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不會碰你
“既然明知是妄想,你還這么堅(jiān)定??磥恚乙膊荒苈浜??!绷株卉幍耐?,豈非今后變成了傾盡一切去守護(hù)一個人么? 他沒有說出口,心里卻有了打算。 “那我也祝你如愿以償?!蹦捐驔]有追問,他的妄想是什么。他不想說,就算追問也可能是得到一個謊言,沒有多大的意義。 總之,人都是朝著自己期望的方向在前進(jìn)的。顧好自己,再言其他。 野外生存的本事,木栩是有的。她招呼著林昊軒,一起撿柴、搭火,烤著衣服,靠著大樹休息。 還好身為男人,林昊軒主動承擔(dān)了不少體力活。一番折騰下來,他身上的風(fēng)流瀟灑,已經(jīng)被狼狽落拓取代。干凈華貴的衣袍上,也是破縫和污泥。 不過,他倒是身心愉悅,嘴角翹翹,好奇問道:“你以前當(dāng)真跳過絕情崖?” “嗯?!蹦捐蛴植皇钳傋?。沒有把握她哪里敢作死,而且還帶著堂堂小王爺呢? “為何要跳?遇到了難以抉擇的事?” “倒不是。” 那段往事不會太美好,卻刻骨銘心。 跟那個正在東宮照看岳小琬的男人,息息相關(guān)呢! 哼! 木栩不愿提及,林昊軒只好識趣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那你既然來過一次,應(yīng)該知道出路吧?” “大約記得吧……”木栩的確跳過一次絕情崖,爾后死里逃生,走了幾天幾夜,幾次與野獸搏斗,與陷阱糾纏。 走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衣衫襤褸,滿身傷痕,慘不忍睹了。 不過,這一次不會這么慘。因?yàn)榻^情崖下這片地,她已經(jīng)踩熟了。而她這一次來,也是有目的的。 “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你了?!绷株卉幊捐驕惾?。他自從被木栩嚇破了膽,就很喜歡繼續(xù)裝膽小,往她身上湊。 “你放心,就算把路帶岔了,也餓不死你?!?/br> “那我們何時出發(fā)?”在蒼茫樹林里,結(jié)伴而行,倒生出了一份相依相伴的溫馨之感。最重要的這種感覺和經(jīng)歷,對于整日沉醉在皇都溫柔鄉(xiāng)里的林昊軒來說,實(shí)在新奇、特別。 所以,他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現(xiàn)在就走好了?!蹦捐蚱鹕?,理了理衣袍,舉了個火把。定了方向,她就毫不猶豫地走了。 地上落葉層層,樹枝橫斜,樹根盤根錯節(jié),并不好走。但是木栩是個練家子,步步生風(fēng),像是黑夜里的一抹魅影。 林昊軒不甘落后,自然也使出渾身解數(shù),緊跟不舍。 “小木栩,你說會不會有野獸出沒?” “會?!?/br> “那要是我們遇到野獸如何是好?” “你放心,我們有火。躲在暗地里的豺狼虎豹,都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有不怕死的野獸沖過來,就殺了烤了吃?!蹦捐虻箾]有鄙夷林昊軒的意思。高門大戶的貴公子,沒有一點(diǎn)野外生存常識也是很正常的。 她第一次來這片森林也吃了不少虧,后來才慢慢學(xué)聰明了。 “哦……”林昊軒越來越崇拜木栩了,又走了一段路,他又問道,“我聽說很多獵人喜歡到深山老林里打獵,你說,這里會不會有陷阱、捕獸夾之類的,萬一不小心踩到了,該如何是好?” “……”您眼睛長來當(dāng)擺設(shè)的么?木栩腳步?jīng)]停,淡淡道,“踩著我的步子走。否則,后果自負(fù)?!?/br> “是是是!”