丟給了一個土匪!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保命要緊。 而她是男裝打扮,暫時不用擔心被劫色。 “哼,算你識相。身上還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交出來!” “真沒有了。我身上所有的銀錢都給你們了?!蹦捐蚨抖兑滦洌硎咀约捍_實沒有藏私。 “你這匹馬兒不錯,馬留下,你趕緊滾!” “是是是!”木栩一臉慫樣,趕緊下馬,顫巍巍地避開幾個土匪,準備逃命。她可是把膽小如鼠的小書生演繹得入木三分。 然而,就在她走了幾步的時候,隔得老遠的土匪頭子忽然嚷道:“站??!” 木栩雙腿抖如篩糠地轉(zhuǎn)身,勉強扯出笑容:“這位大……大哥,還有什么吩咐?” 土匪頭子打著馬,幾步就奔了過來:“你是讀書人?” “是?!?/br> “會認字、算賬、做賬?” “略懂略懂?!?/br> “很好!就你了!”土匪頭子大刀一揮,樂呵呵一笑,“把這人給我綁了,送回去當賬房先生!” 土匪頭子琢磨著,怕死的人,最容易掌控,量她也不敢逃跑。 然而,木栩聞言變色,面色有些難看:“大哥,您放過我吧!我一家老小,還指望著我照顧呢!” “廢話少說,老子就是看中你了!”細皮嫩rou、手腳纖細,給她膽子,也逃不了多遠。 “額……”木栩真真是醉了!這陡轉(zhuǎn)急下的變化,讓她有一瞬的發(fā)懵,不過很快就醒神了。 如果要真刀真槍地打,就算對方人多勢眾,也未必奈何得了她。但是,如果要顧及岳小琬等人的安危,就……處處受人掣肘,難以克敵制勝。 罷了,還是不要用蠻力打了。為今之計,只有她先逃走,再搬救兵來救岳小琬他們了。 木栩干干笑著,準備來個迂回戰(zhàn)術(shù):“大哥,您能容我跟家人告別嗎?我還有些事情沒有交代!” “不行!入了咱們這一行,就跟家人斷絕關(guān)系了!你別耍花招!” “大哥!” “住口!喊得老子頭皮發(fā)麻,記住老子的名字——熊莽!” “熊……熊大哥,我的確有要緊事必須辦了,才能安心跟著您做事啊!要是您不放心,大可以派兩個兄弟跟著我!” “我就信你一回!”熊莽濃眉一擰,他隨手點兵點將,“就你們幾個,跟著去。只準他辦一件事,辦好了就將人帶回去,他要是不愿意……就打暈了扛回來!” “是!”幾個土匪架著木栩,正準備離開。 馬車那頭,此前一直沒有露臉、沒有說話的岳小琬,忽然撩開了窗簾,脆生生地喊了一聲:“阿珝jiejie,你怎么能丟下我們,一個人逃命呢?” “jiejie”兩個字真是害死人了。 女兒身暴露了!關(guān)系也暴露了!之前費心演戲也全都付之東流。 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木栩此時真是恨不得一雙眼睛化為篝火,將那個馬車燒個灰飛煙滅。 岳小琬,你不是第一才女嗎?能在關(guān)鍵時刻,別扯后腿嗎? 罷了,被坑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后還是對這位大小姐敬而遠之吧! “……”木栩就算想否認,都百口莫辯。事到如今,她不管說什么都沒人信了。 熊魁更是目光陡亮,更多的是震驚和被愚弄的憤怒。他瞪著木栩:“你是女人?” “……”算了,默認了吧!免得鬧個當場驗身。 “你跟他們是一道的?”熊莽用大刀指了指那輛馬車。 “我跟他們不是一道的。我只是碰巧路過?!?/br> “還想誆騙你老子?”熊莽一臉不信,“得了,我不想聽你的花言巧語。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