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失憶5
“站住!”終究還是逃不過大哥的關懷。 魏煙雨一手拎住了魏濛濛衣服后領,由于弟弟太過肥胖的緣故,并沒有成功將他拖至面前,反而差點將衣服給撕破。 尷尬了一兩秒后,魏煙雨沉聲道:“邇芷有錯,你就能逃得了干系嗎?” 魏濛濛自知有錯,不該只讓邇芷背鍋,干笑兩聲,與魏煙雨眼神對上。 “我這不是要去陽臺拿抹布過來擦桌子嗎,別誤會哈!”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魏煙雨并不打算輕易饒過魏濛濛,這小子在這里白吃白喝也很久了,是時候給他點事情做,他道:“以后的地板由你來拖,抗議無效!” 苦啊!魏濛濛一個青春活力的死肥宅,居然讓他干這樣的細活。 “大哥,你是不是太絕情了?” “絕情個屁!” 魏煙雨手指著一邊賣力收拾桌上撲克牌的邇芷,露出邪邪一笑。 “除非……你想跟她一樣,被趕出這里?” “我可是你的親弟弟!”魏濛濛哀嚎。 魏煙雨依然絕情:“親兄弟明算賬,你自己看著辦,若是覺得在這里呆膩了,可以回家去。” 魏濛濛選擇閉嘴,不再有任何抗議,他才不回去,回去就真成一個嚴格意義上的死肥宅。 這里至少還有說話的伙伴,他是萬萬不能得罪這位大哥。 魏煙雨失憶后,連性情都大變,讓人呆在這,每天誠惶誠恐的怕被趕出去,兩位吃喝拉撒都花他的,近些日子可要吃些苦頭百依百順些。 “魏大哥,剛剛那位蘇雪兒,你還認得?” 突然想起方才魏煙雨對蘇雪兒的態度過于“熱情”了些,邇芷奇怪問道,難道僅見過一次面的人,他記得? “不認得。”魏煙雨淡淡回應。 魏濛濛低頭小聲嘀咕:“剛剛不是還挺歡迎她的嘛?干嘛罰我拖地。” 聲音雖小,卻也被魏煙雨聽到,他垂眸思索,自己確實不喜陌生人來家中,那位蘇雪兒他僅見過一面,剛才又一見,不知怎的,就是舍不得對她發脾氣,總感覺是很親近的人。 這樣的態度,在他以往確實不可能出現,沒冷臉趕走就不錯,哥哥居然還和藹可親的說慢走,怎么不多留一會兒? 自己這是怎么了? 魏煙雨也解釋不清,那蘇雪兒為何給他一種莫名的好感? “不要為你們的擅自主張找借口,明日開始給我認真做家務,再有下一次,絕不輕饒!” 雖然道不明是何原因,但魏煙雨不愿就此放過兩個毫無規矩的人,丟下話后回了屋。 邇芷拿起了西裝就要去洗,發現那落在一旁的手機,拿起來調了聲音模式,設了《五環之歌》作為鈴聲,夠轟炸,就不信以后還接不到魏煙雨的電話。 真是一縱回到解放前! 夜黑如墨,魏煙雨在床上汗如瀑布,從進入睡眠到現在,他一直在死死掙扎,像被人鎖住喉嚨一般。 白色的床單已經被他抓皺,連枕頭都被汗水浸濕,睡衣就更不用說,全身粘乎乎,異常難受。 他處在一個痛苦夢境中,那夢境里什么也沒有,黑漆漆一片,像被人封在一口棺材內,板蓋釘緊,無法逃脫。 不同于棺材的是,他不像死人一樣躺著,至少還是可以自由走動,只是這黑漆漆一片的空間,他不知哪里才是出處,似乎永無盡頭。 不停的走著走著,就是走不到有光亮的地方,黑暗將他吞噬,伸手都不見五指,實在怖人,也悶熱至極。 “啊!” 夢醒時分,魏煙雨整個人從床上立了起來,氣喘吁吁,額頭上的汗順著眼睛流下來,打在了睫毛上,讓他眼前模糊。 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陌生女子的面孔,一襲紅衣,手中還拿著一個瓶子,里面爬滿小蟲,看了令人反胃,那女人正朝自己鬼魅一笑。 魏煙雨趕忙搖晃腦袋,去掉念頭,不明白腦海中怎么會有這樣的畫面,可怖至極! 那女人,他瞧著面生,卻有一股熟悉感,這種熟悉感跟見到蘇雪兒時是完全不一樣的,仿佛更親切一些。 擦了下額頭上的汗,魏煙雨方才著實被嚇得不輕,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起身下床去拿水杯喝水,要躺回床時,發現那被單居然已經破了,露出棉絮來,上面還沾著絲絲血跡。 他驚駭不已,伸出手細瞧著,受傷處正是那指甲蓋兒,冒出的血已經干涸,自己竟然有這么大的勁兒,實在不可思議,畢竟平時可是連扛個小型啞鈴都會覺得吃力? “該死!”魏煙雨咒罵了句,去了客廳,拿出醫藥箱,開始為自己包扎傷口。 客廳也沒有燈光,讓他猶如身處黑暗夢境,頓時毛骨悚然的感覺又來了,他急忙打開了大燈總開光,廳內瞬間一片亮堂堂,魏煙雨的心中有了些許安全感。 正要去洗手間的邇芷從房間出來,看到大廳亮堂堂,沙發上還坐著一個魁梧的身影,嚇了一跳。 “哇!魏大哥,你嚇死人啊!” 深更半夜的,魏煙雨像夢游般,突然待坐在這兒。 魏煙雨拿起水杯喝口水,淡淡回應:“上你的廁所去,別大呼小叫!” 