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應聲，開車送陸孟極去了老宅。

    原本陸孟極和陸蠻蠻已經回了市中心的房子住，只是出了這個事情之后，陸孟極想要更靠近陸蠻蠻一些。

    萬一歐陽家有什么事情，他在老宅也比在市中心的房子里要方便的多。

    陸孟極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老宅，屋子里的傭人都還在守著。

    縱然燈火通明，依舊讓人覺得冰涼刺骨。

    這根本不是一個家。

    他要的家，是一進門能看見陸蠻蠻坐在沙發上化設計圖，小包子湊在她旁邊打游戲，林語會在旁邊時不時的嘲笑小包子的技術差，自己則伸著脖子看陸蠻蠻畫出來的設計圖。

    而不是現在這個，空空蕩蕩，沒有一點歡聲笑語的家。

    “先生，要給你準備什么吃的嗎？”

    宅子里傭人都明白，現在陸家當家做主的是眼前這個男人。

    而他就在前不久，把父親送去了監獄，母親趕出了家門，就連妻子也在別人家住著。

    因為這些，大家對陸孟極也多了一層懼意。

    陸孟極搖頭，吃慣了陸蠻蠻做的飯菜，他現在連榮記的東西都覺得食之無味。

    “你們休息吧，我自己會解決的。”

    胳膊上搭著西裝外套，陸孟極朝著樓上走去。

    到了房間，他臉上的疲憊之色更顯。

    這個屋子里還是有陸蠻蠻的味道，他迷戀到每天不愿意離開，回來了便將自己鎖在屋子里。

    “等我，再有一段時間就好了……”

    靠在床邊坐下，陸孟極手里拿著一個相框，上面是陸蠻蠻和自己的合照。

    說起來，兩人結婚這么久，還沒有舉行過婚禮，甚至沒有一張婚紗照。

    這件事情，陸蠻蠻從來不提，陸孟極倒是放在了心上。

    比起陸孟極的頹喪，陸蠻蠻在歐陽家過得倒是還不錯。

    挺著大肚子哄小包子睡著之后，又去林語的房間看了一眼。

    見她也睡的香甜，這才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去。

    “蠻蠻。”

    歐陽清穿著白色的睡衣紗裙，手里還提著一瓶紅酒，一張臉被酒氣熏得通紅。

    “可不可以陪我說說話？”

    今天季如風的那些話，她怎么也忘不掉。

    尤其是關于季如風如果沒有失憶的事情。

    陸蠻蠻點頭，陪著她往樓下走。

    就算是喝醉了酒，歐陽清也記得自己這一身酒味太過濃重，拉開了和陸蠻蠻之間的距離。

    “蠻蠻，你說，季如風他到底有沒有失憶？”

    歐陽清打著酒嗝，和當初的她真的判若兩人。

    陸蠻蠻伸手拿走了她面前的酒，換成了一杯熱水：“他失憶和沒有失憶，有什么區別嗎？”

    “如果他沒有失憶！”

    歐陽清突然激動起來，眼神濕漉漉的看著陸蠻蠻，帶著幾分這愧疚：“如果沒有的話，他就是喜歡你的……”

    “如果季如風現在還喜歡你，我可以退出的。這是我欠你的，我知道的！”

    這件事情，她想了整整一個晚上。

    如果季如風還是喜歡陸蠻蠻，她可以離開。

    不僅因為在陸孟極的事情上，她實在是覺得自己對不起陸蠻蠻。

    還因為，這個時候陸蠻蠻也需要一個孩子的父親。

    “你欠我的，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陸蠻蠻拍了拍歐陽清的手。

    她們在咖啡廳里冰釋前嫌的時候，就已經把從前的事情都算的清清楚楚了。

    那就談不上什么虧欠。

    “還有，不管季如風是不是失憶了，你喜歡的不就是他那個人嗎？”

    陸蠻蠻怎么會不知道歐陽清擔心的？

    只是，這又和季如風有沒有失憶有什么關系？

    “他就算是沒有失憶，也不會為了別的事情而去耽誤一個女孩子的青春，去欺騙別人的感情。這一點，你也和他接觸過，你應該清楚的！”

    且不說陸蠻蠻對季如風沒有男女感情。就算是有好感，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季如風。

    “可是……”

    歐陽清還在鉆牛角尖。

    經歷過之前的事情之后，歐陽清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女人，不會擁有好的愛情和好的愛人。

    所以在和季如風相處的時候，她也是小心翼翼的。

    唯恐自己做了什么讓季如風不喜歡的事情。

    就算是這樣，她也甘之如飴。

    不為別的，只因為那個人是季如風。

    “不用可是了！”

    陸蠻蠻輕笑，拉著歐陽清的手：“你什么時候這么瞻前顧后了？喜歡不就是喜歡？你應該相信季如風！”

    其實，季如風失憶了的話，那是最好。

    以前的事情，總有那么一些是不堪回首的。

    “相信他？”

    歐陽清喝了酒，腦袋還混混沌沌的，聽到陸蠻蠻的這番話，還是有些沒有轉過來似的。

    望著歐陽清那雙眼睛，陸蠻蠻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趁著歐陽清反應遲鈍的時候，一臉拍了幾張歐陽清醉酒的照片。

    打開微信列表，找到了季如風的微信號。

    陸蠻蠻：睡了嗎？

    季如風倒是回復的很快，現在才十點半，確實不太可能睡著了。

    季如風：還沒有，有事嗎？”

    或許是心態變了的緣故，深夜接到了陸蠻蠻的消息，季如風也是淡然對之。

    從前的竊喜和歡愉也都消失了。

    季如風靠著枕頭坐在床上，一頭濕發，鼻梁上架著從前那副金絲邊眼鏡。

    伸手一邊擦著頭發，手機又響了一下。

    陸蠻蠻：要不要看看你的大美人？

    消息剛剛發完，然后就是一連串的照片。

    照片里，歐陽清眼神迷離，臉上還帶著紅暈。

    有些照片里是發呆的樣子，呆呆傻傻的模樣和她之前透出來的溫柔風韻形成強烈對比。

    還有一張照片里的歐陽清咧嘴笑著，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一般。

    那雙眼睛笑成了月牙兒，帶著懵懂的光。

    看到這些，季如風之前還板著的臉倏地笑起來。

    手指輕輕在屏幕上摩挲。

    他從前喜歡陸蠻蠻的時候，沒有這樣怦然心動的感覺。

    但是在看著歐陽清的時候，他的眼神會止不住的看向她，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似的。

    就連歐陽清現在這醉酒的模樣，在季如風的眼中都是可愛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