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難逃
“給你爭取一點時間,快走吧。” 張顯宗不理會我們,去喊醒那幾個昏迷的人。 陳楚之拿了一道符紙給我,道:“這是我師父親手做的,也許能幫你一點忙,希望能夠在外面碰面。上清宮的風景不錯,不比鶴林觀差。” 珍重。 握了握手,我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空中轟鳴如雷,閃耀的光澤像是閃電橫空。 田三奇站著上風,他不僅有一個人,還有一個獨眼的鬼王把力量傳遞了過來。可我真的不看好他,有著紫金長命鎖和如玉琢的張言成渾身氣息不顯,但是深沉如大海,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 走。 沖進了重重的迷霧中。 不過幾分鐘的公分,我就聽不到外面的巨大動靜了。 這地方大有古怪。 根據張顯宗的說法,這座后山一開始是張言成為了躲避陰司追捕,特意布置的古怪法陣,讓陰司的鬼神無法進入這里。后來幾代人不斷地修葺,變得越來越復雜,到現在的話,誰也不清楚這里的具體路徑。 “往前走,不要回頭,只要感覺到陰陽交匯,那就是存在的出口。” 張顯宗告訴我,在這次觀禮之前,他就在外面破壞了一部分的風水,讓陰陽氣息流動起來。 我先是拿出了天星盤,上頭的寶石閃爍著晶瑩的光澤,浮現出一幅畫面來。噗嘰,有一縷黑煙產生,但是我依然留在原地。我心里一沉,沒想到連天星盤都無法帶我離開這兒。 眼見無法,我立刻就換了策略。 拿出一面杏黃旗,輕輕一抖,上面云霧縹緲,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就變得迅捷無比。每走一步,就仿佛跨越了幾百米的樣子。我細細查看了下,就發現這面杏黃旗似乎能夠將地氣流動拘束起來,無形中將距離壓小,讓我能夠大步而過。 比汽車還要快。 我將杏黃旗插在胸前,就將九節竹拿在手里頭。 危險。 這后山彌漫著一絲絲的危險,遠超我的想象。 前頭有九幽悲風攔路,到了后面,又被我看到了兩道九幽悲風。我小心翼翼地避讓過去,結果遭遇了十幾頭黑犬,這東西在陰間十分常見,專咬鬼魂的腿腳,好些地方有著死人拿著打狗棒下葬的習俗,就是為了驅趕惡狗。 唔…… 喘著氣,我略略盤算了下,應該過去了半個多鐘頭吧。 陰陽交匯的地方,根本沒有找到。 這座后山充斥著詭異的云霧,隔絕內外,讓人的靈覺受到了十分大的限制。到了這兒,除了兩個眼睛,其他的手段根本指望不上。雖然趕路不吃力,但我心里滿滿變得焦急起來。 怎么才能找到出路。 “李淳。” 突然一聲叫,讓我差點跳起來。 張定生的聲音。 現在的話, 是張言成的聲音了。 “李淳,你不用跑,這里禁絕天地,你根本出不去的。” 這聲音近在耳邊,我拿起九節竹,就朝著后面劈了下去。 毫無反應。 沒有人。 這聲音在空氣里蕩漾著,似乎一瞬間就越過了千山萬水,飄飄渺渺,忽高忽低,讓人難以捉摸。 “李淳,你爺爺,你父親都死在張家手里頭,你怎么跑了?難道見了我,勇氣都沒了,那可是會讓我瞧不起的。” 他在詐我? 我一句話不說,埋頭就往前走。 “小娃,去哪兒呢?” 這一聲嚇了我一跳。 前頭突然冒出來一塊大石頭,上頭橫躺著一個男人,光著腳,手里提著一個酒葫蘆。他把葫蘆顛了顛,意猶未盡道:“小娃娃,有酒嗎?給我解解饞。” 一瞬間,我突然福至心靈,就打開了黑匣子,從里頭取出了猴兒酒。 這是南疆的特產,風味絕佳,冠絕天下。 這漢子頓時眼睛發亮,深深嗅了一口,露出無比陶醉的神色。 “唔,心腸不錯,有人在追你?來,到這兒躲一躲,待會兒再走路好了。” 我也走的累了,不知道為啥,這人明明跟我素昧平生,我怎么會信了他?他伸手一指,我就來到了石頭后頭,剛剛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有匆匆的腳步聲過來了。 “唔,你是誰?” 張定生。 喝酒的漢子理也不理。 張定生眉眼挑了起來,我忍不住贊了聲,雖然張定生的皮囊本來就不錯,但是現在換了一個芯子,整個人的氣度仿佛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冷冷道:“這里是張家的地盤,你不要自誤,說吧,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子過去?” “嘿嘿,張家的地盤,這里是陰司的地盤,你有本事在這兒寫一個張字?” 張定生冷笑。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伸手朝著這邊一抓,就拿住了喝酒漢子的胸口。 砰。 一聲怪異的響動,張定生居然退出去七八步,身體搖晃不休,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哈哈,居然有人跟我比力氣大?來來來,比劃兩下。” 張定生狠狠瞪了他兩眼,罵了聲瘋子,就像一只大鳥般消失在山里頭。喝酒漢子嘴里嘟囔了幾句膽小鬼,就繼續喝酒,我慢慢爬出來,就聽到石頭上鼾聲如雷,這人居然睡著了。 真是心大啊。 “多謝。” 我沖他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這么在霧氣里跑了半個多鐘頭,依舊是毫無頭緒。 “在這兒呢。”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我渾沒有在意,張定生,我下意識地不想將他稱作張言成。雖說跟張定生敵對許久,可讓我叫他另外一個人的名字,仿佛就是將這個人徹底從世界上抹殺了一樣。 砰。 一股大力從后頭襲來,將我整個掀翻了出去。 真的追上來了。 我一扭頭,就發現一張冰冷蒼白的面孔緊緊地貼著我。 這家伙是死人嗎?居然腳不沾地地追了過來,難怪一點聲音都沒法發出來。 跑不掉了么? 我定定地看著他,冷漠道:“我該怎么稱呼你?張家主?” “呵呵,”張定生笑了起來,眉角高高地吊起來,道,“你不怕我立刻就掐斷你的脖子嗎?” 不是沒有嘛,我努力平復著心緒,打量起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