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

    別裝糊涂，我問的是安谷成。

    陸道人把車子發動了，樂呵呵地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安谷成這小子是巫術上的天才，想要弄死他，可不是那么便宜的事情。”

    我心里更加奇怪了。

    腦袋都拍爛了，還能不死？

    難道真的要把尸體燒成一把灰才能夠殺的干凈？這么說起來的話，如果只剩一個腦袋，能夠把身體完全長出來嗎？

    陸道人嘿嘿一笑，說道：“巫術跟法術有些不同，其中的道理你是不明白的，我要不是在龍王洞待了二十年，也搞不明白其中的玄虛。”

    我沒有追問了，安谷成可是南疆屈指可數的幾個大巫師，雖然不如龍王洞大巫師那么頂尖人物，但絕對夠厲害。

    陸道人舍不得把安谷成的尸體給丟掉，還說很值錢，難道就是為了驅趕尸體？白葳低聲跟我說道：“那個人不是完全的身體，雖然死氣很重，但沒有尸氣，還有活氣的樣子。”

    是這樣嗎？

    陸道人贊許一聲，道：“不愧是收尸人，倒是看得明白。這么跟你們說吧，安谷成說死也沒死，應該是介于生死之間，很是奇妙。這老小子可沒有那么簡單會死，不過落在我的手里，可就生不如死了。”

    我沒有多管。

    人家可是要殺我，我沒有那么多的善心。

    聽我說要往北邊去，陸道人一口應下，道：“也好，你回來了，估計好多道門的人會來找你，先去北方避避風頭，讓他們撲個空。”

    我要去長白宗。

    我爺爺和我爸都去過那個地方，那個神秘的李水河把我引誘過去，肯定有緣故。

    “長白宗我了解不多，那是一個隱世宗派，跟外頭的接觸很少。那兒出產的人參是極品，還有各種丹藥都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據說曾經有人覬覦，想要搶奪，長白宗損失不小，就搬入了大山里頭，很難尋找到行蹤。”

    “長白宗的弟子原先都是本地人，里頭人以李和岳這兩個姓氏居多，現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了。那個李水河把你騙過去，未必就是存了好心。”

    的確如此。

    如果只是單純地想讓我過去，何必使出這種手段？正兒八經的招呼一聲，我肯定會去。現在看起來，當年我爸和爺爺跑到那么偏遠的地方，肯定有緣故。

    不管怎么說，總要走一遭。

    “想找長白宗的人，就先去王家鎮。”

    王家鎮？

    “長白宗的人對外界很有戒心，王家鎮就是他們對外交易的地方。”

    這就么一路朝著北方過去，也許是被我耍了個花槍，追我的修道人估計都往那邊去了。我們一路走來，雖然碰到了一些修道人，但根本沒有搜尋我的意思。

    白葳有些憂心。

    “你在擔心祖姑婆嗎？”

    白葳搖頭，說：“婆婆讓我們走，她有自保的法子，讓我不要擔心。婆婆讓我跟你說，要小心張家的人。”

    那是自然。

    “前些時候，張家向道門里發出了許多邀請函。”

    邀請函？

    張家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之前在唐家時，就聽說張家要有什么大動作，現在看起來，終于有動作了。

    “怎么說？”

    “張家派出了使者，說是煉制了一種奇妙的丹藥，能夠讓人延年益壽。”

    延年益壽？要說吃藥，其實練氣是最好的法子。普通人雖說不能入門，但是道門也有叫人養壽的法子，無病無災地活個八九十并不是什么難事。

    陸道人突然道：“是讓修道人都能延壽的丹藥？”

    我登時擰起眉頭，也看著白葳。

    白葳點點頭。

    “怎么可能？”

    我驚詫起來，一旦入道，隨著道行提升，壽數自然增加。杜真人是我知道的道行最高的人物，活了一百多歲，現在是一副銀發嬰孩的模樣，比我和杜競都要來的精神抖擻。

    一旦入道，在陰司的生死簿上就被標注了，時辰一到，自然就有勾魂使者前來迎接。這是因為修道人時候，魂魄比普通人要強健的多，一個不小心，萬一為害的話，會引起很大的風波。

    能叫修道人延壽，那可是頂珍貴的丹藥了。

    “張家說發明了一種神奇的丹藥，叫做壽玉丹，能叫人重新煥發生機，據說已經證明有著神效。”

    真的假的？

    據我了解，張家的人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心思都比較深沉，屬于典型的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他們若是研發出了什么稀罕的丹藥，自己藏著掖著還來不及，怎么可能跟別人分享？

    這里頭一定有問題。

    “已經證明？怎么證明的？”陸道人追問道。

    的確，只要是假的，那就證明張家人在說謊。白葳搖搖頭，道：“婆婆聽來的消息，據說張家廣發請柬，就是為了當眾表明這種藥物的功效。據他們說，到時候會有煉師前輩高人駕臨，張家應該不敢作假吧？”

    陸道人嘿然道：“張家么？那幫子人向來膽大包天，做出嘩眾取寵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

    我默默然，沒有說話。

    在白馬山的鬼街時，我當時買了幾塊狗頭金，險些被人給坑了，就聽到有陰物在說張家的事情。若不是象山大會被攪局了，張家拿出來的壓軸只怕就是所謂的壽玉丹。

    “婆婆跟我說，這是張家那位天才從陰司帶出來的方子，經過幾代人的研究，終于有了成效。”

    陸道人眼神閃一閃。

    這個虎皮扯起來，立刻就有了聲勢啊。

    畢竟是陰司鬼神之地，如果說尋求延長壽命之法，當然要去酆都求取。這么一來，不管這個壽玉丹效用如何？只怕許多人都會試一試了。

    張家打出這么個旗號來，一定是有所圖謀。

    萬一把人得罪光了，張家也承受不住這么大的壓力。

    張家到底是什么盤算？

    接收到的信息有限，沒法子確定張家的詭計，但我下意識地就覺得不是好事。連我一個高功都有這樣的感知，怎么會有煉師高人出來站臺呢？

    陸道人點起一根煙，顯得老神在在的。

    “不用太擔心。”