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我不答應!
這么多年的朝夕相處,寂靜深夜的耳鬢廝磨,甚至是危難共度的生死相托……難道就一文不值。 木栩的目光除了受傷,還帶著近乎偏執的不愿相信。 而林瀚琛卻只是淡淡地說道:“本宮要給岳家一個交代。” 為了討好另一個女人,就將她趕走?她也不顧未著寸縷,站在他面前:“八年情意,幾度生死與共,卻比不過一紙婚約、一個女人?” “多說無益。” “太子,你愛她嗎?” “無需你過問。” “如果你當真愛她,當真了解她,我木栩輸得心服口服。可是,你了解她的為人嗎?” “木栩,你跟著我八年有余,審時度勢向來清醒睿智。為何在這樁婚事上犯渾?你明知,不管她是糟粕,抑或明珠,本宮都娶定了。”林瀚琛語氣無比篤定。如果木栩能安分地呆在他身邊,他會一如既往地寵她,但是她偏偏滿腦子搗亂的心思。 不能讓木栩繼續胡來了。 “那你確定對我說拋下就拋下嗎?”木栩傾身,雙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她玉手溫柔,力度適中,為他按捏著頸椎骨。 她做這些,一向恰到好處。 她的服侍,他一向很滿意。而且比任何人的服侍,都讓他滿意。 他也舍不得她,但是…… “除非你答應,再也不要插手東宮與將軍府聯姻。否則,本宮只能將你驅逐出宮。” “我不答應!”木栩一改溫軟調笑模樣,露出了尖銳的小虎牙。 “木栩,你討喜之時,本宮可以寵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恃寵而驕,任性胡為。你不答應也就罷了,那就不要再糾纏我。出宮去吧!” “你當真趕我走?我要是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午夜夢回,你不會思念不得、輾轉難眠嗎?” “你太高估自己了,這些根本無須擔心。本宮早就厭倦你了,不想再看到你。”林瀚琛擰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厭倦了? 不想再看到她了? 哈哈! 木栩忽然癡笑起來,目無尊長地吼道:“林瀚琛,你贏了。” 他腳步依舊,漸行漸遠…… 要她一遍遍發誓,不要離開他。最后,他卻無情地將她趕走。用盡渾身解數都無用,不管威脅恐嚇,還是溫軟服輸,都無法扭轉他棄之如敝屣的狠絕。 木栩笑意蒼白,猶如失去靈魂的木偶,空著手,獨自離開了東宮,離開了皇宮。難道她還會賴著不走嗎?她木栩也是有脾氣的! 哼! 說什么他的心、他的身,永遠屬于她。 說什么她于他而言,別人永遠無法替代。 說什么即便娶了太子妃也是擺設,而她才是他的良人。 不過都是意亂神迷之時的戲言罷了。 喜新厭舊,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皇寵吧?木栩算是真正看透了! 木栩去了念奴嬌,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悶酒…… 她睡不著,也不準備睡。原本也在徹夜等消息,她狠,她氣,可她還是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林瀚琛落難而不管。 當今太子雖然負心,卻勤政愛民,將來會是個好皇帝。至少比二皇子那樣的瘋狗,要好得多。 “公子來了,怎不叫人喚一聲?”一抹白衫落到了木栩對面,氣質出塵。 “夜深了。不想打擾你休息。” “清清扶公子去房中歇息。” “多謝。”木栩任由念奴嬌的女掌柜木清清扶著,兩人一起進了房間。 木清清熬了醒酒湯,端到她面前,眼眸中是真切的擔憂:“jiejie一個人喝悶酒,你到底為何煩憂?” “清清,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木清清沒有追問她到底愛上了誰:“愛,原本就是不由自主的。如果能夠控制,便不叫愛了。” 木栩輕笑:“你似乎頗有所得?說與我聽聽。” “我心里有事,從來不會瞞著jiejie。我也愛上了一個人,也是個不該愛上的人。” “誰?” “他是個王爺。” 木栩微驚:“不會是林昊軒吧?” 木清清伸手,虛掩了她的嘴唇:“怎可直呼王爺名諱?這是大不敬之罪!” 她都敢直呼太子其名,更何況一個閑散無權的王爺?木栩心里一沉,連連搖搖頭:“果然是他。你愛上誰不好,偏偏愛上他。他的確不是良配,我勸你還是趁早斷了這份妄想。” 木清清卻不以為然:“難道jiejie也覺得我配不上他?” 木清清原本不姓木,本名孟清清。 孟家曾經也是大戶人家,而她也是千金小姐出身。但是后來孟家遭逢變故,被按上了意圖謀反的罪名,被滿門抄家,男的發配充軍擔當苦役,女的也淪為軍婦奴仆了。 尋常人家,木栩犯不著大發慈悲、引火燒身地救人。孟家是她娘親孟菲的娘家,而木清清是舅舅孟虎的女兒。論起來,如今的木清清是木栩有血脈之情的表妹。即便是看在亡母份上,木栩既然有能力相救,就不能不救。 不過,木栩當年得知這個消息,已經有些晚了。她動用了不少手腕,但是也只能保住孟清清一人,而她應該是孟家唯一的血脈了。 但是木清清也不能以孟家后人活于人世了,只能這樣更名換姓,從了木栩之姓。從此,她茍且偷生,為了家人沉冤得雪,不惜整日拋頭露面,一直在與木栩苦苦經營,為了孟家一門沉冤得雪。 如今念奴嬌的掌柜,就是木清清。她向來乖順機敏,不時能探知不少密事,說與木栩聽。掌握朝臣軟肋,對東宮大有益處。 木栩一直很心疼、很感激這個命運多舛的女孩:“清清,我不是說你配不上他,我是覺得他配不上你。那個混世魔王,成天尋花問柳,風流浪蕩,就是個玩弄女人、玩弄感情的混蛋。” 木清清為林昊軒辯駁道:“其實,他并不是外界傳聞那般不堪,他……” 木栩擺擺手,打斷了:“不管如何,他睡過無數女人是真,一匹種馬你能忍?你清清白白一個好姑娘,還是不要插到牛糞上了,以后物色個身家清白的好人家,和和美美過一生。” 木清清神色有些黯然:“jiejie,其實我當年……其實在你派人找到我之前,我已經被人……” 木栩杏目圓瞪:“什么?” 那一年,木清清才十二三歲。她兒時長得慢,那個年紀看起來還像是八九歲的小孩,花骨朵都還沒長出來。 “哪個畜生?老子去殺了他!”木栩跳起來,怒氣沖天地朝外走。 一起身,卻暈得厲害,轟然跌坐了下去。酒勁上腦了。她言辭有些激烈,行動更是瘋狂得很。 木栩捶著腦袋:“都怪我!我該早點找到你!都怪我!我該早點護住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