林昊軒忙不迭地跟著木栩走,然而,沒走多遠(yuǎn),他又問道,“為什么這么著急趕路?” “你難道想在地上跟老鼠蟑螂一起睡覺,或者在樹枝上和毒蛇蟲子作伴?” 這下子,林昊軒被堵得啞口無言了。經(jīng)歷雖然新奇,但是也有點(diǎn)恐怖,他還不想命喪于此。 還是乖乖跟著木栩離開吧! 不過,林昊軒是個話嘮。他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又問道:“還要走多久?” “不遠(yuǎn)了,前面有個木屋?!蹦捐驇е株卉幹北寄莻€她所熟知的小木屋。誰又曾想到,廣袤的森林里,當(dāng)真有人居住呢? 而這個神秘的隱居院落,住的不是別人,正是木栩的救命恩人。當(dāng)年她墜崖受傷,又和野獸纏斗,死里逃生,如果不是遇到這個木屋主人,恐怕她也體力不支、傷重難愈地倒下了。 “哇!我是真信了你曾經(jīng)跳崖了!”林昊軒看到木屋,不禁肅然起敬。如果不是真的來過,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有個木屋,而且這么準(zhǔn)確地找到這里呢? 當(dāng)然,他也很好奇,“這地方看著有些年頭了,住的是什么人?” “我?guī)煾浮m然他不讓我喊他師父,但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師父。他教了我很多必殺絕招和自救絕招,還傳了我獨(dú)門的武功心法、暗殺術(shù)。” 接觸時間不多,感情卻很深厚。 每年,木栩那個神秘強(qiáng)大的師父,都會來這里住上幾日。一則避暑,二則緬懷故人。他是一個很癡情的男人。 這里是他和妻子相遇的地方。夫妻倆也曾約定退隱江湖之后就隱居此地??上?,最終沒能如愿。 江湖,一旦涉足,仇殺一旦上身,想要金盆洗手,談何容易? 那是一段悲劇。 木栩向來不喜歡講悲劇故事,她不再說話,只顧著熟門熟路地從窗欞下面拿了鑰匙,開了門,走了進(jìn)去。 這感覺簡直像回自己家一般自然。 “哇,竟然還有床!”林昊軒也顧不得日久積灰,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床板上。他實(shí)在累得不輕。 貪圖享樂的公子哥,各個都跟吃苦耐勞不沾邊。稍微苦點(diǎn)累點(diǎn)、條件差點(diǎn),就叫苦不迭。 木栩去打了井水回來,就看到林昊軒翹著二郎腿,一臉得意地在木床上哼著小曲,十足悠閑。她無語挑眉:“這里有干凈的棉布,你擦擦臉、洗洗手,然后收拾一下床和榻,柜子里有棉被?!?/br> 她對他說話的語氣,平淡極了。 就是這種不卑不亢的感覺,讓林昊軒心情十分舒暢。他習(xí)慣了別人曲意逢迎或者畏懼退縮,生出了欠虐傾向。 他從床畔翻身而起,不怒不惱,反倒笑意盈盈地打趣道:“咱們這樣是不是像平凡夫妻?” 木栩不接這個話題。她一板一眼地分配道:“床歸你,榻歸我?!?/br> 林昊軒到底是個王爺,還是不能虧待他。而且他到底是手長腳長的男人,窩在榻上也不像話。 “嘻嘻,小栩兒不如咱們同床共枕如何?” “……”木栩懶得理他,轉(zhuǎn)身欲走。 “你放心,本王用人格擔(dān)保,不會碰你的。” 木栩深吸了一口氣,盡量溫和地笑笑:“我還有點(diǎn)事,你先歇著。等天蒙蒙亮,我們就出發(fā)回城。” “哎,你去哪兒?我一個人害怕!”林昊軒湊到木栩身邊,完完全全放下了大男人的身段,賣萌撒潑道。 木栩幽幽一笑:“我去方便,你也去?” “……”林昊軒啞然,咳咳,他沒有聞夜香的嗜好。只好乖乖地回了屋,開始鋪床疊被,一副任勞任怨、甘之如飴的模樣。 而木栩已經(jīng)出了門。 當(dāng)然,她不是去方便,而是有正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