邇芷看到他手指纏繞的紗布上有血跡,覺得奇怪,上前來問:“手怎么回事,剛剛也沒見你受傷。” “做惡夢,扯破床單。”魏煙雨依然云淡風輕,絲毫不覺得有問題。 “做惡夢?”邇芷看了他連睡衣都是濕的,八塊腹肌隱約可見,腦海中閃過yin蕩念頭,又立馬用意念將自己拍醒,嫌惡的看了魏煙雨一眼。 這家伙定是做什么春夢了,還說得那么簡略,明眼人都能聽出來是何意思,掩飾不佳! 見邇芷發呆,魏煙雨疑惑皺眉:“杵在這兒做什么?不是要上廁所嗎?” 被問話回過神來的邇芷,更加嫌惡的看了魏煙雨一眼,平日里總是裝一副純良模樣,內心還不是和那些臭男人一樣,齷齪不已。 生怕對自己不利,邇芷忍不住雙手交叉抱胸,遮住自己沒啥看點的身材,仿佛面對禽獸般警告道:“看什么看,那么關心我上廁所做什么?” “我想……”那句“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還沒出口,又被邇芷多情搶話。 “想也不行,想也有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魏煙雨垂眸思索,這句臺詞怎么那么耳熟? “山雞還想配鳳凰呢?”下一句是不是還想說這個?魏煙雨終于想起來是某音曾風靡一時的視頻。 但邇芷并沒有那么說,終究還是沒有道精髓的一句,只是橫斜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聲后,就去廁所,好似怕下一秒,自己就會吃了她一般。 空氣安靜了幾秒,不知是被還沒入喉的水給嗆到還是被邇芷的話給雷到。 魏煙雨被噎得咳嗽了幾聲,忍不住喃喃:“這女人是不是對自己的身材太過自信,又或者誤解了男人的眼光?” 經歷一個月的偷懶,邇芷終于將魏煙雨所有的衣服都一一洗好,且用真空袋一件一件疊的整整齊齊的裝上,依照四季分類的歸納齊,真是強迫癥看了都覺得舒適系列。 越過魏煙雨的床鋪時,發現床單又破了,上面還有絲絲血跡,這樣的情景在上個月已經發生了十幾次,次次問魏煙雨緣由,他也永遠只有一句:“做惡夢了!” 這家伙是得罪哪路神仙,天天讓他做惡夢的,報應使然嗎? 雖然失憶以來對自己是苛刻了些,但好像也沒到對任何事物都如此,這十幾次從噩夢中醒來,縱然心中有氣,但一想想,邇芷都覺得心疼魏煙雨。 難怪近日來看他神色憔悴不少,連話都少講了,養生堂也沒怎么去,整個人都墮落不少,再也不是那個精致的豬豬男孩了。 拿出了針線,雖知道魏煙雨有錢,但也耐不住一個月換十幾次床單的麻煩,索性想幫他用白線縫起來,也顯得不那么格格不入。 “等等!”邇芷差點被自己的善良感動到,抽了抽嘴角,反應過來這些日子被魏煙雨的虐待,就忍不住想“報復”他一下。 露出jian笑,邇芷陰險無比的拿出了紅色細線,替魏煙雨補上床單,還別有想法的縫出一顆胡蘿卜。 繡工完成,邇芷滿意收笑,拍了拍手,將針線收好,想到魏煙雨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睡在這種小可愛床單上,還是蠻有畫面喜感。 不知他回來見到會是什么心情,邇芷也顧不上那么多,到時候責怪下來,久解釋自己是一片拳拳愛主心意,他也不忍多加責怪吧? “嘿嘿!”邇芷心情大好的出了房門,卻見魏濛濛手里拿著一張單子,那是物業送來的水電單,上邊的電費比以往的多出一倍。 魏濛濛頗為心疼道:“大哥要破費了!” 邇芷不以為然:“自從失憶后,一到天黑,他就把整棟樓的燈都打開,除了咱倆的房間,其余的全都開到天亮,那燈光亮得我都以為是白天,多一倍電費也很正常。” 魏濛濛托著下巴,一臉憂郁:“你說大哥是不是被什么下降頭了,咱們要不要找個大師過來看下房子風水,指不定……真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著大哥,才讓他最近點背不已?” 邇芷身子一怔,打量了下周圍,這棟別墅采光很透亮,無論哪個房間就沒有暗處地方,給人光明磊落的感覺,哪里會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他扯了扯魏濛濛的手臂道:“魏煙雨經常說做惡夢,你身為親弟弟,就沒有問過他,具體夢境是什么?” 也不是沒問過,魏濛濛道:“大哥總說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也不知是自己瞎了還是環境問題,他說覺得可怕,那個夢從沒做過,上個月一做就是十幾天那么長,讓他心神都不寧。” 邇芷沒想到魏煙雨居然因為一個夢境承受那么多痛苦,難怪看著憔悴,事出有因,她道:“請什么大師,下午出去買只雞回來給他補補身子才是最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